慕容漣越想越激動,抓著陸北依的肩膀就是一陣死亡搖,興奮得跟挖到了一座金山一樣,“有你在,誰他娘的還稀罕李居言那廝?正好王茂自己作死,趁著他屍骨未寒,咱倆趕緊把事辦了,生米煮成熟飯,我大哥也沒話說!”


    陸北依沉默不語,似乎在努力理解他話裏的意思,半晌後幽幽道:“不,你還是押著我去見葉燎吧。”


    慕容漣:“不行!!!”


    “你快起來!我要跟你結拜,就現在!”


    本公子雖然讀書少,但錢多啊!你怎麽忍心拒絕的?啊?


    隻是任他慕容漣再怎麽撒潑打滾,結拜的事最後還是沒成,因為……李軒被吵醒了。


    他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的神經病被一人踹了一腳,低著頭灰溜溜地迴了自己的房間。


    ——


    旗麵上繪有飛鶴逐浪圖騰的船隊在渝州府城最大的渡口停靠。


    李軒仔細考慮過後,還是決定陪著陸北依一起去,人是他帶出來的,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他總不是不安心。


    畢竟,他昨晚就是睡個覺的功夫,她就差點和慕容漣成了結拜兄妹。


    “沒問題!玉塘縣是吧?騎馬趕路的話,一來一迴差不多三四天,加上你們在縣裏耽擱的時間也就十來天,船隊晚走幾日也不妨事的。”


    李軒冷笑了一聲,懶得拆穿他。


    屁的不妨事,這家夥明明是擔心自己私吞好貨物!


    玉塘縣風景秀麗,民風淳樸,剛下過雨,地上的泥土還是濕潤的,有人走過,留下一個淺淺的泥印。


    百味軒是玉塘縣最有名的甜品鋪子,百年老店,人口皆碑。


    隻見一個身穿粗麻布衣的高大男子被人從店裏趕了出來,緊接著走出來的是一臉鄙夷的田掌櫃,以及百味軒的夥計。


    “邵雲舟,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隨便拿了一張方子就想騙老子五十兩銀子,你怕是窮瘋了?”


    “還不趕緊滾,再敢來騙錢就把你送去官府!”


    “……”


    圍觀的路人認出了男子的身份,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人不是邵家那個賭鬼兒子嗎?聽說已經改好了,怎麽?現在不賭了,改騙人了?”


    “誰知道呢……以前的邵家也算是咱們縣裏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看看現在……作孽啊!”


    “……”


    青年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聽到周圍的議論聲不禁露出了苦笑,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紙揣進懷裏,默默離開了店鋪門口。


    他獨自走到一處茶攤前,拿出身上最後兩個銅板買了一碗茶,找了個陽光好的地方懶懶地靠牆坐下,神情分外愜意,仿佛剛剛那個被驅趕辱罵的人不是他一樣。


    隻見他肩上憑空出現了一隻通體幽藍的長耳兔,它有一對透明的翅膀,那雙紅寶石一樣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疑惑不解。


    【大人,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青年在腦海中迴道。


    邵家小少爺的身份換成了一個賭鬼也就罷了,居然連那麽好說話的田掌櫃也變成了一個惡霸,這白糖方子賣不出去,他今天就要餓死街頭了。


    陸北依和李軒策馬駐足,將方才的那一幕盡收眼底,李軒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俊眉輕挑,“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陸北依點頭,“嗯。”


    “行,那你去吧。我去找個落腳的地方把馬栓了,然後迴來找你。”


    李軒說著便翻身下馬,等陸北依下來之後,接過她手裏的韁繩,給她塞了一塊碎銀子便離開了。


    “……多謝李老板。”


    陸北依心情複雜地把那塊碎銀收好,然後抬步朝茶攤的方向走了過去,她見那人一身粗布麻衣,悠閑飲茶,神情慵懶隨意,與前世初見之時的模樣一般無二,不禁有些神情恍惚。


    那人有一副好樣貌,無論什麽時候都很悠閑,總是抬頭望天,在總是低頭趕路的芸芸眾生中顯得格格不入,她羨慕他,可她成為不了這樣的人,便時時想著,哪怕是交個朋友亦是好的。


    手心微濕,莫名有些緊張。


    “這位公子,我聽到方才你被趕出來時,那百味軒的掌櫃提到了一張方子?不知那是一張什麽方子?”


    青年正在懷疑人生,聞言下意識抬頭看去,來人逆著光,他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瞳孔驟然一縮,差點驚得跳了起來。


    她這個時候不應該在葉家軍中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隻沒人能看得見的藍色兔子也隨之炸毛,驚道。


    【大人,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導致你開局錯亂的原因?】


    也許吧。


    驚魂未定隻是一瞬間的事,邵雲舟緩緩眨了眨眼睛,佯裝警惕道:“你是誰?問這個做什麽?那可是我家祖傳的手藝,沒有五十兩我是絕對不會賣的!”


    “……”陸北依啞然,她總不能說,我就是隨口找了個話題,沒有要搶你方子的意思吧?


    隻是她也沒想到,前世那個驚才絕豔的大景首富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候,拿著方子找到別人門前都被趕了出來,眉宇間隱有鬱氣,仿佛之前的慵懶閑適根本不存在一樣。


    “在下陸北依,乃是雲州人氏,此番前來玉塘是為了做生意。在下見公子氣宇軒昂,覺得與公子有緣,便想與公子交個朋友,公子意下如何?”


    她故意裝出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眼神意有所指地朝他胸前飄去,青年果然信了,臉色大變,一把捂住胸口,急赤白臉地喊了一聲“你休想”,陸北依眼疾手快用佩刀把想跑的人攔住。


    冰冷的刀鞘溜著肩膀來到胸前,長指微微一動,刀柄就抵在了青年脆弱的喉嚨處,陸北依勾唇一笑,頭也不抬地招唿小二,“小二,上一壺茶!”


    “好嘞!客官稍後!”


    “相逢即是有緣,公子不必著急拒絕,咱們有一壺茶的時間,好好聊聊你懷裏的這張方子。”


    邵雲舟:“……”


    他們坐的位置偏,從遠處看隻能看到這兩人勾肩搭背,似乎是對關係極好的兄弟,隻有邵雲舟知道,眼前之人的笑容有多危險恐怖。


    或許,恐怖的不是笑容,而是她這個人本身。


    藍兔子扇忽著透明的小翅膀圍著兩人打轉,稚嫩的小奶音帶著無法忽視的焦急。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好問題,我也想問呢。


    李軒找好了落腳的客棧,迴到茶攤時就看到兩人一人抱著一隻茶碗默默喝茶,誰也不跟誰說話,心下不禁一咯噔。


    北依說要找人,也不知道是朋友還是仇人,所以……這是聊完了還是聊崩了?


    “李老板”,陸北依站起身,麵帶笑意地把對麵的男子介紹給李軒:“這位是邵雲舟邵公子,我與他一見如故,想請他一起用飯,可以嗎?”


    不是特意來尋人的嗎?怎麽又變成一見如故了?


    “自然是可以的”,李軒壓下心中疑惑,轉頭看向一旁麵無表情的青年,緩緩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李某已在蘭庭坊備下了酒席,不知是否有幸請邵公子賞光?”


    藍色的小兔子仗著隻有自家大人能看得見自己,落在陸北依的肩頭,親昵地拿毛茸茸的長耳朵去蹭她的臉頰,聲音歡快道。


    【大人,你渾身上下連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今天肯定是要餓肚子的,要不就去吧……聽說蘭庭坊的酒席超貴的~】


    邵雲舟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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