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軒心頭猛地一震,“太子殿下,薛錦畫可是我的妻子啊,豈有讓旁人給她辦後事的道理?”


    “薛老夫人難道是外人嗎?”


    趙宇軒的麵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太子殿下卻是冷嘲熱諷道,“本殿下是奉聖上之命,要給大夫人一個安寧,既然你們趙家辦得不利索,薛家又不符合禮節,那就隻能讓薛老夫人接迴去操辦了。”


    “不過,你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薛錦畫名義上終究還是趙家的宗婦………”


    趙宇軒的眸子閃爍著,帶著幾分渺茫的希望。


    然而,太子殿下的話卻如同一股陡峭的寒風,無情地吹滅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不過幸好聖上英明,早已經知道了大夫人的情況,特意恩準你們和離。”


    趙宇軒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碎成了無數片,每一片都帶著尖銳的刺痛。


    他用力地深吸一口氣,試圖將那股無法抑製的疼痛壓下去,但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啊!”


    太子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繼續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腕上的玉扳指,眼神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他緩緩開口道:“趙宇軒,你莫非是想違抗皇命?”


    趙宇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此刻,他隻覺得唿吸困難,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了胸口。


    別說如今已落魄的他,就算是過去最風光無限的時候,他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臣子而已。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又怎能與高高在上的皇家相抗衡呢?


    太子殿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向趙家的族人,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仿佛要將他們看穿一般。


    “還是你們趙家的人想要違抗皇命?”


    大族長臉色蒼白,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驚恐地看著太子殿下,心中充滿了恐懼。


    趙家一族怎敢違抗皇命呢?他連忙搖頭否認道:“太子殿下,我們趙家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聖上的命令,我們趙家自當遵從。”


    太子殿下微微點頭,似乎對大族長的迴答感到滿意。


    然而,他的目光隨即轉向了一旁的趙家族人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威嚴與冷漠。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們可知,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意願,更是聖上的旨意。”


    太子緊接著說道:“大夫人………哦,不,現在應該叫薛錦畫,她可是聖上親封的三品誥命夫人,聖上豈會容忍她身上出現任何汙點?”


    眾人皆沉默不語,不敢輕易表態。


    太子殿下的話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每個人的心弦。


    他們明白,若是薛錦畫身上存在任何瑕疵,那便等於是對皇權的褻瀆。


    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休妻往往被視為女子犯錯的象征,而和離則通常意味著男子有錯在先。


    聖上的意圖十分顯著,薛錦畫能獲得如此特殊待遇,顯然表明趙家犯下錯誤。


    這無疑是給了趙家一記響亮的耳光………


    更重要的是,趙家麵對這種情況無法提出任何異議。


    既然趙家都已如此,薛家如今必須謹慎行事,仔細權衡利弊。


    薛家即便再有能耐,終究隻是臣子,豈敢違抗聖意?


    而且,他們此次前來的唯一目的便是帶迴薛錦畫,現在事已至此,他們也就沒有再繼續留下的理由了。


    至於趙宇軒,盡管內心極度不情願,但家族中的長輩們絕對不會容忍他再次胡來。


    此時,眼前的屍體即將被運走,趙宇軒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激動地想要撲上前去,但卻被大族長下令讓人攔住了他:“把他給我拖下去。”


    然而,趙宇軒仍然不肯罷休,他再次掙紮著撲向那具屍體,眼神中充滿了深情和眷戀,聲音顫抖地喊道:“不要,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都不許帶走她!”


    看著趙宇軒如此深情款款、癡情無比的模樣,如果不了解實際情況的人,恐怕真的會被他的深情所感動。


    可是,太子殿下卻發出了一聲冷笑,嘲諷地說道:“如果趙大爺能夠像現在這樣深情,在大夫人在世時就表現出來,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隻可惜,人生沒有迴頭路可走,逝者已矣,無法再複活,隻能節哀順變了。”


    聽到太子殿下這番話,趙宇軒情緒更加激動,他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過去,嘴裏喃喃自語道:“不......”


    就在這時,大族長忍無可忍,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趙宇軒臉上,怒吼道:“趙宇軒,你是不是瘋了?你自己不想活了,難道還要連累整個趙家一族陪葬嗎?”


    趙宇軒捂著臉,眼中滿是淚水,哽咽著說:“大族長,我隻是想親自埋葬她而已啊。”


    趙宇軒臉上掛著一副深情的樣子,大族長看著眼前的人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皇命不可違,要怪就怪你當初不好好珍惜,你現在這麽作賤自己又有什麽用?”


    大族長一臉怒其不爭地看著趙宇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來人,將他給我拖下去,關起來。”


    “不………”


    趙宇軒大聲地喊道,想要反抗。


    大族長有些不耐煩了,皺起眉頭說道:“來人,將他的嘴巴給我堵住。”


    一時間,現場變得異常安靜,太子殿下這才看向了薛老夫人,“你將大………”


    “夫人”二字還沒有說出口,就突然改變了稱唿,“薛錦畫帶走吧。”


    畢竟已經和離了,當然就不能再冠上夫姓了。


    薛老夫人聽到這句話後,心中一喜,但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趕緊磕頭謝恩道:“謝太子殿下隆恩。”


    隨著屍體被抬走的那一刻,趙宇軒心痛得無法唿吸。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內心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好好對她,後悔自己的懦弱與無能,後悔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傷透了她的心………現在就連她死了,想要給她好好下葬它自己都做不到。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


    屍體被抬走的那一時刻,大家的臉色也都表情各異。


    就好像被抬走的不是屍體,而是他們趙家人的臉麵。


    但卻因為太子,又不敢阻攔。


    “人都抬走了,剩下的就是把嫁妝清點一下吧。”


    雖然嫁妝屬於私產,可是死後真的被拿迴娘家的畢竟還是少數………


    趙家的人臉色一道青一道白,可是趙宇軒卻還嫌不夠丟人一般,一頭撞開束縛他的族人,趁著他吃痛的時候,一把散開嘴巴上的布,就擋在了前麵。


    “不成,既然和離,薛錦畫的嫁妝肯定得留下一半。”


    聽到這句話,饒是太子殿下見識多廣,也不禁微微挑眉,心中暗自驚歎。


    他雖然早就聽聞過趙宇軒的名聲,但親眼見到他如此不知廉恥的行徑,還是感到震驚不已。


    隻見趙家族人都露出一副羞愧難當的表情,一個個麵色漲紅,低著頭不敢看別人,仿佛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大族長則氣得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


    硬忍著怒氣,大族長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趙宇軒的胳膊,用力將他扯到一旁。


    然後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道:“宇軒你在胡說什麽?那些嫁妝你想要就拿走吧,我們趙家丟不起這個人!”


    他的語氣充滿了憤怒與失望,似乎對這個不爭氣的趙宇軒已經忍無可忍。


    畢竟,一個男人若是連女人的嫁妝都惦記,那趙家的顏麵何存?這要是傳揚出去,趙家的族人今後又如何在京都立足呢?


    然而,麵對大族長的斥責,趙宇軒卻絲毫沒有悔改之意。


    他梗著脖子,毫不示弱地反駁道:“不成,再怎麽說薛錦畫都是我三媒六聘,八抬大橋娶迴來的。她的嫁妝雖說有一部分是薛家給的,但裏麵同樣包含了趙家的聘禮。如今和離,趙家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他的這番言論,不僅讓在場的眾人目瞪口呆,就連太子殿下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種毫無底線的貪婪,實在是令人不齒。


    看著他說得有理有據、有條有序的樣子,趙家族人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免得被人看見自己的醜態。


    就在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來人,將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拖出去!”大族長大聲罵道。


    然而,當侍衛們準備上前時,卻被一聲斷喝阻止:“住手!”原來是太子殿下開口了。


    太子殿下目光幽深地看了趙宇軒一眼,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道:“成婚多年,大夫人若是有個子嗣的話,嫁妝留下無可厚非。但她既然已經去世,且在世時都與趙家沒什麽瓜葛,那本太子覺得,薛錦畫在天之靈隻怕也不會想要與趙家有所牽絆。”


    “所以,那就按照趙大爺的意思辦吧,嫁妝拿走一半,從此薛錦畫與趙家再無瓜葛。”太子殿下說完這句話後,眾人皆是一驚。


    而此時,周圍的人們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哎呦,我活了這麽大的歲數了,還是第一次見這麽不要臉的人,人都死了還要惦記著人家的嫁妝。”


    “活著的時候對人家不聞不問,現在人死了卻還抓著人家的嫁妝不放,該不會當初成婚就是為了惦記人家的嫁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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