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念頭不是我憑空亂想的。而是根據眼前的情況大膽做出的設想,首先,眼前這個人身上的氣非常微弱,這種微弱的程度相當可怕,幾乎已經處於死人和活人的極限上,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好像是幹涸的溪流,隻剩下最後一絲絲溪水在山間流動,沒有這最後的水源山間的溝壑就會變成幹裂的沙漠。


    他的氣好似隨時隨地都會消失,任何來自外界的傷害都能要了他的命。而這種狀態的人我過去從來沒見過,仿若經曆了非常漫長的歲月還在苟延殘喘。我曾經接觸過一些處於衰老甚至死亡邊緣的老者,他們的狀況都比這個人要好的多。


    不僅如此,通過他身體內氣的運轉方式我居然覺察出,這種氣的運轉方式竟然那麽怪異。感覺上練的應該是蘆屋家的功法,但蘆屋家的基礎功法我偷偷研究過,比這個簡單多了。這種氣的運轉方式非常古老,不能說很好其中有一些運轉方式明顯是錯誤或者繞了圈子的。顯然,他練的功法也很古老,可以初步推斷為改良之前的蘆屋家功法。


    其次加上他說的話,和周圍的陳設,我才大膽猜測他可能是蘆屋道滿。雖然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念頭很瘋狂,但之後麵前之人做的一件事卻讓我覺得這種猜測又有了更高的可信度。就在我往後退的時候,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竟然慢慢地挪移手指。仿佛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他將手指一點點地往前伸,看見這一幕的我心裏正奇怪呢,目光往前移,這一看才發現他伸手去摸的居然是一塊玉佩,而這塊玉佩分明就是我從安倍家帶出來的安倍晴明貼身佩戴的玉佩!


    可能是剛剛退的太猛,加上突然發現他是個活人後有些慌亂的緣故,玉佩居然從懷中落了出來。他似乎對安倍晴明的玉佩有感應,我往前走了幾步,將玉佩往前推了推。讓他的手指觸摸到了玉佩,下一秒,這個如同活死人般的男子眼睛裏居然湧出了淚水,喉嚨裏發出一種包含痛苦和仇恨的低吼。試圖捏住玉佩,整個人轉眼間沉浸於悲傷之中。


    看到這一幕,尤其是他對安倍晴明玉佩那麽大的反應後,更驗證了我心中的想法。我靠了過去,試圖和他交流,開口問道:“你是蘆屋道滿嗎?”


    他抬不起頭,但原本空洞的眼睛裏卻好像閃爍起了一些光芒,似乎想對我說什麽,我急忙追問起來:“你是不是蘆屋道滿?能不能迴答我?如果是的話,你眨眨眼睛。”


    可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生,四周牆壁上忽然傳來強烈的震動,感覺到周圍氣息波動不正常的我抬起頭朝四周一看,牆壁上竟然映出了奇怪的黑色法陣!


    這些法陣完全是墨黑色,上麵閃爍著強烈的法術光芒。就在法陣從牆壁中浮現出來後沒過幾秒,這些法陣忽然啟動,一道道黑色的光線爆射而出。我一看這情況急忙抓起玉佩往後退,一道黑色的光線朝著我的麵門射了過來,我拿斷劍一擋,雖然沒被黑色的光線打傷可光線釋放出來的可怕力量卻將我當場打飛了出去。


    “轟隆!”我的身子撞在了房間的牆壁上,同時另外還有三道黑色光線從三個方向射了過來。一看這架勢,我急忙運轉穴海內的氣將氣化作屏障擋在了麵前,黑色光線射在屏障上後瞬間將屏障打碎,其中兩道伴隨著屏障的破碎而消失,但還有一道一擊命中了我的手臂,將我手臂的邊緣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看自己受傷,再看牆壁上浮現出來的黑色法陣越來越多,我出手將其中兩個給打碎了,但這些法陣卻非常奇怪明明被我打碎了可過了沒幾秒鍾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一般的法陣被打碎了也就破了陣,但這些法陣卻好似生生不息,打碎一個一會兒又出現一個。


    這要是一個兩個法陣我還真不怕,可看著周圍牆壁上的法陣越聚越多,射出的黑色光線也越來越密集我心裏終於打起了退堂鼓。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住在蘆屋家第三層寶塔中的男人到底是誰,但情況已經不允許我繼續逗留。我且戰且退走到了石門旁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神秘男子後我一把將石門打開後躥了出去!


    石門關上的一刻還有幾道黑色的射線差點命中我,等石門徹底關閉後裏麵一片寂靜。我嚐試著將石門再推開,但剛露出一條縫又有一道黑色的射線朝我射了過來。我往旁邊躲閃,避開後石門再度關閉,而裏麵又一次變迴了平靜的模樣。


    難道是我無意間觸發了房間中的某個機關?我心中想道,可思想前後也不覺得自己動了不該動的地方,難道是因為我和那個男人接觸的太多了嗎?這麽一想,我才覺得有這個可能,這個男人的身份極有可能是蘆屋道滿,那就是蘆屋家最重要的人,如果他真的還活著那蘆屋家為了保護他而設下這些機關法陣也很合理。隻是我已經沒有機會去驗證他的真實身份,緩緩往後退,慢慢地走到了第二層,看了看周圍放著的寶物還真沒幾樣我能看的上。更別提我想要是一把稱手的武器,但第三層我是迴不去了,第一、第二層也沒有我喜歡的珍寶。這次隻能將就出去了嗎?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想到了之前武士雕像使用的長刀,那可是把好武器,本來我就很喜歡隻是抱著上來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心情,如果有更好的我再拿更好的。當下看來,這把黑色的長刀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就這樣,我拿著黑色的長刀從寶塔中走了出來。之後便有了寶塔外的一幕。


    當我將寶塔第三層發生的事情和眼前這倆人說了一遍後,兩個人都有些發愣。軍龑沒有表態是不是相信那人就是蘆屋道滿,而是先問道:“蘆屋家的老家主找你幹嘛?說了點啥?”


    我笑了笑後說道:“他希望我不要將寶塔內的事情說出去。”


    “哦?照這麽看,他這是變相承認了那個就是蘆屋道滿?”軍龑問道。


    “不,他說的意思是寶塔中的確關著一個人,但那是蘆屋家的大罪人,他們抽走了他的二魂六魄,所以他看起來氣若遊絲。而那些黑色的陣法是為了困住他才設置的……”說到後麵我都笑了。


    “你相信?”軍龑問道。


    “我不信又怎麽樣?他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質疑嗎?所以就順著他的意思將這件事給答應下來了。不過我倒是從裏麵察覺到了一些欲蓋彌彰的味道。剛剛讓你們和我先走,是我怕蘆屋家再生什麽變數,這一次如果我遇上的真是蘆屋道滿,那蘆屋家恐怕還真地在醞釀什麽驚人的陰謀或者隱藏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們三個這一路說著話,很快便迴到了東京市內的房子裏。到了安全的地方,前利雨郎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山哥,看看你那把刀,我很好奇什麽樣的武器你能看上眼。”


    說話間便眼巴巴地瞅著我手上的黑色長刀,我點點頭,將長刀亮了相。之前帶出寶庫的時候我搞了塊布給包起來了。


    此時沒有刀鞘的黑色長刀一展現在前利雨郎的眼中,這家夥立即高唿起來:“哎呦呦,不得了啊。這一看就是把好刀!這刀叫什麽名字啊?”


    “不知道呢。”我順口說道。


    “嗯?這刀身上有刻字。”軍龑指著刀柄連接刀刃的地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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