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著煙走到了後巷中,牆壁上掛著的燈泡照明範圍也不算很遠。地上散落著幾隻死麻雀,撥弄了幾下,眼前的幾隻麻雀都死了。但死狀很奇怪,沒發現有被野貓或者其他什麽小型野獸襲擊的痕跡。


    我將其中一隻麻雀舉了起來,放在燈光下瞧了瞧,光線照射下,依稀間可以看見有微弱的反光。用手指輕輕這麽一拔,居然從麻雀的胸口拔下了一根針。


    “怎麽會是針?”


    我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語,可就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嗖”的一聲,接著耳垂的部分傳來疼痛感,伸手一摸,耳垂居然被針射中,幾滴血順著我的耳膜往下流。


    “嗖嗖……”


    又是連續幾聲破空聲,射中了我麵前的地麵,其中一發還擦過了我的肩膀。我急忙躲到了巷子旁邊的門洞內,不敢探頭。


    早些時候就聽說圈子裏有高手會用銀針殺人,道上練各種奇門功夫的都有。銀針用好了比飛刀還管用,速度快阻力小,而且不易察覺。


    這幾隻被射下來的麻雀估計是個圈套,就是為了引我出來查看,整條小巷隻有我剛剛站的地方是有燈光的,活脫脫就是個靶子。


    但對方能打死麻雀卻連續幾發都沒射中我,這想來卻又有些奇怪。


    躲在門洞裏,身處黑暗中,開口朝外喊:“外麵的朋友,哪一路的?怎麽不打個招唿就動手?太不厚道了吧。”


    “彧猴的事,你和你的人別再插手,這次不過是個警告,再插手下次射穿的就是你的腦袋。”


    對麵黑暗中傳來迴話,聽口音不像上海本地的。


    “嘿,做生意可不是這麽個做法,抓彧猴各憑本事,犯不著殺人吧!”


    我喊了起來,但等了一會兒外麵也沒有傳來迴話。這才慢慢地探出頭去,外麵的巷子很安靜,我拔出圖山刀警惕地向外走了幾步,幾分鍾後才確定,襲擊我的人已經走了。


    “小山啊,你咋去了那麽久啊?”


    鍾勇喝的也有些上頭,笑哈哈地嚷嚷道。


    我將幾根針往桌上一放,點了根煙說道:“被人伏擊了。”


    一聽這話,對麵三人立刻驚醒,趕忙問我出了啥事。待我將事兒說清楚後,胖子一拍桌子喊道:“他娘的,找死呢!欺人太甚!”


    鍾勇握著幾根銀針,仔細端詳了一下後說道:“我知道是誰伏擊了你。”


    “勇哥識得此物?”


    我好奇地問。


    鍾勇點點頭,將銀針轉了個頭說道:“你們仔細看,這銀針的另一頭是不是刻著東西。”


    我急忙挑出一根銀針查看起來,銀針一端尖銳,一端卻為圓柱形,在圓柱形的一端好像是刻著一些圖案,又像是字。


    “嘿,還真刻著東西啊!”


    洛邛驚訝地說道。


    “江湖上用針殺人的不多,出名的也就三四家。這針便是他們的兵器,但手法很難練,因為太輕太細,練這銀針大約有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練準頭,飛刀大,甩出去的時候能看見飛行的軌跡,但銀針細,剛開始練的時候甚至連落在哪裏都找不到。所以這第一階段練的準頭其實就是練目力,用飛針殺人的高手,目力都極好。說起來比開戰鬥機的飛行員也差不了太多。第二階段是練手感,甩針不能用蠻力,要使巧勁。甩針太用力會打票,不用力就飛不遠。這種感覺很難練。第三階段便是施法煉毒,每個用針的高手也都是施法的高人。在銀針上施加巫毒也是常有的事。但配方往往隻有用針的人自己一個知道。我看你耳垂被射中卻沒事,要麽就是對方功夫還沒到家,沒練到這第三階段。要麽就是對方故意沒下毒,為的是警告你。”


    鍾勇果然是見多識廣,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耳朵,已經不流血,但還是微微有些痛意。


    “應該是故意沒下毒,先前我看見的黑影可能就是他的法術。看來盯上我們的人還真不少,先前是骸靈,現在是銀針,都把我們當成軟柿子捏了啊。”


    我握著銀針冷笑道。


    “銀針上刻下的是用針人家族或者是自己的名號,一般幹髒活或者殺高手的時候都不敢用刻著自己名號的針,他現在敢用這種針,無異於就等於告訴你他的名號和身份。其實說白了就是不怕你報複,小山,我們真的被看扁了。”


    鍾勇點上一根煙,表情嚴肅地說道。


    “這或許也是好事,他們看清我們。覺得我們算不上戰力,輕敵,有時候是致命的。”


    我捏著銀針,心中似是被點燃了一絲火焰。


    五天後,火車站外麵。鍾勇開著小皮卡在外等著。這五天還算太平,我們表麵停止了對彧猴的追查,顯示出了退意,自然也沒人來盯我們。


    彧猴的消息傳的很開,不斷有高手來上海,唐先生那邊放出來的風也是不斷。在三天前,幾批人偷襲了彧猴躲藏的地點,結果最終兩死兩傷,彧猴還是跑了。想拿下這頭厲害的猴王,還沒那麽簡單。


    目前彧猴的下落依然成謎,外麵黑市的叫價也在不斷加碼。活捉的價格已經快破百萬,死屍的價格也快到70萬了。感覺整個圈子都要瘋了,這麽一筆巨款放在眼前,誰不想吞下來?


    胖子站在人群前麵,此刻迴頭衝我們喊道:“來了,出來了!”


    瘦小的老黑穿著破破爛爛的外套,背著一個大布袋子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加落魄,麵頰消瘦,顯然生意不好做,這廝也不是每次都能賺到錢。


    “老黑大哥。路上辛苦了,可盼著你來呢。”


    我笑了笑說道。


    “小子,少來這一套虛的,我知道你不是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拉我入夥的。”他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道,隨後看了看四周,悄聲說,“火車站有不少探子,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我急忙點點頭,招唿胖子上車,一路開到招待所。洛邛已經打點好了,住在上次珠子來的時候那個房間。老黑估摸是第一次來上海,東瞅瞅西望望,看見招待所的熱水瓶還偷偷地問是不是可以帶走。


    “這就是大上海啊,嘖嘖,沒樹都他娘的是水泥大樓。人真他媽的多,我在大山裏有時候好幾天都遇不上一個活人。”


    他坐在床上笑道。


    “我來介紹一下,我和胖子你都認識,這位是我們後來入夥的兄弟,叫洛邛。這位是我的老大哥,鍾勇。這位是之前我提到過這次一起抓彧猴的老黑大哥。老黑大哥是滇緬邊境上抓土獸的好手。”


    我簡單說了幾句,洛邛這傻小子急忙笑著點點頭。一旁的鍾勇瞄著老黑,過了一會兒後說道:“好像聽說過你的名頭,滇緬老黑,六幾年的時候你是不是抓過一條呱魚?”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現在還不是混的有上頓沒下頓。你的名號我倒是沒聽過,不過你這長相我似乎有印象,早些年應該在懷江附近混過吧?”


    兩個人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細,胖子在一旁見狀急忙插話,將彧猴的情況給老黑說了一下。


    老黑問我討了根煙,點上後抽了一口說道:“你們這想法不對。”


    “嗯?”


    我奇怪地看著他。


    “你們滿腦子就想著怎麽對付彧猴,那有啥屁用!人家都找上你們了,你們還有精力對付那猴子?咱們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想辦法對付彧猴,是想辦法怎麽讓別人不敢踩在我們頭上。”


    “那老黑大哥你的意思是?”


    洛邛疑惑地問道。


    “嘿嘿,咱們得先立威!”


    他抽著煙,冷笑一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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