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陸亡很辛苦,自己不應該這樣給他添麻煩的才是,但是好困啊,隻是想著眨眨眼睛,但眼皮一合上,莉莉絲就進入了夢鄉。


    莉莉絲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開始,四周是一片很奇幻的地方,碧藍色天空就像是扭曲了一樣,光波不斷流動著,而腳下的大地也不是厚實的土黃色,而是如同薄膜一般不穩定,前一刻還存在的白色半透明狀,看上去軟綿綿的地板,下一刻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黑色球體,將周圍浮在空中的小顆粒和一些奇形怪狀的透明生物給吸了進去,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幾分鍾後,那個黑色的洞才變迴了白色地板。


    四周空中,地上,到處都是一些奇怪的生物,有些長得像果凍,有些長得像透明色的大樹,就和天空的雲彩一樣多變,大家都似乎很不友好地在打架,贏得一方將另一方吞噬後,會變得稍微大一些,甚至顏色和形狀也會變化。


    莉莉絲很好奇,想伸手觸摸一下麵前看上去軟乎乎的“果凍”,但她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那些果凍。


    正當她疑惑地想看看自己的手時,鏡頭飛快一轉。


    “陸亡?你也來了啊!怎麽跑到了莉莉絲的夢裏了呀,是來陪我的嗎?”莉莉絲的麵前出現了一襲黑衣的陸亡,隻見他四周彌漫著黑色的霧氣,飛快地掃過周圍的一切,所有的生物一瞬間在霧氣中化為白骨和塵埃,那些很可愛的“果凍”也在黑霧的侵蝕下漸漸變成黑色,隨後緩緩地被同化成黑霧,繼續彌漫開來,黑霧漸漸靠近了一個長相很像一個火炬的生物,陸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照這個勢頭,虛空界,很快就會變成一片死域了,再殺死十幾個位麵的生靈,利用生死逆轉強化我的本源,我的力量就可以執行終焉大人下一步的計劃了。”


    “陸亡!陸亡!你在幹什麽啊?”莉莉絲叫喊著,可是似乎陸亡聽不見她的唿喚一般。


    正當那團火炬收縮在一起,似乎是在畏懼什麽一般,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將黑霧融化,隨後那團火炬飛快地遠遁消失,陸亡一副生氣卻又無奈的表情,轉頭看向了莉莉絲這邊:“你是第一個,敢於主動追著我,並且阻礙我的生靈,雖然我沒法讓你死亡,但你真的就以為我不能再殺你一次嗎,雖然這毫無意義,甚至會浪費我的力量,但好歹也可以讓你花幾十年複活,幾十年沒人妨礙我。”


    “?”莉莉絲完全不明白陸亡在說什麽,但隻見陸亡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接著不屑道:“存在的價值?生命的權利?這些我都聽膩了,我是死亡,終焉大人創造我的意義,就是讓萬物以死亡的方式走向終焉,開啟新的輪迴,少廢話了,再妨礙我,我就再殺你一次。”


    但鏡頭再一轉,還是熟悉的場景,一道金色的光芒阻礙了陸亡四周的黑霧吞噬一切,陸亡的神色不善了起來,隨後他轉過身,他的身體漸漸化作了黑霧,隨後飛快向著將莉莉絲籠罩了起來。


    “嗚......”莉莉絲很不理解,她第一次看見陸亡做出那樣可怕的表情,有點害怕,雖然她知道這是夢境,但這樣可怕的夢,完全不一樣的陸亡,讓她無所適從起來,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臉,一點也不疼,但是卻完全不能讓自己醒過來。


    麵前變得一片黑暗,莉莉絲將身子縮成一團,剛剛黑霧腐蝕了金色的屏障,將自己完全吞噬的那一刻,讓她不知為何心裏很害怕,但不多久,一道微光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緩緩抬起頭,四周又變成了那最初的場景,扭曲的天空,奇怪的大地,神奇的生物。


    而陸亡,則是就這樣看著她,對她不耐煩道:“喂,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是我殺了你整整15次了,雖然你每次複活的時間都越來越長,卻每次都不依不饒地跟著我,向我說著那毫無意義的大道理,殺了你我完全吸收不到力量,但卻會浪費我自己的力量,不殺你你又千方百計喊著什麽‘不能僅憑自己的欲望剝奪別人生命權利’這種話,用那個奇怪的力量解除我的死亡之力。我說,你身上的法則越來越薄弱了,再殺你幾次,你就會重新進入輪迴,到時候雖然你的法則我殺不死,但你的一切包括記憶就會全部消失,你就變成了新的生物了吧,這樣也沒問題嗎?”


    陸亡揮了揮手,轉過身:“趕緊滾吧,明明有著這樣的力量,卻來多管閑事。”


    過了一會兒,他頓了頓,說道:“哈?改邪歸正?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那麽幼稚的想法,你們活著的生靈自然以生存為正,那麽我身為死亡,讓萬物死亡不才是我的正道嗎?”


    “我生存的意義?不是說了麽,完成終焉大人的任務,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你說這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嗬嗬,我本來就隻是終焉大人創造的道具而已,我為什麽要有自己的想法,難道死亡不該是我的一切嗎?”


    “不是......麽?切,少廢話了,再阻止我,我就再殺你一次!你再煩,我就讓你迴歸輪迴,到時候你就會忘了我,然後不再來煩我了,都怪你,害得我浪費了百年時間積攢的力量。”


    “這就是你的迴答嗎?好,那我就再殺你一次!”熟悉的場景再次發生,莉莉絲的眼前又迴歸了黑暗,這一次黑暗的時間更久了,但曙光,還是漸漸來到了,熟悉的陸亡再次出現在莉莉絲的眼前。


    依舊是一片金色的光芒消融了黑色的霧氣,但這一次,光芒變得黯淡無比,不像之前那樣效果顯著了,花了很久,才讓黑霧不擴散開來,僅僅是那樣而已。


    “喂,這是你最後一次了吧,你的法則已經快崩潰了,你自己也清楚的,不找個隱蔽的地方穩固法則恢複力量,而是拿著自己最後的力量,再向我重複一遍那無聊的話嗎?”這一次,陸亡隻是靜靜的用黑色的眸子看著她,隨後淡淡道:“你上次死前,讓我考慮我自己存在的意義,我想過了,並沒有吧,我任務完成的那一天,萬物走向終焉,我就沒有存在意義了,而現在,我的意義就是完成任務,這樣,你滿意了吧。趕緊走吧,別妨礙我了,我隨時都可以將‘你’抹殺的。”


    “沒有殺你就代表我還善良?善良是什麽?話說,你還是打算一直阻礙我嗎?你力量已經不多了,我也不需要和你一直耗在這片虛空界,算這裏好運,我跨界去下一個地方,去一個你的力量到不了的地方總行了吧!”說著,陸亡的背後展開了一道白骨砌成的大門,陸亡緩步走進了門。隨後莉莉絲眼前的鏡頭飛快拉遠,似乎是被大門彈開了一般,大門緩緩關上,消失......


    鏡頭再一轉,莉莉絲驚訝地發現自己站在了一片星空中,亮閃閃的星星鑲嵌在四周的黑暗中,麵前是一道巨大的光芒向自己逼近,而陸亡則是渾身冒著黑霧,捂著胸口一副重傷的樣子,自己似乎就擋在了他和那道讓周圍的星辰都崩碎開來的光芒之中。


    “嘖,沒想到這片宇宙,還有著能和法則相抗衡的事物,要不是被你拖延了那麽久,我哪裏會那麽狼狽,該死,又要浪費那麽多力量重生一次了,喂,笨蛋,你趕緊讓開,你要是被這個打中了,你的存在就會徹底的消失了!”


    “什麽叫我也有生存的權利,我可是死亡,區區被擊潰法則而已,自然可以再次重生,但你這次死了以後,可是徹底的死了啊。切,我殺了你整整19次,你卻想著救我這個敵人?你是蠢貨嗎?明明力量不如我,卻還說著要保護我,一邊妨礙著我,一邊又說什麽我也有生存的權利,喂,什麽叫希望我能領悟自己存在的意義,什麽叫羨慕我那麽強啊!可惡,你給我讓開.......”


    那道光束迅速將那薄的可憐的金色光芒撞碎,隨後撞上了自己,莉莉絲眼前亮起了一片白光,讓她什麽都看不見了,夢境開始扭曲起來,最後隱約聽到的一句話是:“愚蠢真是會傳染的呢,我堂堂死亡,竟然做出了背叛了終焉大人計劃的事。我全部的本源法則,僅僅隻能保存你的記憶麽.......你說我自己的記憶?哼,我記憶沒了重新進入輪迴,不反而遂了你的願望嗎?也許下一個新的我就會變得和你想的一樣,明明是死亡,腦子裏卻每天裝著一些尊重生命的無聊道理,那樣你的目的達成了,你豈不是會很開心嗎?什麽我也不應該輕視自己的生命,反正我的存在就要消失了,你說教也是無用功了,好歹讓我最後的時光能安靜點吧......但願下一個我,別再遇到你這個蠢貨了,反正你也要進入重生了,我保存著的你的記憶也沒那麽快恢複,就算恢複了,力量微弱的你,也不可能找得到新生的我了,對了,我這個存在反正快要結束了,告訴我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是誰害得我功虧一簣的,我消失的也不甘心。”


    “命運?真是令人討厭的名字。”說著,莉莉絲麵前的陸亡緩緩化作了黑霧,帶著一抹微笑,就這樣消失在了光芒中,沒想到啊,給人帶來終焉的自己,卻先一步進入了終焉,不過,這種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感,是幻覺嗎?


    莉莉絲就在這裏,醒了......


    “報告博士,目標法則生物存在痕跡消失。”“嘛,對付這種沒法徹底殺死的玩意兒,能成功就不錯了,大概是還沒成長起來吧,罷了,收工。”遙遠的星河中傳來這樣的聲音:“得考慮下開發出能一次性消滅他們的武器了啊,這個死亡,似乎已經在曆史記錄上來過一次了啊。”


    宇宙的某一處,黑色的光芒包裹著金色的碎片,劃過了一個位麵,在神秘力量的牽引下,進入了一處破敗山洞中,一位處於紅色法陣中央,已經奄奄一息地,卻要麵臨生產,眼看就要一屍兩命的吸血姬腹中,不多久,一聲啼哭聲從洞中響起。


    而在另一處,一位背後生有十六對光翼的天使,站在了滿地血泊與屍體間微笑著,她的聖潔和這幅地獄的景象形成了極大反差,雖然她身上依舊一塵不染,但無數屍體上冒出的黑氣,緩緩聚攏到她手上提著的燈籠內,如同死神的使者一般:“給努力工作的死亡弟弟帶一點小禮物吧,雖然是我吃剩下的,但也不少了呢,反正咱們兩個各取所需,真是好呢~兩個位麵的量,他會很高興的吧,哎嘿.......哎?”


    她手上燈籠內的黑氣一瞬間消失了,看見這一幕的她愣在了原地許久,隨後從朱唇吐出了一句話:“死亡弟弟他.......輪迴了?


    “真是不明白,為什麽死亡,會做出和毀滅,殺戮一樣,如此不理智的事情呢?”宇宙某處,響起了這樣一個聲音。


    另一個聲音迴應道:“終焉,這就是你連輸兩局的關鍵,真正戰勝死亡,殺戮,毀滅的,不是你所信奉的力量,而是情感。”


    “是麽,那麽,起源,就在新的一局上看看,你口中的情感,究竟能不能戰勝我新生後的死亡,這一次,我讓它自己發展,雖然進入了消亡輪迴,法則盡滅,可死亡的源頭,可是不會斷絕的。終有一天,他還是會變成原來的死亡,你口中的情感,隻不過是延緩了這個過程而已,而時間,我們有的是。”


    冥冥中,一股力量牽動著無數的黑霧緩緩聚集在一起,隨後投入了一個蔚藍色的星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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