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已經結束——或者應該說是一邊倒的屠殺。


    勇前騎著馬巡視著戰場,冰冷的雪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地屍體,鮮血染紅了雪地,給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點顏色,鮮血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點點亮光。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味和血腥味,這場戰鬥勇前這邊沒有任何人傷亡。


    總共消滅了將近70名暴民,繳獲鳥槍數支、弓弩箭矢若幹、以及大量冷兵器。


    這些人他一個也沒有放過,趁著戰鬥還在進行全部消滅了,以防後患。


    投降是不可能接受的,他們從不請自來踏入鋼鐵站的圍牆開始,就不再是難民,而是徹頭徹尾的暴徒!是正在侵略的敵人!而麵對敵人,他可不會心慈手軟!


    “一切都和李有田說得一模一樣。曆史總是在重演,好在這次是我們贏了。”


    老張點了點頭,用刺刀戳死了一個裝死的家夥。


    “這些家夥真是不知死活!”


    “畢竟不拚一把他們也很難熬過這個冬天,他們的行為是符合常理的——隻可惜他們挑錯了對手。”


    “外麵還剩一些難民沒有加入這場攻擊,我們拿他們怎麽辦?”


    “經過這件事,他們應該會嚇跑吧?不過我覺得既然他們沒有加入這場襲擊,那麽也可以考慮讓他們加入我們。”


    “我還以為你會趁亂把他們也一起宰了呢。”


    “我隻是激進,又不是瘋子。人家又沒有招惹我,我幹嘛那麽做?”


    “可是你一開始的時候不是想要把他們都殺了麽?”


    “你聽說過‘掀屋頂效應’嗎?”


    “那是什麽?”


    “假設你想在屋子裏開個窗,大家可能會不願意。但是你想想:如果我一開始提出的是把整個屋頂掀掉,那麽之後再提開窗這種小小的提議......你看,是不是容易接受了很多?”


    “嗯......確實!”


    “我不否認有些時候自己的想法會比較偏激,但我始終是向著許林的。如果說我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劍,那他就是我的劍鞘。他讀過書,我相信他的聰明才智,所以我會優先考慮他的提議。而就結果證明,事件的一切經過都在我們的精確預料之內。”


    “當時的你們就已經在謀劃全局了?”


    “當然。”


    “也就是說......”老張愣了好一會,“也就是說!哦!當時的你們是一個在唱紅臉,一個在唱白臉!”


    “嗯哼。”


    “怎麽做到的?”


    勇前微微一笑:“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微笑就足夠了。”


    老張佩服得隻想當場五體投地。


    “你們兄弟的感情還真是深厚!真令人羨慕,在這末世之下有值得無條件信任的人。”


    “這確實是件幸運的事。能與他們兩個相遇並結拜為兄弟,是我黑暗的那十幾年裏唯一的光明。”


    看著地上的屍體,勇前突然歎了口氣:“或許終有一天我也會被這末世徹底逼瘋,屆時你可別忘了給我來上一槍。”


    “哈哈!”


    “巡視得差不多了,我們出去看看外麵的那幫難民。”


    勇前騎著馬,帶著人從大門進入到難民營中。


    營地裏隻剩下十幾個難民,從戰鬥開始就一直探頭探腦地往裏張望。有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加入其他人的強盜行徑,有的還保持著道德感不願同流合汙,有的則是在做夢想坐等著瓜分好處,還有的則是自身實在沒有能力。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總之他們沒有加入進去。


    而像是杜維這種的則是認識到周金漢等人不可能成功,如今勇前等人的到來,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那麽......接下來,那位掌握了他們生殺大權的大人物會怎麽做呢?


    說實話,這個他是真的猜不到。有可能會把他們這些默許了他人惡行的人一起殺掉,但他並沒有離開,因為他真的實在走不動路了。


    勇前左瞧瞧右看看,營地裏的人也全都看著他一言不發,營地內安靜得可怕。


    有人偷偷縮在帳篷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有的心裏在打退堂鼓,心想要不要偷偷溜走?有的則是在想現在是不是應該跪下更好一點?


    “你們為何一言不發?”


    勇前一開口,周圍的人全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隻有杜維還站在原地。


    “你呢?說說你的想法吧?”


    “啊?我?”杜維疑惑地問道,“我能有什麽想法?我......我來這裏當然是為了投靠您的。”


    “但我沒有接受不是嗎?我很好奇為什麽你沒有加入那些暴徒的行列,我能聽聽你的理由嗎?”


    “這能有什麽理由,因為他們不可能贏——當然,就算能贏我也不會加入。”


    勇前並不在意他的後半句是不是實話:“為什麽你覺得他們那麽多人會贏不了?”


    杜維摘下帽子置於胸前行了個禮:“在下杜維,小人不才,曾是黑龍行省邊境的一階後勤文官。”


    接著他又看向勇前身邊的士兵:“我能看得出來,您的部下裏有專業的士兵!專業士兵的戰鬥力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並論的,雖然他們人數眾多,但都是些烏合之眾,不可能取得勝利。他們手中的槍械也很少,打打其他普通幸存者還行,打全副武裝的軍隊那就是找死。我估計隻要一輪射擊,他們就會全線潰敗。”


    “嗯。”


    從線列步兵時代開始,士兵的平均士氣水準就提高了很多。在殘酷的“排隊槍斃”中,能否獲勝取決於誰的士氣能堅持更久、誰能更冷靜地裝填、瞄準、射擊。


    培養火槍兵的周期比培養弓箭手要短了很多,但並不代表他們的訓練是一件隨便糊弄的事情。


    拿破侖的近衛兵團之所以能夠橫掃聯軍,就是憑借著驚人的毅力與勇氣!即使是在最後的滑鐵盧戰役中,他們在麵對炮決時也沒有出現士氣崩潰的情況。


    這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能夠做到的也不能稱之為普通人了。


    “我給你,以及在場的其他人一個選擇——要麽離開這兒,哪裏來迴哪去,要麽就加入我。”


    “當然是加入!”


    “我們願意!”


    “沒錯!”


    剩下的難民們激動得鑽出來,甚至有人當場開始行跪拜之禮。


    “不過我可要先說好,既然想要加入我的隊伍,那就得無條件服從我的指揮,你們能接受嗎?”


    “當然!”


    “隻要您給一口飯吃,我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你呢?”勇前看向杜維。


    “願效犬馬之勞!”杜維激動地說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現在可沒有後勤職位給你做。我很可能會讓你進工廠或者下礦做苦工,這你也能接受嗎?”


    “這......”杜維猶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用力地點了點頭,“當然!起碼在工廠裏會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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