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隻見三皇子領著一群侍衛急匆匆地從宮門內走出,而在他們身後,幾位宮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個身影緩緩而來,那正是皇太後。


    此刻的皇太後看上去麵容憔悴,神色萎靡,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


    僅僅隻是瞧上那麽一眼,便能輕易看出她剛剛在宮殿裏必定經曆了一些磨難和苦楚。


    一直在宮門口焦急等待的皇上見到此景,心如刀絞一般疼痛難忍,他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上前去,親自伸手扶住太後娘娘,聲音顫抖著說道:“母後,您可安好啊?都怪兒臣無能無用,竟讓母後遭此大難、受盡這般苦楚!”


    太後在皇上的攙扶下逐漸蘇醒過來,她微微睜開雙眼,目光艱難地落在皇上身上,緩了口氣後輕聲說道:“這天災人禍又豈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呢?此事與皇上毫無關係呀。”


    “哀家如今已是風燭殘年之人,這副老骨頭即便沒了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萬不可因我這老婆子之事而損傷了皇上的龍體啊。”


    太後這番言辭懇切、感人至深,在場眾人無不為之動容。


    然而站在一旁的薛錦畫卻隱隱覺得整件事情透著一絲詭異。


    要知道這皇宮之內戒備森嚴,更別提皇太後的寢宮周圍還有眾多侍者隨時侍奉左右。


    好端端的一座寢宮怎會突然起火?薛錦畫心思聰穎,自然不會被表麵現象所迷惑,很快便洞悉到了這其中隱藏的關鍵所在。


    盡管對那個人的意圖一無所知,但此刻內心深處就是不願看到對方如此春風得意………


    “父皇,太後娘娘所居之宮向來戒備森嚴,無緣無故怎會突發大火?此事背後定然存在諸多疑點和貓膩!”薛錦畫一臉凝重地分析道。


    起初,皇上沉浸在悲痛與哀歎之中,壓根未曾深思這其中的緣由。


    然而經此一提點,他靜下心來細細琢磨,越想越覺得此事甚是詭異離奇。


    “來人啊!太後娘娘遭受此番驚嚇,身子很是虛弱,你們速速將太後娘娘迴寢宮歇息調養。”皇上高聲吩咐道。


    站在一旁的薛錦畫心中跟明鏡兒似的,她深知皇上根本無意將這場火災之事大肆宣揚開來。


    而太後娘娘盡管滿心好奇,急於知曉後續發展,但眼下身心俱疲,實在無力繼續插手過問此事。


    無奈之下,隻能任憑宮女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己離去。


    待到太後娘娘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皇上的麵色瞬間變得陰沉肅穆起來,他目光如炬地盯著眼前眾人,沉聲下令:“三皇子,朕命你務必嚴查此次太後宮中失火一案,不得有絲毫懈怠!定要給朕一個水落石出的結果!”


    “兒臣遵命,父皇放心便是!”三皇子恭恭敬敬地領旨應道。


    沒過多久,國師才慢悠悠地姍姍而來。


    薛錦畫抬眼望去,恰好與國師四目相對,然而令人詫異的是,從國師那深邃的眼眸中,她隻瞧見了一片清澈如水、波瀾不驚。


    “皇上!”國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但皇上卻依舊緊蹙著眉頭,似乎心中正憂慮重重。


    皇上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雖然眼下大火已經得到了控製,但是難以保證過一會兒是否還會有其他變故發生,出於安全考慮,還是請太子妃先行迴宮歇息吧。”然而,自始至終,站在一旁的薛老大都沉默不語,仿佛若有所思。


    薛錦畫心裏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見此情形,她也識趣地不再多言。


    待太子妃離去後,薛老大將目光投向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隻見他的眉心緊緊皺起,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異樣。


    沒過多久,三皇子匆匆趕來,向皇上稟告道:“父皇,兒臣已經仔細查看過火災現場,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或異常情況。”


    聽到這話,皇上不禁麵露詫異之色,喃喃自語道:“怎會如此?難道這場大火當真是自行燃起的不成?”


    三皇子稍作思索,隨即推測道:“也許是宮中負責看守油燈的下人一時疏忽離開了崗位,而那油燈……說不定是被老鼠不小心撞倒在地,由此引發了這場火災。”


    “畢竟,太後娘娘一向熱衷於禮佛,而那火勢最初蔓延開來的地方正是佛堂所在之處。”


    此時,一直默默觀察著一切的薛老大忽然臉色一變,口中驚唿道:“皇上,大事不妙啊!”


    皇上原本平靜如水的麵龐突然像是被一陣狂風驟雨所侵襲一般,瞬間變色,他那一直沉穩如山的心也不由自主地猛地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難道有何事要發生?”


    國師稟報道:“啟稟皇上,太後娘娘的佛堂不知怎的竟然著火,這可是天降異象啊,恐怕會對我朝國運產生不利影響。”


    聽到這話,三皇子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不過就是一場火災而已,好好的怎會與國運牽扯上關係?這不是無稽之談嘛!


    然而,皇上對於這種說法卻是深信不疑,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起來,甚至可以看到他額頭上隱隱滲出的汗珠,焦急地向身旁的國師問道:“國師大人,眼下這般情形可該如何是好啊?”


    國師眯著眼睛,裝模作樣地掐指細算一番後,才緩緩開口說道:“迴陛下,此次災難所幸並未釀成大禍,依微臣所見,這乃是上天給陛下的一個小小警示罷了。”


    “隻需待到半月之後,待皇太後鳳體安康、病情好轉之時,由皇室眾人一同前往黃山寺虔誠祈福,定能化解這場災厄,保我朝國運昌盛不衰。”


    皇上聽聞此言,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連連點頭應道:“好好好,那就依國師所言。”


    “半個月之後,朕將率領皇族全體成員前往靈隱寺祈福,務必消除此難,祈求上蒼庇佑我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此時此刻,太子遠在京城之外,而四皇子尚且年幼,尚不足以承擔如此重任,因此,處理這件事情的艱巨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三皇子的肩上。


    “這件事就交由三皇子全權負責辦理吧。”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


    “兒臣謹遵聖命!”三皇子恭敬迴答道。


    待所有事宜皆已安排妥當,皇上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心情也隨之輕鬆愉悅了不少。


    隻見他隨意地瞥了一眼遠處仍在熊熊燃燒但已然得到有效控製的火災現場,確認局勢穩定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望著皇上漸行漸遠的身影,三皇子不禁感到一陣恍惚。


    不知從何時起,那個曾經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父皇竟也開始顯現出歲月留下的痕跡,逐漸老去。


    再看向那場依舊肆虐的大火,三皇子心頭湧起一絲疑慮:這場火災……極有可能並非天災而是人為所致。


    然而令人無奈的是,如今的國師無論說些什麽,父皇都會深信不疑,這般盲目信任,實在是有些糊塗了。


    此時,國師注意到三皇子並未離開,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於是微微一笑,開口問道:“三皇子,莫非對此次之事還有何疑惑之處?”


    聽到國師的問話,三皇子緩緩將目光移至麵前這位國師大人身上。


    盡管國師身坐輪椅,但舉手投足間依然流露出一種獨特的氣質和魅力,可謂風華絕代。


    有時候,三皇子甚至會忍不住暗自遐想,如果眼前之人能夠站立起身,想必其風采定能驚豔眾人,成為一代翹楚。


    “國師大人,父皇命我操辦祈福之事,但其中一些具體細節問題,本皇子確實尚未明晰,故而特來向國師大人請教一二。”三皇子說道。


    “請教倒是不敢當,實不相瞞,我近來事務纏身,實在抽不出身與三皇子當麵詳談這些細枝末節之事。”


    “不過三皇子請放心,稍後我定會派遣一名得力之人前來與三皇子對接相關事宜。”薛老大國師不卑不亢地迴應道。


    三皇子聞言,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暗自惱怒。


    想他堂堂三皇子,此番親自請教,對方竟然隻打算隨便派個隨從便將自己給打發了,這不是明擺著沒把自己看在眼裏嗎!


    盡管心頭火冒三丈,但三皇子還是強忍著怒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國師大人費心安排了。”說完這句話後,他甚至還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一絲感激之色。


    薛老大微微頷首示意,然後轉身匆匆離去,不多時便返迴了摘星台。


    三皇子站在原地,望著國師漸行漸遠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芒,漸漸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個不知所謂的破國師,平日裏總是打著裝神弄鬼的旗號招搖撞騙,沒想到竟能獲得父皇的信賴和重用,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此處,三皇子冷哼一聲,暗暗發誓定要好好查探一番,看看此次前往黃山寺,這位國師究竟意欲何為。


    與此同時,薛錦畫也已迴到東宮。


    她焦急地等待著,終於在過了半晌之後,見到了前去打探消息的青衣匆匆歸來。


    “情況如何?”薛錦畫迫不及待地問道。


    青衣喘了口氣,趕忙迴道:“半個月之後,皇族眾人皆需前往靈隱寺祈福。”


    “所有人都要去?”薛錦畫麵露驚訝之色,顯然對這個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沒錯,據屬下所探知的確切消息,確實是全部人員都得參加此次祈福活動。”青衣肯定地點了點頭。


    薛錦畫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果僅僅隻是太後娘娘前往倒也罷了,可如今居然要求所有皇族成員一同前往,這其中莫非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而那個薛老大,他又到底在盤算些什麽呢?一時間,無數疑問湧上了薛錦畫的心頭。


    難道真如所料,薛家其實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預謀要趁此機會發難嗎?


    又或者他們一直就等待著這樣一個時機,可以將陰謀付諸實踐?


    無論是哪種可能,現今太子那裏依舊杳無音訊,這對薛錦畫而言,無疑形成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站在一旁的青衣知道她內心的糾結與遲疑。


    隻見青衣趕忙上前一步,急切地開口道:“太子妃,依奴婢看,要不索性直接向皇上稟報此事,讓皇上知曉那國師大人絕對沒安什麽好心!”


    然而,薛錦畫隻是微微搖頭,苦笑著反問道:“你以為皇上此刻還能聽信我們所言嗎?”


    青衣聞言不禁緊抿雙唇,一時間竟也無言以對。


    過了片刻,才無奈地歎息一聲:“如此說來,我們便隻能眼巴巴地瞧著國師的奸計得以順利施行不成?”


    薛錦畫同樣感到十分頭痛,她揉了揉太陽穴,緩緩說道:“目前來看,皇上對國師可謂是深信不疑,倘若此刻我們膽敢妄言一句國師的不是,必定會招致皇上的反感和厭惡。”


    “所以當下之計,唯有先穩住局勢,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這裏,薛錦畫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暗自咬牙切齒地道:“薛老大……無論你耍弄何種手段,這次都休想逃脫一死!”


    “算了,莫再為此煩憂,幫我更下衣,好早些歇息吧。”說著,薛錦畫輕輕擺了擺手。


    青衣應了一聲,快步走到近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解薛錦畫的外衣扣子。


    可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青衣無意間瞥見薛錦畫的胸口位置竟然多出了一道狹長的黑線,宛如一條黑色的小蛇蜿蜒其上。


    “呀,娘娘,你這是怎麽了?”


    薛錦畫低頭一瞥,自己的胸口處竟如一條黑色的靈蛇,張牙舞爪地朝著她的脖子上蜿蜒而上。


    “娘娘,奴婢這就去給您請太醫來……”


    “太子妃娘娘,乞丐師傅求見。”青衣的話音未落,外麵就聽見宮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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