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哐哐......”


    雲鶴號向著西北方向前進,目標是位於大陸最西端的西終市。


    由於大衛的妻子朱莉婭依舊臥病在床。王伯母和大牛將自己的房間暫時讓給了她使用,此時大衛正陪著她,坐在沙發上擦拭保養自己的武器。


    前來慰問的勇前倚靠在窗邊,與朱莉婭和大衛聊著天。


    在聊天過程中勇前知道了他倆都是工廠的工人,大衛是鋼鐵廠的工人,而朱莉婭則是一名紡織工。這些技能對於列車上沒有太大的幫助,不過沒關係,大衛的戰鬥力很高。


    “篤篤篤!”


    “請進。”


    “喲?卡琳娜女士,那些資料這麽快就篩選完了?”


    “嗯,浮士德正在研究它們。”卡琳娜走到勇前麵前,提起裙擺向他施了一禮,“感謝您救了浮士德,也感謝您救了我。”


    勇前謙虛地擺了擺手:“我不過隻是幫了點小忙而已,我覺得你更多的還是得感謝大衛。”


    卡琳娜聽後又對著大衛施了一禮:“也謝謝您。”


    ————————————————


    另一邊,浮士德正坐在3號車廂的工作台前研究手中的資料。


    那一大袋資料中有不少有用的文件,其中主要是關於彈藥方麵的。這家兵工廠的主營業務就是生產紙殼彈藥,同時也在研發實驗新的彈藥。


    其中的一種由維埃利先生提出的新型發射藥的設想引起了他的格外注意——無煙火藥。


    無煙火藥的成分主要為硝酸鉀、硝酸纖維素和碳粉等,這些化學物質經過精密的配比和處理後,才能夠成為高效的無煙火藥。無煙火藥的發明不僅改善了火藥的性能,還為軍事、民用等領域帶來了重大的影響。


    硝酸纖維素又稱纖維素硝酸酯,簡稱nc,俗稱硝化纖維素。


    站在上帝視角的我們都知道,無煙火藥的重點就在於硝化纖維。而浮士德目前並不知道該如何製造出合適的硝化纖維。


    他見得最多的硝化纖維就是舍拜恩發明的那種,也就是賽璐珞。


    浮士德把玩著手中用賽璐珞製成的籌碼,陷入沉思之中。


    資料上顯示,這種材料製成的火藥極不穩定,已經多次引發了彈藥庫著火、爆炸。


    如果想要在無煙火藥領域取得突破,那麽就必須發明一種新的硝化纖維。


    資料中還有一些對於新型子彈的設想和實驗報告,其中甚至有最早的那種形狀長得像縮小版麥克風的金屬定裝彈,不過這種子彈現在已經是廢案了。這些資料中的不少設想都被否定了,但對於他依舊有巨大的作用。


    科學發展就好像在一座名為“失敗”的迷宮中摸索前進,如果碰壁了就迴頭重新探索,直到最終找到名為“勝利”的出口為止。我們不知道這個迷宮有多少出口,甚至也有可能壓根就沒有出口。但是,人類不會因此就止步不前。因為——進步,就是人類的天命!


    在失敗中前進——科學發展就是這麽一迴事。


    能夠幫其他人指出哪條路走不通,本身就是一件偉大的成就!


    浮士德準備製造一款新型的、而且是開創性的高精度步槍,而新型的步槍往往也需要新型的子彈,如果是開創性的步槍,那麽新型子彈也就是大概率事件。


    浮士德將這些關於雷汞、金屬彈殼、發射藥等方麵的資料全都整理好存放起來,算是找到了新型彈藥的第一塊拚圖。


    隻有一塊拚圖還是過於抽象、模糊,還有著無窮的想象空間,但他知道,隨著自己的逐步完善——自己或自己的後來者,總歸是能完成它的!


    浮士德從懷裏掏出一本筆記,在上麵記錄了些東西,之後又翻到了夾著父親遺信的那一頁。


    “自由與命運,隻垂青每天努力的人。”


    他喃喃自語著合上書,準備再去研究一下其它的資料。


    ————————————————


    “哐哐哐哐哐哐......”


    “吱——”


    列車一路北上西轉,終於抵達了西終市。


    這座城市也同樣沒有淪陷,依舊掌握在弗洛西濱政府的手中。這樣的城市在全世界都寥寥無幾,而且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發生變故,可得且行且珍惜。


    說起來,這座城市是末日降臨這麽久以來,他們遇上的除了江北市以外頭一座繼承了往日餘暉的城市。


    列車的抵達吸引了附近人的目光,大家都驚訝地看著雲鶴號,似乎陷入了久遠的迴憶之中。有很多人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擠在遠處圍觀列車進站。


    甚至有人開始歡唿,不停地甩著手中的帽子之類的東西。


    西終市是著名的旅遊勝地,偌大的車站每年都會接納巨量的外來遊客。


    往日的輝煌已經不在,曾經門庭若市的車站中冷冷清清,雲鶴號的到來已經變成了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


    “站住!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一名憲兵攔下了騎馬前來交涉的勇前。


    “補給,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多餘的煤炭?”


    “當然。”


    “如果可以,我們還想在城裏休整幾天,畢竟舟車勞頓您說是不是?”


    勇前翻身下馬,給憲兵遞了支煙,不過對方當場拒絕了。


    “謝謝,但我正在工作。”憲兵昂首挺胸,上下打量著勇前,“你們可以進城,但不得攜帶武器。”


    “冷兵器也不行嗎?”


    憲兵思考了一下,用非常官方的語調說道:“盡可能不帶。在進城之前,我們有權對你們進行搜查,按照法律規定我們依法享有最終解釋權。”


    “我了解了。”


    勇前迴到車上,決定讓車上的人輪流進城度個假放鬆放鬆。


    進入城市內後,勇前觀察到城裏的人口少了很多,這裏顯然也爆發過喪屍病毒,並造成了重創。


    城市裏的各處還能看到激烈戰鬥留下的痕跡,不過幸存的人很樂觀,仍然在政府的庇護下過著不錯的生活。


    現在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勇前帶著一半人來到海邊的一家特別出名的餐廳。


    “哇!是大海!”


    他們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到廣闊的海洋,尤其是如此之廣闊的海洋!一時間激動萬分!


    夕陽有一半沉入了大海中,海麵上波光粼粼,金黃一片。


    勇前選了個靠海的露天餐桌,有部分人興奮地離開座位,歡快地跑向沙灘。


    “真好啊!”餐廳老板抽了口煙鬥,感歎道,“這片海本地人都看膩了,這樣的場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雖然其實才過去了幾個月,但我卻感覺像是過了好幾年。”


    “誰說不是呢?這幾個月的變化還真是天翻地覆。”


    勇前倚靠在他旁邊的收銀台上,翻看著手中的菜單。很多有名的菜式都被劃掉了,依稀能夠看得出是在不同時間劃掉的。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說出來怕嚇著您。”


    “哦?說說?”


    “中原洲,華國。”


    老板手裏的煙鬥差點掉地上:“哪裏!?”


    “我們從華國一路開著火車到了這邊。”


    “那豈不是橫跨了半個大陸?”


    “嗯哼。”


    老板愣愣地打量著勇前,問道:“為什麽?”


    “想來就來了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老板愣住了,然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真有意思!這頓飯我請了!”


    “不勞您破費......對了,你們收什麽錢?”


    “收本市鑄造的新幣,或者你直接給硬通貨我也收。”老板繼續抽著煙,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你們是不是有茶葉!?”


    老板那副樣子就好像du癮上來了似的。


    “你為什麽覺得華國人就一定會有茶葉?你這是刻板印象!”


    “額......沒有嗎?”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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