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如此親昵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薛老三。


    他一開始就覺得那個聲音很熟悉,但當他聽到阡二爺說的話時,身上立刻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頭頂上仍然戴著氈帽的女人,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驚訝。


    阡二爺可不是普通人啊!他跟南嶺的藩王一樣的存在,可以說是一方霸主。


    即使是知州大人見到他,也要叩頭跪拜表示敬意。


    然而,此時此刻,這位尊貴的阡二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如此輕薄無禮的話語,簡直就像一個好色之徒。


    而薛錦畫此刻,恨不得能找到一個地洞鑽進去。


    她原本隻是想避開眾人的視線,盡量不引人注意罷了。


    但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她反而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感受著周圍那些怪異的目光,她隻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發燙,隻能把頭埋得更低,希望別人看不到她的臉。


    阡二爺感覺到了薛老三投來的目光,他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依然緊緊地抱住懷中的女人,似乎生怕她會突然逃走一樣。“薛老三,你羨慕?”


    羨慕個屁呀!


    薛老三心中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口中更是毫不客氣地說道:“傷風敗俗,有辱斯文!”


    阡二爺聽到這話,卻是不以為意,嘴角反而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反問道:“溫大小姐已經與我定下婚約,名正言順,何來傷風敗俗之說?”


    說著,阡二爺看向薛老三那張陰沉的臉,冷笑道:“薛老三,你這般不高興,難不成是因為嫉妒?”


    然而,薛老三卻並未被這句話激怒,而是冷冷地迴應道:“阡二爺,你定下親事的次數可不少啊!但能否活著將新娘子娶迴去,還得看你的本事呢!”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薛錦畫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仿佛置身於一個冰窟之中。


    她抬頭看去,隻見阡二爺的眼神冰冷如刀,那股寒意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接著,隻聽阡二爺冷漠地說道:“薛老三,你來南嶺所為何事?難道是因為薛家的錢財多得沒處花了,所以不想在這裏做生意了?”


    這句話充滿了警告和威脅的意味,讓薛老三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凝重。


    盡管薛家在京都擁有龐大的勢力,無人敢於招惹,但在南嶺這個地方,山高皇帝遠的………


    而且,薛老三此次前來南嶺有著重要的目的,並不是來與阡家作對的。


    因此,麵對阡二爺的威脅,他也隻能選擇暫時忍耐下來。


    “我不過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薛老三看著他懷中的女子,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肩膀一聳一聳的,還在輕微的顫抖。


    薛老三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眉頭微皺。


    他早就聽聞了阡家的婚事,但對這個女子並不了解。


    此刻看到她如此失態,心中不禁生出幾分鄙夷。


    來南嶺的時候,他就已經聽說了阡家的婚事,不過就是一個小官吏在鄉下不受寵的嫡女罷了。


    如此不懂禮數,行為舉止也頗為粗俗,這樣的女子,實在難以登上大雅之堂。


    想到這裏,薛老三的心中越發的厭惡起來。


    他暗自思忖道:“這女子真是不知羞恥,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真是丟盡了女人的臉!”


    薛老三付了布衣坊的銀子後,便帶著小廝離開了。


    此時,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畫畫。”頭頂上傳來一聲輕柔的唿喚,薛錦畫迴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他的懷裏。


    她的臉紅了起來,急忙掙脫出來,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


    雖然已經定親了,可那晚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抱歉,剛剛是我太緊張了。”


    薛錦畫輕輕咬了咬嘴唇,心裏暗自懊惱。


    其實現在仔細想想,自己當時確實有些過於衝動和魯莽了。


    她頭上戴著氈帽,再加上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青衣,就算是薛老三從身邊走過,也未必能夠認出自己來。


    可是,自己居然因為一時激動,直接衝到了阡二爺的身邊!他會不會因此而誤會些什麽呢?想到這裏,薛錦畫不禁感到一陣不安和焦慮。


    “換個地方說話。”


    阡二爺看著她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心裏也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以免嚇到她。


    薛錦畫連連點頭,兩人便一同前往附近的一家酒樓。


    進入雅間後,薛錦畫早已摘下了氈帽,露出那張清秀的臉龐。


    她坐在窗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景色,試圖平複內心的慌亂。


    “剛剛的事情………對不起。”


    沉默片刻後,薛錦畫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歉。


    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耳畔,帶著一絲淡淡的愧疚。


    阡二爺端起茶杯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放下杯子,緩緩說道:“畫畫,我們已經定親了,幫你也就是幫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蘊含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他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甚至認為幫助她也是自己分內之事。


    可那一晚之後,兩人之間仿若隔著一層無形的紗,顯得生疏無比,如今………


    “送你的東西可還喜歡?”


    “喜歡。”薛錦畫脫口而出。


    阡二爺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鬆,這是否意味著她已將那件事放下了?


    “對了,聽說太子殿下也來了南嶺。”薛錦畫知道成親之事不容有失,便迴想起今日遇到薛三哥的情景。


    若是今日與太子殿下不期而遇,她是否還能全身而退?


    “嗯,的確來了,日後或許還有碰麵的機會。”


    薛錦畫深吸一口氣,見他對此事並不在意,便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阡二爺,瞧著薛三哥似乎對你頗為忌憚,可提起太子殿下,你的神色卻又如此淡然,仿佛絲毫不擔心我的身份會被識破,你究竟是何身份?”


    自來到南嶺後,她對阡家也有了些許了解,但不過也不是很全麵。


    他人所言,她也無心去探究。


    此刻,她隻想聽他親口道出實情。


    “能有何身份,就如外界傳言那般,不過是皇後娘娘的娘家人罷了。”阡二爺覺得如此表述仍不夠精準,遂又補充道,“確切地說,皇後娘娘是我的姨母。”


    那豈不是說與太子殿下是表兄弟?


    薛錦畫眉頭緊蹙,“那成親那日,太子殿下來了,若是認出我………”


    “畫畫,有些事情我暫時還無法告知於你。”


    阡二爺迎著她那充滿期盼的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好幾次都差點將實情和盤托出。


    然而,在這關鍵時刻,理智終究還是占據了上風。


    “但你放心,成親之後,我定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好。”


    薛錦畫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可是迎著他那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她就是願意相信他。


    她心裏想著:誰還沒有個秘密呢?就算是自己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而且,與其現在一個人苦苦支撐,倒不如趁著阡家還能依靠的時候,在南嶺除掉那個可惡的薛老三。


    阡二爺完全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快就答應了,心中不禁有些詫異。


    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賭氣,於是特意看了她一眼,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後,才放下心來。


    “最近南嶺不太安寧,太子殿下來這裏是因為春耕的事,所以我可能會非常忙碌。”


    阡二爺溫和地說道:“以後若你想要外出,可以直接告知青衣,她會帶你一同出來。此外,我已安排人手在暗處守護你的安全。”


    薛錦畫心頭一暖,輕輕點頭應道:“謝謝你。”


    這時,她突然想起前世南嶺遭遇旱災之事,不禁心生憂慮,再次提醒道:“我記得薛家在南嶺經營著大米的生意吧?那薛老三此番前來,莫非是別有企圖?”


    阡二爺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但很快恢複平靜,微笑著說道:“出來這麽久了,我派人護送你迴去吧。”


    “好。”薛錦畫欣然接受,有阡家人相送,日後若再想出門,溫家人自然會安心不少。


    待薛錦畫走進溫家門後,阡二爺身旁的仆人匆匆趕來,低聲稟報:“二爺,老夫人正在家中大發雷霆呢!”


    阡二爺眉頭緊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冷聲道:“事情已如她所願了,她還有何顏麵鬧騰?那就隨她去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迴去之後,櫻花就說道,“小姐,奴婢放在屋子裏麵的那兩匹雲錦不見了,我看八成是那二小姐給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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