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林王府之中,人人都知道王爺麾下有一位自幼力能舉鼎,九歲就能夠拉扯三匹烈馬硬迴頭的狂徒。


    當初的少年狂傲無比,認為自己哪怕是在魏國天下,也會成為武道之中的佼佼者。


    於是拒絕了上林王曹臣的賜姓,賜名。並且將自己的名字更改為狂徒。


    武狂徒自幼武學天賦極好,曹豹看不懂的那些高深莫測的秘籍武狂徒隻需要掃上一眼就能夠洞悉脈絡。


    曹豹需要日夜用大藥藥浴滋養體魄而武狂徒不需要。


    曹豹需要日日夜夜找名師輔導,而武狂徒則是無師自通。


    用上林王曹臣的一句話來說,天生武道狂徒,桀驁性如烈馬。


    隻是可惜 是一位孤兒,無法施展自己的抱負。


    但是對於武狂徒來說,所謂的抱負理想,都不重要。他要的是,上林王府人人平安。傳承百代。


    貫穿他生平座右銘的,也無非是一句話,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


    沉默的天突然飄起了雪花,不知不覺中,魏國的天下迎來了真正的冬天。


    絢爛的雪花猶如一場終末的開端,雪花映在了一片含有血光的刀上,殘留的些許溫熱血液將雪花融化。順著刀鋒順流而下。


    滴滴蔓延。


    這一場收官之戰早已開啟,雙方已經捉對廝殺了起來!


    府兵看著原本自己一同長大,一同習武,一同執行任務的陵卒內心百感交集,而陵卒同樣如此!


    但是戰爭不以這些人的意誌為轉移,他們隻是象棋之上的四枚棋子。


    都說過河卒子可當車,可是屬於他們的楚河從未出現。他們也當不成車!


    黑壓壓的天中,鋼鐵猛獸交融在一起!喊殺的聲音接連不斷!


    身為府兵,自然而然是上林王府最為精銳的部隊!


    而經曆了十萬裏大山的妖魔一事的蛻變!他們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迎來了屬於自己的蛻變!


    沒有什麽下不去手!軍令如山!


    而陵卒盡管同樣身為上林王府的精銳!


    但是永生不得不出上林王陵的情況下,哪怕是在精銳的士卒,再嶄新的鎧甲。都會在歲月流逝下逐漸生鏽蒼老變得遲鈍。


    剛烈的拳罡從上遞下!一聲暴喝聲後硬生生嵌入陵卒陣營之中!


    “曹豹,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現在收手,我還能保下你一條性命!”


    曹豹狼狽起身,擦拭著嘴角的鮮血,看著節節敗退的陵卒,內心升起一抹悲涼。他看向頭頂,半空中,一個巨大的氣血炮彈朝著陵卒陣容之間砸了下來!


    曹豹想也不想!雙腿一踩,氣血爆發自上而下!口中吼道。


    “武狂徒!老子不需要你的可憐!憑什麽你武狂徒天資如此之好,向武之心如此不堅定,卻還能夠勝過我曹豹一頭?”


    “憑什麽你武狂徒可以無師自通,而名師名將都看我曹豹猶如朽木,永遠不可雕也!”


    “憑什麽你武狂徒一日千裏,自行破開宗師壁壘!修的上等氣血,而我等日夜相伴,卻隻能用大藥破開宗師壁壘,能夠成就的,也不過是中等宗師!”、


    “憑什麽都是孤兒,你在上林王府猶如座上賓,而我卻要成為一個永生永世,就連子孫都要成為奴婢的家奴?”


    “不公平!這不公平!”


    氣血剛烈,暴怒之下的曹豹連連出拳!兩個人周圍十米之外被隔開了一個中立帶。狂暴的氣血層層疊疊的向外溢出,沒有任何士卒膽敢插手兩人之間的戰爭。


    兩人如今的心中,不光有新仇,更有舊恨。


    “你嫉妒我?”哪怕是武狂徒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三步,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兒時的好友。


    他後退三步,但是受傷的不是他,而是曹豹!


    中等宗師和他的差距太大了!大到雲泥之別!武狂徒敢叫武狂徒的名字,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一位狂徒,更是因為他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迄今為止,除了那一位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女子宗師除外,他少有見過有人能在武道上壓他一頭。


    那個女子宗師是誰?那可是清河城隍的信徒,自然不能等閑待之。


    曹豹則是憤憤難平。掃了一眼陵卒,沉默許久。


    原本他以為旗鼓相當的陵卒,最起碼打不過府兵,也能拚死掉八成府兵。


    沒想到府兵自十萬裏大山歸來之後仿佛變了一個模樣,現在陵卒節節敗退,簡直是被這些神威天降的府兵騎臉輸出。


    “嫉妒?我的確嫉妒啊。”曹豹再度衝拳而來,手中虎口已經開裂。


    他知道,這次可能活不下來了,但是他依舊選擇出拳,他想知道,他和武狂徒的差距有多大!


    麵對迎麵而來的血色拳罡,武狂徒漠然的張開手掌,隨後包裹那道拳罡,竟然是用更加爆裂的氣血硬生生的將拳罡撕裂!


    隨後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草包的手腕,宗師體魄的手臂被硬生生的擰成了麻花。


    曹豹也是鐵打的漢子,也是刀山火海之中滾出來的,他一聲不吭,鬢角卻是冒出冷汗。身體被一拳砸飛數百米。五髒六腑不斷地發出哀鳴吼叫。不堪重負。


    “我嫉妒你,武狂徒!我嫉妒你天資如此之好,我嫉妒你為何浪費如此好的天資。如果我是你,現在恐怕不隻是一個破爛的宗師境界!”


    “最起碼是玉液境界,甚至金剛境界!乃至這輩子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太玄境界!”


    “武狂徒,你可知一本無上秘籍在你眼前,任你翻閱,猶如身材曼妙的女子,而你卻看不懂,就像是看天書一樣,就像是天閹之人那種感覺??”


    “你不懂!”


    武狂徒氣急反笑。看著朝向自己而來的陵卒,內心中的最後一絲憐憫也已經消失,雙手一推!數十位陵卒當場鎧甲爆裂。心髒頓時被這股驟然氣血震碎癱軟的倒在地麵上沒了聲息。


    隨後武狂徒身如洪荒莽獸,絲毫不介意無數刀光朝向自己,徑直紮入陵卒人群之中!拽起那曹豹的頭顱拖行而去!


    冷漠的風聲獵獵作響、天空的雪此時顯恍若楊絮。


    “不知好歹!難道武道天資好,就是我武狂徒的不對了?我武狂徒就活該天資好被你等排斥在外?”


    “我武狂徒如何用這副天資,是我自己的事,這份天資來源於來老天爺!你曹豹既然看著不爽,為什麽不去找找老天爺問一個究竟!偏偏要在這裏來質問我?”


    “這娘胎裏帶來的本事反倒是我的不對了?天底下哪裏有這種歪理?”


    數百招後,


    雖然說是對壘招數,但是隻有曹豹心裏清楚,這是含怒出手的武狂徒單方麵的爆錘!


    能夠憑借自身進入宗師的武狂徒的實力氣血太過強橫了。


    這種強悍,是他打磨數年甚至終其一生都到不了的境界。


    四下密林,上林王陵距離此地有些距離。


    曹豹的牙齒盡碎,四肢被硬生生的打斷!


    這並非是武狂徒有意折磨。而是尋常出手。


    他倚靠在一個斷裂的木樁前,周圍密林的樹木盡數斷裂。斷裂處猙獰無比!


    他的五髒六腑此時發出來最後的低鳴,氣血也開始驟然降落,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神氣。


    曹豹的眼睛遙遙看向雙方士卒接踵之地,府兵已經壓過了陵卒,正在肆意屠殺。


    哪怕沒有武狂徒的帶領。。。而之前計劃中,他賴以相信的對象,正在捉對廝殺,根本無暇顧及自己這些螻蟻士卒。


    內心之中那燃燒了數年的野心之火在被白蓮聖母催生長大之後,卻在此時此刻逐漸熄滅。


    亦如他此身一般。逐漸凋零。


    他要死了。


    隻見一身鮮血的武狂徒提著一把斷掉的刀,兩個人都用到。


    但是即便是魏國精銳的百鍛長刀,也扛不住兩個宗師如此的氣血對轟,早就碎裂了不是。


    武狂徒的刀還剩下一半,而曹豹的刀早已碎的滿地,身上的鎧甲都已經碎裂。皮膚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坐下的土地。


    “你果然很強啊。武狂徒,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竭盡全力的出手。”


    武狂徒充耳不聞,他如今隻想殺死這個不知好歹,不知感恩的混賬東西。


    深唿吸一口,武狂徒提起曹豹的頭顱,滿是鮮血的臉上沒有了狂傲,現如今隻剩下無盡的猙獰之色。


    “如若隻是背叛,我無非就是鎮壓將你廢掉修為驅逐上林王府。”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王府人的心思。”


    “讓上林王府所有人追隨王爺到陰曹地府,你把我武狂徒放在哪裏?”


    “王府之中,還有許多你受過恩惠的老人,你把他們放在哪裏?”


    “王府之中,還有許多你得老友,王瞎子,李瘸子,陳教官,你把他們這些師長又放在那裏?”


    “武道修為,對於你曹豹來說,如此重要?讓你能夠生出如此滅絕人性的想法?”


    曹豹感受著自己頭骨的哀嚎,此時他的痛覺 早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了無盡的麻木。


    他忽然笑道。


    “我對王爺的尊敬,絲毫不比你武狂徒來的少。但是和你武狂徒不同,王爺在我心中,隻能位居第二。”


    “而在位居第一的武道麵前,無論是誰攔著我的路,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踢開。這就是我的道。”


    刺啦!


    曹豹的頭顱猶如西瓜一樣炸開,滾燙的黃白之物噴射四濺。武狂徒隻是丟下無頭屍體,冷冷說道。


    “那就帶著你的武道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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