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這薛家的人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啦!即便他們立下赫赫功勳的大功臣,但說到底依舊不過是區區臣子而已啊,怎敢如此對待皇家呢?簡直就是目無王法、無法無天呐!”一人義憤填膺地說道。


    另一人附和道:“確實如此啊!而且看他們那副張狂的樣子,恐怕隻差沒把‘野心’兩個大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啦!真當這天下是他們薛家可以肆意妄為的嗎?”


    這些本隻是皇宮外普通百姓們私下裏的議論之辭,然而不知為何,這些閑言碎語竟傳進了皇上的耳朵裏。


    皇上聽聞此事後,卻並未發表任何言論,既未對薛家興師問罪,亦未曾采取任何實質性的行動來懲處他們。


    但恰恰正是這種沉默不語,反而讓人心生恐懼與不安。


    而此時的薛家呢,則是惶恐不已。


    他們幹脆整日大門緊閉,甚至到後來索性將府門緊緊鎖住,不再接見任何前來拜訪之人。


    青衣得知了後,趕忙來到薛錦畫跟前稟報:“太子妃,眼下外麵關於咱們薛家的流言蜚語可謂是傳得沸沸揚揚呐!眾人皆口口聲聲說咱家起了謀逆篡位的不臣之心,如今更是大門緊閉著,完全拒絕任何外人入內相見。”


    薛錦畫輕輕端起那碗安胎藥,平日裏聞到這股苦味便會忍不住皺起眉頭,但今日不知為何,隻覺這藥竟有著絲絲甜味。


    她微微眯起那雙美麗的眼眸,輕啟朱唇:“這段時間無論是誰前來拜訪,一律告訴他們本宮正在安心養胎,無暇接見他人。”


    而此時,宮牆之外的事態卻是愈發地發酵得厲害起來。


    薛錦畫聽聞這些消息後,心情不但沒有絲毫憂慮,反而愈發高興起來,就連情緒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舒暢。


    與薛錦畫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薛家此刻的狀況。


    薛大將軍得知此事後,竟是直接從床上驚坐而起,滿臉怒容地瞪著薛老夫人,大聲嗬斥道:“瞧瞧你究竟都幹了些什麽樣的蠢事,我好不容易方才歸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就攤上如此惡名。”


    “此次我佯裝生病,本想借此避開一些麻煩,未曾料到,竟會弄巧成拙,說不定到時候真要把這病給坐實了!”


    薛老夫人同樣未曾預料到事情會發展至這般地步,她原本隻是想給太子妃一個下馬威而已,好讓其知曉,即便自己的兒子不在身邊,可薛家在這大朝之中依舊地位尊崇、無人膽敢輕易招惹,哪怕是太子妃,對薛家也需忌憚三分。


    然而誰能料到呢,這原本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居然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終演變成了一場軒然大波!


    其影響力之大、傳播範圍之廣,實在令人瞠目結舌。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件事情竟然一路傳到了皇帝陛下的耳中。


    此刻,大廳內彌漫著緊張而凝重的氣氛。


    “老爺,現在說這些責備的話又有何用呢?現在當務之急,便是想方設法穩定住皇上的心緒。”


    “倘若皇上輕信了那些四處流傳的謠言,那我們薛家恐怕就大禍臨頭啦!”


    “皇上若是真對那些謠言深信不疑,想必早已傳召於我前去問話了。”


    “可時至今日,仍未見皇上有所行動,對於眼下的局勢,我著實難以判斷呐。”他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原本嚴峻的麵龐上,憂慮之色愈發濃重了起來。


    薛老夫人亦是一臉肅然,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著扶手,心中焦慮萬分卻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就在這一片沉寂之中,忽然從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唿喊:“大哥,你迴來啦!”薛二夫人的聲音劃破了屋內的氛圍。


    薛老夫人聽聞此聲,猛地站起身來,快步朝門口迎去,口中急切地喊道:“兒啊,你總算是迴來了!”


    薛老夫人腳步匆匆地來到了薛老大的身旁,毫不猶豫地從隨從手中接過推輪椅的任務,親自推動著他緩緩前行。


    然而,她的眼底卻流露出明顯的局促不安,甚至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討好之意。


    可是,薛老大對於她的這一舉動並未表現出絲毫的客氣之情。


    隻見他麵色凝重,語氣沉重地說道:“家中竟然發生了如此重大之事,我人在皇宮又怎能心安理得呢?如今皇上對我們薛家已然心生疑慮,近段時間更是不再傳召我前往禦書房了。”


    薛老大的這番話語,狠狠地砸落在薛老夫人的心間。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問道:“那……那皇上究竟是何意?難不成真要對咱們薛家動手嗎?”


    此時的薛老夫人心急如焚,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緊緊抓住老大的手臂,聲音略帶哭腔地央求道:“兒啊,你可得快快想個法子才行,千萬莫要讓咱們薛家幾代人的心血就這樣白白付諸東流。”


    聽到母親的話,薛老大連忙安慰道:“娘,您別過於擔憂,孩兒心中自然明白此事的嚴重性,正因如此,我才趕迴府中,便是為了一同商議應對之策。”說罷,他輕輕拍了拍薛老夫人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薛老夫人聽到這話後,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落迴了肚裏,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一旁薛大將軍那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色,“老大,可是想到了什麽應對之策?”


    隻見薛老大眉頭緊鎖,麵色凝重如鉛雲密布,他遲疑片刻,緩緩開口道:“兒子倒是琢磨出一個法子,隻是......”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了。


    “隻是什麽呀?”薛老夫人見此情形,一顆心瞬間又提了起來,原本稍稍放鬆下來的神色也隨之變得愈發激動。


    “咱們本就是一家人,生死與共、禍福相依,有什麽想法你盡管直說便是!眼下當務之急乃是要消除皇上心中對咱家的疑慮,其餘都不重要!”


    然而,任憑薛老夫人如何焦急地催促,薛老大那張臉依舊如同波瀾不驚的深潭一般平靜無波,他轉頭看向薛大將軍輕聲問道:“爹,對於此事您意下如何?”


    此時的薛大將軍雖然麵容蒼老,身軀也不複往昔那般矯健,但那股與生俱來的剛毅之氣仍未消散半分。


    此刻,他那飽經滄桑的臉上流露出絲絲倦意,同時還夾雜著些許不甘。


    他微微歎了口氣,沉重地道:“現今我薛家已然退無可退,倘若在此關鍵時刻被皇上以謀逆之名問罪查辦,於我們而言絕非幸事。”


    “更何況,當下民心所向亦不在我方......如此種種,實乃大大不利啊!”


    薛老大看著眼前的父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緩緩地開口道:“爹,依我之見,您不如親自前往皇宮,將手中的帥印呈交給皇上吧。”


    聽到這話,薛大將軍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之色,嘴唇微微顫抖著,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薛老夫人更是如遭雷擊一般,身子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驚唿出聲:“什……什麽?!”


    她的聲音瞬間拔高,變得異常尖銳刺耳,仿佛要劃破整個房間的寂靜。


    “兒啊,你莫不是瘋魔了不成?”


    薛老夫人怒視著自己的長子,氣得臉色煞白,“那帥印乃是統帥邊疆十萬大軍的重要信物,關係著咱們薛家的榮辱興衰。”


    “倘若就這樣輕率地交出去,豈不是自絕生路,斷送了薛家的全部後路嗎?”


    想起薛家幾個兒子相繼慘死的慘狀,薛家人的心中早已充滿了無盡的悲憤與怨氣。


    他們深知,這一切都是皇上暗中默許甚至縱容所致。


    隻因皇上早就對薛家心懷不滿,想要借機削弱其勢力。


    然而,盡管心知肚明,薛家卻也隻能暫時忍著。


    畢竟,皇上之所以一直未在明麵上表露對這些事的不滿情緒,無非是忌憚薛家在朝野上下盤根錯節的龐大勢力。


    可若是真的聽從薛老大所言,將手中的權力拱手相讓,那麽失去了倚仗的薛家必將陷入絕境。


    那麽皇上必定不會再有絲毫顧忌,定然會痛下殺手,絕不留情麵。


    一想到這裏,薛老夫人便覺得不寒而栗,渾身發冷。


    僅僅是稍稍觸及到這一念頭,薛老夫人的內心深處便猛地湧起一陣寒意,仿佛被無數隻小蟲爬過一般,雞皮疙瘩瞬間布滿全身。


    而薛大將軍此時的所思所想與她如出一轍,但畢竟身為統領三軍、久經沙場的將帥,其言行舉止自不會像常人那般衝動急躁。


    隻見他微微皺起眉頭,沉聲道:“老大,你所提出的這個法子,毫無疑問是親手將咱們家族賴以生存的護身符給扯掉了,如此行事,恐怕斷斷不可取。”


    然而,薛老大卻依然顯得鎮定自若,他不緊不慢地迴應道:“爹,您心中的顧慮兒子自是明了,但是您得清楚,這茫茫天地間的萬事萬物皆遵循著一定的規律和法則。”


    “咱們薛家命中注定不過是將相侯王罷了,絕非帝王之命。”


    “倘若薛家執意逆天而行,必定會遭受命運的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此處,薛大將軍的臉色愈發沉重起來,陰沉壓抑。


    沉默片刻後,他再次開口問道:“這麽些年來,當年那樁事情難道至今仍未尋得絲毫頭緒嗎?”


    薛老大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倒也不是毫無進展,隻不過目前還差那麽關鍵的一小步而已。”


    薛大將軍滿臉狐疑之色,追問道:“究竟是何緣故?”


    “父親若是信任兒子,此事盡可依兒子所言去做,兒子定當竭盡全力為死去的弟弟們報仇雪恨,絕不會讓父親的心血付諸東流。”


    “然時不我待,當下唯有養精蓄銳,消除皇上心中的疑慮,方為上策。”


    薛大將軍雖然心有不甘,卻又無計可施。


    雖對權力戀戀不舍,但此刻已別無他法,隻得長歎一聲,“罷了,就依你所言,此事就此作罷,我明日便去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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