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青蓮也是一個可憐人。曾經也是誌得意滿的讀書種子,隻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流落至今。”


    “這倒是有意思,還請仔細說說。”


    “這。。。。”小二看有些猶豫,李婉君從懷中抽出幾塊碎銀子,這店小二就眉開眼笑了起來。


    “這倒是一個趣聞。”店小二壓低聲音說道。


    “二位既然知道流觴郡王,同樣知道流觴世子吧。”


    “就是那個被不明武道高手切斷了命根子的流觴世子。”


    “對。這李青蓮年前,就是得罪了流觴世子。”


    “怎麽得罪的?”


    看向左右,發現無人。店小二壓低聲音說道。


    “年節之前,這李青蓮去往南陽郡城參加考試,因為詩文出眾,被數位權貴子孫引以為知己。更是奪得頭名正是風光的時候。


    那些權貴弟子請李青蓮去往紅袖招。那個時候恰好是紅袖招新培養出來的花魁亮相的日子。


    聽說風月場所之中,紅袖招的花魁姿容,乃是無數風月場所之中的魁首。”


    說到這裏,店小二的眼睛似乎在放光。


    李婉君敲了敲桌子。


    “說重點。”


    店小二立馬迴神。嘻嘻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紅袖招的花魁都是清倌兒。都是從孤兒或者沒落的世家大族挑選的姿容俊美的少女培養到二八年歲。


    二八年歲之後,就是有兩條路走,一個叫做桃倌人,專門負責伺候大人物床笫玩樂。聽說豔若桃李這個詞,就是某位詩興大發的大人物發明出來的。


    另外一條路,就是清倌人,她們往往會挑選一些天資,天賦,文采,武學都是上上等,雖未發跡但是已經初露崢嶸的年輕人。也就是民間俗稱的天驕來投資。


    那位師妃妃便是清倌人,相中了這李青蓮。沒想到這師妃妃同樣被那跋扈的流觴世子盯上了。


    但是紅袖招的背景之大,別說流觴世子,哪怕是流觴郡王來了也動不了紅袖招的清倌人。


    所以自然而然,這李青蓮就成了流觴世子的出氣筒。


    到手的頭名飛了。清倌人也沒有討到。人更是被逐出學籍,永生不能踏入南陽郡半步。”


    “這李青蓮傲氣無比,原本有權貴家說了,成為家奴,便能夠從中斡旋,但是李青蓮卻拒不接受。


    於是落得如今的這個局麵。就連家裏的老母親都鬱鬱而終。


    薄田也被官府收走。流落街頭,靠著賣字為生。


    好在是這李青蓮長相不錯,有不少貴婦人與世家大小姐周濟。過得還不錯。”


    “還真是個可憐人。”


    趙千秋的眼裏閃過一絲憤憤之色,低聲說道。


    “棒打鴛鴦!這流觴世子壞到了骨子裏麵了!真是活該胯下之物被切碎!活該!活該!”


    小二連忙環顧四周,低聲說道。


    “兩位客官,小聲一些!這些話在武陵說說也就算了,如果放在南陽郡就憑客官這幾句話,怕是腦袋都要掉了!


    我先去忙了!客官有事再來招唿我!”


    “麻煩了。”


    小二連走帶跑的離開。


    李婉君則是饒有興趣的看向窗外。她從雜亂的聲音中,聽到了李青蓮那傲氣無比的聲音。


    “趙老夫子,將行舊木了,還出來出醜幹什麽!平日裏教導學生不用心!沒想到此刻倒是用心了!你也不看看你這副模樣!哪有一點武侯的貴氣!還不趕緊迴家抱著你那十七歲小妾睡覺去。


    一樹梨花壓海棠,當真是不知道羞恥!”


    “你!你!你!。。。”


    “你什麽你!為老不尊!人家請神要的是中年人,敢為趙老夫子今年貴庚?”


    “你還懂不懂什麽尊師重道!你這個悖逆之徒!”


    一身青衣渾身酒氣的李青蓮瞥了一眼略微富態,假扮諸葛武侯的中年人,嘲諷說道。


    “說他沒說你是吧?你王商戶更是為富不仁,聽說你家佃戶年年都吃不飽飯,每年的租子還要往上抬,你的生活倒是滋潤,沒事遊山玩水,在紅袖招大把大把的撒錢。臉都不要了?


    可知你家佃戶每年都能餓死幾個。


    要是你是諸葛武侯,恐怕諸位家家戶戶的先祖們,還沒出征,就要被你這個豚哥武侯餓死了!”


    “你你你!生祠在前,你如此抹黑武侯!你想幹什麽!”


    “就是!我們不夠資格,你這麽一個被驅逐,打滅學籍的寒酸秀才就有資格了?”


    “你這個老匹夫更是惹人厭惡,我李青蓮居住此縣城也已經幾個月了,平日裏街坊鄰裏提起來最多的人就是你。你可知道你還有個別名叫做周扒皮。


    這名字好,取得好,真不辜負你這個周扒皮的名號。人家走街賣個燒餅你都要收一枚銅錢,說是什麽青石維護費。當真是沒皮沒臉。


    要是你是諸葛武侯,恐怕百姓們的門房都被你拆了。”


    “還有你,你以為不說話就可以當縮頭烏龜了?冤假錯案每年在你手裏麵就有數十起。為了服務縣內的大戶更是屈打成招。你也配扮演諸葛武侯?”


    “你你你,往後退什麽?把衣服給我扒下來,去年縣內數百畝水田被淹了。不就是因為你這個醃臢貨色官吏的問題嗎?”


    “看什麽看?你瞅我就能掩飾你縣內考試倒數第三名的事實嗎?”


    “李青蓮,你不要欺人太甚!”


    “怎麽,難道武侯麵前說實話都有錯了嗎?怎麽的,難道你還想在武侯麵前殺了我不成?來啊!來!我李青蓮的脖子就在這裏!”


    “砍了免不了成了名人,我這顆頭顱,那流觴世子都沒砍下來,那可是魏國宗室都沒做成的買賣,到你這個屠戶手裏做成了。你李屠戶不是要名垂縣城了?”


    “不敢?不敢就給我把嘴閉上,把衣服脫了滾出去!什麽醃臢貨色也敢扮演武侯!”


    “滾滾滾!都給老子滾!”


    李青蓮借著酒意發了好大的脾氣,隨後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身形卻是自顧自的來到了武侯生祠那座神像麵前,大倒苦水。


    “武侯老爺啊,你也別顯靈了,這破爛世間有什麽可看的?不值一提,更不值得來看。”


    “武侯老爺啊,那家家戶戶路不拾,讀書人學有所用的太平日子當真存在嗎?”


    “我等平民百姓當真是無法翻身嗎?”


    一臉醉醺醺的李青蓮繼續問道。


    “我李青蓮來也不是為了扮演您老人家,隻是聽說您學究天人,就是想和您說說話,解答一些疑惑。


    誰知道今日卻是演練的日子。武侯老爺不會怪我吧。”


    “不怪。”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


    說完這句話,李青蓮陡然起身,環顧四周,酒都醒了不少,嘴裏麵磕磕巴巴的問道。


    “誰,誰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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