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仙尊。。。萬萬不可。。。這太貴重了,我叔父他本就是咎由自取。。。”


    推搡之間。


    薛染寧還是把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交到了鼠爺手裏。


    兩人都是不願欠別人太多的人。


    可耐不住薛染寧盛情難卻。


    最後甚至拿出了仙尊和教主的架勢。


    這場麵堪比朋友間請客結賬時的爭搶了。


    就差說一句。


    【今天不讓我請客,就是打本座的臉。】


    薛染寧生在法治社會。


    自然認為一切皆有律法管轄。


    縱使那人身犯數罪。


    但也不至於落了個灰飛煙滅的境地。


    即便那人可恨的讓人牙癢癢。


    也總該交給有關部門處理。


    殺之而後快。


    周景澄的做法終究欠妥。


    當然。


    封建王朝的君王。


    手握生殺大權。


    想殺個把個人。


    還事出有因。


    在那個年代。


    也實屬平常。


    母後和熊孩子君主都沒錯。


    隻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薛染寧總覺得那賊人應該接受應有的審判。


    無論結果如何。


    也許確實她像自己認為的那樣。


    還是有幾分婦人之仁。


    可生在春風裏,長在陽光下的新青年。


    受了那麽多年的法製教育。


    根深蒂固。


    又怎能是去異世界穿越了幾年。


    就能改變的了的。


    她不想指責澄兒魯莽。


    但對於鼠爺。


    還是想補償一二。


    那水晶之中。


    封印的是薛染寧的畢生所學。


    或者應該說是仙尊的全部能力。


    獸修生來就有太多限製。


    更何況是不受待見的灰家仙。


    人類修行者能走的捷徑。


    對他們而言。


    卻是荊棘密布。


    薛染寧從來都認為眾生應該平等。


    既然小老鼠已經生出靈智。


    那便於人類無異。


    同樣的哺乳動物。


    哪個不是受著欲望所牽製。


    誰又比誰高尚多少呢。


    可人類不管在哪個世界。


    似乎都有著絕對的高位。


    獸修修煉幾百年才有權利化成人形。


    還要經過人類認可封正。


    但凡遇到點心大的。


    說上一句“我看你根本不像人”。


    苦修百年的積累又要毀於一旦。


    到底是誰給他們這種權利。


    薛染寧不得而知。


    就算經曆了重重艱難。


    獸修也難成正果。


    放眼望去。


    天界之上。


    有幾個是獸修得到。


    就算謀得一官半職。


    也是下下品。


    就連無所不能的孫大聖。


    也隻能給天界喂馬看桃園。


    還不就是因為天界眾神認為他出身卑微。


    隻不過一隻有點本事的石猴。


    真龍又如何。


    最後不還是要淪為某個老仙翁的坐騎。


    人類修仙者能更加無障礙的飛升。


    也並非他們各個天資過人。


    而是對獸修有太多限製。


    高端的術法。


    他們想要“染指”。


    都要受天地所不容。


    連隨意看上一眼。


    都要受到無間煉獄的懲罰。


    有時候。


    薛染寧甚至能理解。


    為什麽邪修多出在獸修之列。


    把人家走正路的道兒都堵死了。


    還要求人家行得端,做得正。


    這雙標人類但凡能分給自己一點。


    腳下的藍星也不會受那被掏空的無盡痛苦了。


    說她離經叛道也好。


    說她背信棄義也罷。


    今天,她偏要逆天地之道。


    看看這維持萬年的秩序。


    到底能不能經得起推敲。


    “這不是本座傳於你一人的,就當是本座為噬魂教留下的最後一點念想,能不能有所幫助,還要看大家造化,鼠爺權當是替本座保管了。”


    薛染寧不會輕易在教中自稱什麽本座。


    話已至此。


    鼠爺也隻好接受。


    這雖然是天大的機緣。


    但結果如何。


    確實正如薛染寧所說——


    還要看個人造化。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同樣的數學課本。


    不仍舊有人能靠高考改變命運。


    還有人隻能含恨另謀出路麽。


    薛染寧並沒把這水晶之中記錄的東西。


    看的過重。


    不過隻是想給鼠爺和跟他一樣的獸修。


    一個別輸在起跑線上的機會。


    當然。


    如果有一天受她庇護的人或其他物種犯了錯。


    她自然也不會再顧忌什麽往日情分。


    毫不猶豫的送他們去該去的地方。


    事有輕重緩急。


    人有親疏遠近。


    沒人能真正的做到一碗水端平。


    但至少。


    薛染寧在朝著她認為的平等努力。


    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此時的她還不曾記起。


    當年讓她落入這無盡輪迴之苦的契機。


    正是她一直想堅守的平等。


    江山易改。


    本性難移。


    無論走過了幾個世界。


    無論換了多少個身份。


    她還是她。


    就像薛家千金,最終成為了保護動物和弱小群體的慈善家。


    就像大周皇後,在位期間就多次提出重視女性權利的改革。


    就像人界至尊,為了蒼生,不惜化作一棵迎風搖曳的桃花樹。


    也要放棄飛升之路。


    與天地為敵。


    女孩,轉身。


    投入到宴會的歡脫氣氛之中。


    身後的鼠爺。


    緊緊握著那枚輕如鴻毛但卻重如泰山的水晶。


    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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