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來啦!”


    趙宇婷滿心狐疑,但身為兒媳應有的禮數終究不可廢。


    隻見她輕聲喚道,目光落在那正緩緩走來的鎮國侯身上。


    趙宇婷恭恭敬敬地向鎮國侯行了個禮,口中再次叫道:“父親大人。”


    然而,讓她始料未及的是,鎮國侯竟然直接板起臉來,那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麵容讓人望而生畏。


    即便此刻兩人之間相隔數米之遠,趙宇婷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從鎮國侯身上噴湧而出的熊熊怒火。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暗自嘀咕:今日自家公爹究竟是怎麽了?為何如此動怒?


    趙宇婷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著鎮國侯,卻見對方緊繃著臉,一言不發,那淩厲的眼神猶如兩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她。


    僅是這樣被盯著看,趙宇婷便覺得心底一陣發怵,手腳都變得有些不聽使喚起來。


    “不是叫你老老實實待在家裏麽?誰允許你跑到這兒來的?”終於,鎮國侯打破沉默,開口怒斥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嚴厲,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此時此地,他已然顧不得許多,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和場合是否合適,隻想立刻將這個不聽話的兒媳給攆迴家去。


    鎮國侯心裏清楚那些所謂的家務事,但他畢竟還要顧及鎮國公府的顏麵,實在不想將這些家醜外揚出去,以免惹人恥笑。


    隻可惜,趙宇婷似乎並未察覺到其中的異樣之處,因為平日裏鎮國侯對待她也是這般不苟言笑、嚴肅刻板的模樣。


    對於這種態度,她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壓根兒沒往深處想。


    “父親,這可是皇後娘娘親自吩咐我的,她說讓我有空就來指導一下太子妃。”


    趙宇婷揚起下巴,臉上滿是得意洋洋的神色,仿佛完成了一件極其了不起的任務一般。


    接著,趙宇婷又理直氣壯地說道:“況且,夢夢如今來到了東宮,我作為嫂嫂,過來探望探望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您覺得有哪裏不妥嗎?”


    然而,鎮國侯依舊板著一張臉,滿臉怒氣衝衝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趙宇婷的解釋而有所緩和。


    看到自家公爹還是這般態度,趙宇婷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暗自思忖道:莫非是那太子妃在爹爹麵前告了自己一狀?


    想到此處,她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轉頭狠狠地瞪向薛錦畫,質問道:“太子妃,今兒個早上皇後娘娘跟你講的那些話,難不成你轉眼就忘得一幹二淨啦?”


    趙宇婷越說越激動,繼續高聲叫嚷道:“你和太子殿下成親至今已有好些時日了,可到現在連個子嗣都還未懷上……皇後娘娘特意派我前來,就是要好好教教你該如何行事!”


    就在這時,隻聽一聲怒喝傳來:“住口!”鎮國侯實在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出來。


    隻見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趙宇婷怒斥道:“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妄言替皇後娘娘訓教他人?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所謂,還不趕快給我滾迴府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聽到鎮國侯如此不留情麵的斥責,趙宇婷頓時愣住了。


    她原本以為就算自家公爹不支持自己,至少也會給自己留幾分薄麵,萬萬沒想到他竟會當著眾人的麵這樣毫不留情地訓斥自己。


    一時間,趙宇婷隻覺得顏麵盡失,羞憤交加,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兒,但又強忍著不讓它們掉落下來。


    此時的周夢夢見自己的父親這麽惱怒,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爹,女兒這才剛到東宮不久,很多地方都還不太習慣呢,嫂嫂也是好心,趁著有空過來和女兒聊聊天。”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扯了扯鎮國侯的衣袖,試圖緩和一下當前緊張的氣氛。


    然而,周夢夢卻始終想不通父親為何如此生氣。


    明明嫂嫂隻是出於關心前來探望,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怎麽會引得父親這般大發雷霆?難道其中還有什麽隱情不成?想到此處,周夢夢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此時,鎮國侯麵色陰沉,目光冷冽地盯著周夢夢,厲聲道:“你如今已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身邊的人,凡事自當以太子妃娘娘的吩咐為重,切不可自作主張!至於其他不相幹的事,尤其是娘家這邊的事務,你最好莫要插手多管閑事!”他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周夢夢的心窩。


    聽到這話,周夢夢簡直難以置信,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無比疼愛自己的父親。


    她嘴唇哆嗦著,想要反駁些什麽,但喉嚨卻像被什麽堵住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一旁的薛錦畫見狀,趕忙上前勸解道:“鎮國侯爺息怒,夢夢妹妹剛到東宮不久,難免有些生疏之處,日後多加教導便是,況且今日之事也並非夢夢妹妹之過。”


    可鎮國侯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板著臉對薛錦畫拱手行禮道:“太子妃娘娘,實在慚愧得很,都是老夫平日裏疏於管教,才致使小女如此不懂規矩,竟給你添了這些麻煩,還望娘娘多多海涵,切莫怪罪於她。”


    薛錦畫微微一笑,輕聲迴應道:“鎮國侯爺言重了,本宮自然不會計較這些,那既是鎮國公府的家事,那本宮便就不打擾了。”


    說罷,便再將目光轉向趙宇婷 ,“世子妃家中既然有要緊之事,那還是先行迴府處理吧,倘若日後還有這般良機,本宮定當再與你切磋討教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薛錦畫麵帶微笑地說道,語氣看似溫和,實則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好不容易才得來機會,趙宇婷又怎會心甘情願就此放棄呢?她緊緊咬著嘴唇,心中暗自思忖:絕對不能就這樣錯過。


    於是,趙宇婷連忙開口說道:“太子妃娘娘,妾身家中之事並不緊急,可以稍後再行處理,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


    然而,她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一旁的鎮國侯厲聲打斷:“閉嘴!我已多次告誡於你,莫要再多言,難道你全然當作耳旁風不成?若你再不識趣,休怪本侯不顧及情麵!”


    鎮國侯爺這一聲怒喝,讓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而趙宇婷則滿臉惱怒之色,她怎麽也想不通,為何自家公爹今日竟會如此對待自己。


    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行事向來謹慎小心,並未出過任何差錯,況且孩子如今仍由自己照看,按理說鎮國公不該如此。


    趙宇婷憤憤不平地抬起頭來,恰好迎上了薛錦畫麵帶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一刻,她恍然大悟,定然是這個女人在背後說了些什麽壞話,才使得自家公爹對自己態度大變。


    想到此處,趙宇婷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對著鎮國侯喊道:“父親,咱們才是一家人,您千萬不可輕信他人的讒言蜚語呀!”


    薛錦畫冷眼瞧著眼前已然這般田地的她,心中不禁冷笑連連。


    她竟仍未察覺到自身所犯下的過錯,反倒血口噴人地汙蔑起自己來。


    起初,念及鎮國侯的情麵,薛錦畫本有意放她一馬,可眼下觀之,似乎已無此必要了。


    隻見她麵色一沉,朱唇輕啟:“既然世子妃不知悔改,連廉恥都不顧,那便無需再留情麵了,來人啊!帶上來。”


    話音未落,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拖拽之聲,緊接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便被丟在了地上。


    麻袋中的人似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動靜,開始拚命掙紮起來,發出一陣悶哼聲。


    趙宇婷見狀,不由得怒從心頭起,瞪大雙眼斥道:“太子妃,你這究竟是何意?竟敢如此戲弄於我!”


    “世子妃,依本宮看,你腹中的這個孩子恐怕並非是世子爺的吧?”薛錦畫慢條斯理地說道,目光卻如利刃般直直刺向趙宇婷。


    此言一出,不僅趙宇婷驚得花容失色,就連站在一旁的周夢夢也是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鎮國侯的臉色則瞬間變得陰沉至極,仿佛能滴出水來一般。


    “胡……胡說八道!你休要信口雌黃!”迴過神來的趙宇婷歇斯底裏地吼道,聲音尖銳刺耳,幾近破音。


    此刻的她,早已沒了之前的端莊嫻淑的模樣,趙宇婷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承認呢?此刻的她,心中的惱怒難以遏製。


    隻見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太子妃,聲音尖銳而又刺耳:“太子妃娘娘,我知道你都對我心懷不滿,但即便如此,我好歹也是堂堂鎮國公府的世子妃,你這般無緣無故地汙蔑於我,難道真當我鎮國公府無人不成?”


    說罷,她的目光愈發淩厲起來,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震懾住太子妃。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她虛張聲勢而已。


    實際上,她心裏早已亂作一團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但她清楚,如果此時示弱,那麽今後在這宮廷之中便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一旁的鎮國侯看到此情此景,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他緊緊皺著眉頭,嘴唇微微顫抖,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周夢夢雖然同樣憤怒到了極點,但她終究還是顧及著自己和家族的顏麵,不敢像趙宇婷那般放肆撒潑。


    隻見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對著太子妃說道:“太子妃娘娘,想必你一定是有所誤會了,我嫂嫂向來膽小,就算給她膽子,她也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啊!”盡管語氣還算客氣,但其中蘊含的不滿之意卻表露無遺。


    接著,周夢夢又繼續說道:“如果太子妃娘娘對妾身有什麽不滿或者意見,大可直接衝妾身而來便是,妾身自當虛心接受,絕無怨言,隻是懇請娘娘高抬貴手,莫要牽連無辜之人。”說完,她微微福身行禮,以示尊敬。


    趙宇婷突然間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明白了過來,緊接著一股更為強烈的怒火瞬間湧上心頭,她怒不可遏地吼道:“太子妃啊太子妃,原來你是因為嫉妒我生下了孩子,又得到了皇後娘娘的賞識,所以才如此對待我!真沒想到,你這人心眼竟是如此之小。”


    “即便你對我心懷不滿,大可以當麵跟我講清楚,何必要在這裏用這種下作手段來侮辱我呢?”


    “不過仔細想想,你會產生這樣的嫉妒心理倒也不足為奇,畢竟現如今太子已然不再寵愛於你,就連皇後娘娘都對你未能懷上孩子一事深感不滿。”


    “想必太子妃你想要懷孕怕是難了吧,正因如此,你才會費盡心思地汙蔑我,妄圖借此讓太子殿下厭棄周娘娣嗎?”


    聽到這番話,周夢夢那原本緊繃著的麵容變得愈發僵硬起來,她那一雙美眸之中此刻充斥著驚愕與難以置信之色。


    她怎麽也想不到,身為堂堂太子妃之人,心胸竟然會狹窄到如此地步。


    就在這時,旁邊的鎮國侯終於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隻見他雙眉緊蹙成一團,此時此刻的鎮國侯已然被氣得火冒三丈、怒發衝冠了。


    剛要開口嗬斥,卻見薛錦畫輕輕抬起一隻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於是,鎮國侯隻得強壓怒火,沒有開口說話,但胸膛仍因氣憤而劇烈起伏著。


    隻聽得薛錦畫麵帶寒霜,冷冷說道:“鎮國侯爺,你可是親眼瞧見了,並非本宮不願給貴府留幾分顏麵,實在是有些人不知好歹,非得把你們鎮國公府的尊嚴肆意踐踏在地。”


    此言一出,鎮國侯頓覺無地自容,那張原本就因羞愧而泛紅的臉龐此刻更紅。


    他低垂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嘴裏呐呐道:“太子妃所言極是,此事發展至此,全怪那孽障咎由自取,也是我鎮國公府有眼無珠,錯信了人………隻要能讓太子妃息怒,無論如何處置,我鎮國公府上下皆絕無怨言!”


    聽到鎮國侯這番表態,薛錦畫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之色。


    緊接著,她將目光轉向趙宇婷,眼神犀利如刀,寒聲道:“世子妃,如今局勢已經明朗,倘若你此刻願意坦誠相告,承認那孩子並非世子爺所出,本宮尚可網開一麵,將此事交由鎮國公府自行定奪。”


    “但若你執意執迷不悔,繼續冥頑不靈的話,休怪本宮不顧情麵,鬧得整個京城沸沸揚揚、盡人皆知!”


    “哼!你以為僅憑一個被裝進麻袋裏的人,就能在此地信口雌黃、混淆黑白嗎?”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趙宇婷怒發衝冠,柳眉倒豎,那精致的麵容因憤怒而扭曲變形,她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對方。


    不僅如此,她更是得寸進尺地向前踏出一步,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威脅起來:“難不成太子妃覺得自己身為皇家之人,便能依仗自己的身份肆意妄為?我可不吃這一套!”


    然而,麵對趙宇婷這般毫不留情、咄咄逼人的言辭,薛錦畫卻是一臉平靜,仿若未聞一般。


    隻見她微微眯起那雙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冷冷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冥頑不靈的趙宇婷。


    她的目光如同寒夜裏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趙宇婷依舊毫無悔改之意,反而越發囂張跋扈起來。


    她揚起下巴,挑釁似的看著薛錦畫,似乎篤定對方拿她無可奈何。


    終於,薛錦畫那一直緊繃著的忍耐之弦徹底斷裂。


    她猛地一揮衣袖,轉頭看向身旁的青衣,說道:“青衣,立刻把那個麻袋給我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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