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這裏,然後輸入密碼,對……這裏……慢慢輸入,你的手指怎麽那麽不靈活啊。”蘆屋芳子教人的態度和前利雨郎有的一拚,不過好在她不耐煩的催促沒有衝破我的極限,而我成功地撐到了看見資料的一刻。


    “這就是關於雲儉的資料,點這裏就能看見了。”


    不得不說,雖然為了看見這些資料費了不少功夫,但還是值得的,陰陽寮的內部資料相當詳細,羅列了關於雲儉的很多資料,其中大部分是《山野怪談》中沒有記錄的。


    “你慢慢看,我出去了。”蘆屋芳子低聲說道,隻是當時的我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屏幕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離開,聽見聲音的時候也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根據陰陽寮的記錄,雲儉這種妖族會吞噬“獵物”的靈魂,伴隨著靈魂吞噬的越多它們的身體也會越來越潔白也就更像是雲朵。但如果長時間沒有吞噬靈魂,雲儉的身體就會開始發生變異,從純潔的白色漸漸變成灰色。我拉動鼠標,看見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幾張雲儉的照片,有的照片對應成年並且健康的雲儉,對比天上的雲朵幾乎是一樣的。而後麵幾張是陰陽寮的研究人員拍攝到不健康狀態下的雲儉,其中有兩張和我看見的雲儉非常相似,為灰色,而且看起來無精打采。


    “原來是餓了啊。”我心中暗道。知道了雲儉為什麽會變成這種顏色的原因,我卻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中。之前我們知道的情況是雲儉借著土尾的勢力殺人吞魂,被發現後就逃進土尾所在的區域中,借著神明保護法而幸免於難。但之前我和前利雨郎發現的雲儉顏色不對勁,而且多次迴到最後殺人的地方,這一點引起了我們的懷疑才開始調查。


    “它都殺了那麽多人,為什麽還會挨餓而引發變色呢?”我摸著下巴低聲自語。難道吞了這麽多魂魄還不夠嗎?還是不能滿足其巨大的胃口?我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如果那些魂魄它沒有吃掉呢?它殺那麽多的人不是為了自己享受,而是帶走了呢?


    想到這裏我又查看了一下資料,發現資料上明確地寫著:雲儉進食後半年時間內可以不需要任何食物,而如果吞噬的魂魄質量上乘,甚至可以達到好幾年不用進食,也就是說,無論被殺死的那些人魂魄治療如何,雲儉都犯不著為了糊口而連續犯案,而且更不可能出現挨餓變色的情況。


    “看來問題就出在了它到底將那些被殺死的人的魂魄帶到哪裏去了上。”我低聲說道。


    也許是我太專注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身邊的員工陸陸續續已經走了,機房中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伸了個懶腰,時間也不早了,該告辭了。看一天電腦,尤其是為了不麻煩蘆屋芳子,我拿著字典一邊查字典一邊看資料就更累了。在叢林裏轉悠上一天的疲倦程度和看一天電腦的疲倦程度是不同的。後者對我而言更累一些……


    好不容易摸索著關了電腦,不免自嘲起來:如今人家家裏的小娃娃都會電腦了,我還不會,真他媽丟臉。走出了房間,門口的守衛見我出來後便詢問我是不是要要進去,我拿捏不準,便讓他們等了等。這還是我第一次獨立和日本人交流,雖然那兩個守衛的話我隻能聽個一知半解。


    正想和蘆屋芳子打個招唿就離開,剛走到之前看照片的廳裏,想找人問問的時候,卻見前麵的幾個仆人紛紛低頭彎腰正在行禮,而從最前麵的大門口浩浩蕩蕩走進來一大票人。最外圍的是一圈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一個個緊張而有秩序地往前走,即便是進了蘆屋家的大宅子看起來也非常緊張的樣子。這樣的保鏢大約有五六十號人,之後跟著的是站在中間的一圈穿著黑色袍子的陰陽師,人數也至少在十幾人左右,而且看他們穿著的陰陽師袍子非常考究,一看就知道其在陰陽寮中的地位肯定不低。而走在這一圈人中間的估計肯定是蘆屋家的大人物,這又是保鏢又是陰陽師的,包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陣仗著實不小。


    我退到一旁,雖然不會點頭鞠躬哈腰,可也沒必要擋人家的路。卻見這聲勢浩蕩的一大群人走到了屋子前方的木階前,隨後保鏢一個個散開,黑袍陰陽師也分立兩邊,走出來一個老頭,銀灰色的短發很精神的麵容,雖然個頭有些小而且戴著眼鏡,但那種氣勢一躍超過了周圍所有人,看著他我仿佛看見一條正緩緩從海裏升起的蒼茫巨龍。


    “好厲害的老頭。”內心中暗道。


    他抬眼朝前看去,很快目光便落在了我的身上,眉宇之間露出了一絲絲的驚訝顯然沒想到家裏會來了個外人。我也毫不顧忌地和他對視,又不是我家的祖宗,再說了尊老愛幼也沒說不能和他對望吧。這老頭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但這種感覺遠不如許從逝老先生或者軍穹老頭那麽強烈,倒是頗有幾分像關前輩。感覺他距離地仙應該不遠,但沒突破那道界限。說句有些囂張的,隻要沒超過地仙修為,甭管是誰和我交上手都討不了好。


    這時候同樣注意到我的還有保鏢和黑袍陰陽師,幾個保鏢見我正和老頭對視,立刻緊張起來,一個個摸出了武器對準我。黑袍陰陽師也紛紛緊張地舉起手,手上捏著紙人。


    “怎麽著?想對付我?”我心中冷笑,今天來我倒是沒有動手的意思,但我這一沒做多餘的事兒,二沒說多餘的話,一個個就對我露出了敵意,我也不是吃素的。往前跨了一步,腳掌落地的一刻身上的氣好似爆炸的狂風一般朝外麵吹了出去。瞬間席卷整個蘆屋家的大廳,並且徑直朝外麵吹了出去,狂風拂過外麵一群人的麵容,幾個保鏢倒是還好,但蘆屋家黑袍陰陽師們臉色可都變了。畢竟是修煉過的,我一出手他們就知道和我之間的差距,其中一位當時就緊張地直接將紙人飛了出去,一聲爆炸後紙人幻化成式神的模樣朝著我咆哮了起來,揮著大棒便朝我衝了過來。


    我一看,這他娘真是要和我動手。立即手掌一翻,一道火符隔空打了出去。距離二十米,式神才剛剛跨上木階火符就已經準確地貼在了他的額頭,隨後我手指朝上一豎。便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火符在式神的腦門上炸開了!火焰瞬間將對方召喚出來的式神打迴了原型,變成了地上一張黑乎乎燒焦的紙片。


    這一交手就像是發出了一個信號,對麵的人終於確定我是來鬧事兒的敵人,正要一擁而上之際卻聽見蘆屋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用日語問了一句怎麽了?並且跑到了我們兩邊之間,對麵想動手的樣子卻在此時立刻停住了。頗為尷尬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蘆屋芳子。


    蘆屋芳子繼續用日文說道:“這是我的朋友,他是幫助我們對付土尾的人,為什麽要發生戰鬥?怎麽會爆發衝突?”


    我聽懂的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那邊的人一聽這話才停止了動作,我在後麵說道:“都是什麽人啊?你們蘆屋家的高層?”


    蘆屋芳子這才迴過頭看向我,低聲道:“那是我爺爺!”


    蘆屋芳子的爺爺是誰?便是如今蘆屋家的老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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