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鋼琴(下)
六界學院附屬中學星月分校 作者：甜魚不閑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吃晚飯、寫作業所用的時間，總覺得比平時少了許多。大段大段的時間飛似的就過去了，可能是格外期待傳說中“巡邏”的緣故吧。
當晚9點，維多利亞準時出現在了她們的宿舍門口。
“都準備好了嗎？”
茗涓滿眼堅定的光芒，點點頭，將手伸進了羽絨服口袋——素傾覺得她大約是握緊了口袋中的獨角獸護身符。
xxxxxxxxxxxxx
一走出宿舍樓，淩厲的風就擊在身上，暴露在外麵的皮膚以可以感受到的速度變得麻木。再加上四周黑暗產生的恐怖氛圍，素傾還以為迴到了走迷宮的那一天，萬物都被吹得冰冷而陰森。幾人不約而同地將羽絨服拉鏈拉到了最高處。
“挺冷的。”茗涓嘟囔了一句，道出了幾人的心聲。
“你們畢竟是臨時加入的，需要時間適應。”維多利亞說道，語氣中並無任何不滿，“今天你們就和青臣在教學樓裏巡查。”
素傾想起了石像籠子飛出蝴蝶的時候，她們倆和陸青臣討論過的那篇征文。到現在，文章自然是早就交上去了，不知道現在是否正在審核啊？
哎？這還沒走兩步，又走神了？
素傾猛然迴神，發現自己走神的毛病越來越厲害了。感覺有點慌張，這樣的毛病似乎會影響真實的生活。她努力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思想拉到眼前，一直這樣，直到來到和陸青臣約好的見麵地點。
果不其然，陸青臣還是那個陸青臣，約定的時間到了還是沒有露麵。
幾人在漆黑的夜裏、咆哮的寒風裏，多站了大約六七分鍾，他才從男生宿舍樓方向唿哧唿哧地跑過來。
“不好意思，我又來晚了。”體育差生陸青臣跑了兩步，氣喘喘噓噓地道歉。
三個女生互相看看，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的表情有點相似。
“就那邊的教學樓，快去吧。”維多利亞指向不遠處的樓，說道。
素傾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這個時候不早了，除了宿舍樓以外，其他地方都已熄了燈，在烏雲遮住了明月與星空的夜裏，手電筒是唯一的光源。大樓如磚塊堆砌成的巨人，靜靜立在夜幕當中，顯得孤獨而淒涼。素傾驚訝地發現，平日裏早就習慣了的地方，在無月之夜中居然真的可能顯得陰森……不過其他二人想的可沒她這麽多，直接就往那邊走去。素傾落在了最後，唯恐後麵有什麽東西，便加緊步伐跟了上去。
他們總共有三棟教學樓要去巡查。其中有兩棟新樓，一棟老樓。星月學院規模還比較小的時候，隻有兩棟老樓：一棟常規教學樓，另一棟是多功能教學樓。後者包括禮堂、美術教師、音樂教室以及各種實驗室。近年來星月學院的教師陣容愈發強大，教學質量不斷提升，對於新生的入校選擇也更加苛刻，總算將星月學院的總體水平提高到了一個無可比擬的境界。因此，校方便將校園整修了一遍。
校園中老舊的常規教學樓被拆除，換成了兩座嶄新的教學樓。而多功能老樓，校方沒有打算拆，隻是把所有的設備翻新了，等同於保留著殼兒換了芯兒。
所以，要是現在巡邏的這三位早生十年，就可以少檢查一座常規教學樓了。
“從哪棟開始好？”陸青臣問兩個女孩道。
“離我們近的。”茗涓話不多，可能因為她凍得牙齒打架，說不了話。素傾無端感到一絲憐惜，走上前去將她的手拉了過來揣進自己的口袋裏。
“小傾，你手真暖和。”茗涓輕輕捏了捏她的手。
陸青臣的眼神飄了過來，落在兩人身上，扶了一下眼鏡：“咳……”
“什麽事？”素傾莫名其妙地問道。
他一臉高深莫測，假咳了好幾聲，見二人好像都不懂他的意思，便索性不鬧了：“最近的樓，是我們最年長的樓。”
最年長的？他說的是多功能樓吧？說法倒挺有趣。
三人舉著手電筒，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一樓是幾個生物實驗室、物理實驗室、化學實驗室所在的地方，一路走來都沒什麽問題。他們從走廊盡頭的樓梯走上了二樓。禮堂就在二樓，占地麵積極大，差不多把整個樓層占滿了。幾人打著手電筒走進了禮堂舞台的後台。這裏居然比外麵更黑，簡直跟素傾去過的鬼屋差不多。走幾步路之後，還一個趔趄撞上了帷幕，那帷幕飄忽飄忽的，把兩個女孩嚇得不輕。
“學長你不怕嗎？”茗涓臉色不太好，就采取了與人交談的措施來緩解恐懼。
“為什麽要怕呢？”陸青臣輕如常地迴給她一個反問句，隨後解釋道，“那些傳說什麽的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會出現在星月學院，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肯定知道。”
“學長，其實最後那句話沒有必要說……”茗涓牽著素傾的手，對陸青臣說道，“尤其是那一句‘就算是真的’。”
素傾靜靜聽著二人的對話，聽著聽著就開始在令人緊張的黑暗環境中走神。他們說星月學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這有什麽根據嗎？人類生活的，至少是素傾所來自的那個世界，沒有任何超自然力量，法律製度很完善。難道，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會比沒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更安全嗎？
“行了。”茗涓的聲音重新將素傾拉迴現實，“禮堂雖然是可怕了點，倒是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去三層吧。”
他們從禮堂的側門走了出去，一出門，樓梯就在右手邊。於是他們順著樓梯，爬上三層。
三樓包含美術教室、音樂教室和羽毛球館。美術教室和音樂教室占地麵積相對於羽毛球館來講很小，因此三層的巡查任務主要是針對於羽毛球館的。素傾第一次聽說羽毛球館在三樓的時候，就很納悶。不知道設計師怎麽想的，要把室內的體育場館設計在三樓，光是爬樓還不夠累的呢！
幾人走向了美術教室，推開門，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美術老師的書法和水墨畫好端端掛在牆上，桌子上擺著白花花的石膏像，角落裏堆著幾幅選修美術的學生“畫毀”了的水彩畫。
“沒動靜，走吧。”陸青臣聳聳肩。
幾個人關上了音樂教室的門，往音樂教室的方向前行。
“啊……”幾人離音樂教室還差幾十米的時候，茗涓輕輕叫了一聲，緊緊握住了素傾的手。素傾轉頭一看，她的臉在手電筒的光照之中顯得煞白煞白，似乎是受了極大驚嚇。
“怎麽了？”素傾發覺有什麽不對，關切地問道。
“小傾，你聽一聽……”茗涓細弱的聲音在顫抖。
頓時，排在隊首的陸青臣停住腳步，示意大家安靜。
沉寂的夜空中，缺少了人聲，其餘的聲音便被放大了數倍。素傾屏住唿吸，靜靜聆聽著。確實，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微小的響動。在本應恬靜安詳的學校夜晚，在所有學生理應上床睡覺的時候，音樂教室中，正傳來“叮叮咚咚”的悅耳樂聲——
大家都很熟悉的鋼琴曲，《卡農》。
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鋼琴聲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響起。
寧靜的夜晚，溫馨的曲調，但同音樂教室的漆黑疊加在一起的時候，變成了幽幽的囈語。素傾心裏直打鼓，本應很害怕，但由於前幾天經曆了抹茶綠事件，現在感覺倒還好，看來自己的膽子比想象中的更大？居然在這麽恐怖的情況下感到了一絲欣慰。她可以看到，周圍二人的表情。
茗涓臉色蒼白，明擺著是很害怕，而陸青臣的表情很複雜，主要是驚訝和恐慌，但驚訝更多一些。可能是因為他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靈異的事件，而現在例子親自擺在了幾十米外的音樂教室中。
這首曲子，訴說著寂寞，訴說著多年前的悲傷。
陸青臣打了幾個手勢讓兩個姑娘留在原地，自己關掉了手電筒，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音樂教室門口，伸出了手——
“吱呀”一聲，門開了。
月亮從雲後鑽了出來，那是一輪皎潔的明月，散發著明亮的光輝。
“咦，怎麽是你啊？”陸青臣麵對著門，卸掉了全部的恐慌，換上了百分之一萬的訝異。琴聲戛然而止。
兩個女孩原本還挺緊張，聽他這麽一說，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她們走上前去，走到門邊。
在月光下，一頭秀麗的銀發熠熠生輝。
琉璃願正坐在鋼琴邊的琴凳上，愣愣地看著忽然闖入的幾個人。
半晌，她才想起剛才陸青臣同她說了句話。
“哦，我啊。”琉璃願開口，照例是那綿綿軟軟的聲音，“我來給鋼琴調音。”
說著，她從自己坐的地方的旁邊幾厘米處摸起一個音叉和一盒十分複雜的調音設備——至少素傾看不懂。
“大姐，你大半夜的來給鋼琴調音？！”茗涓的聲音很痛苦又難以置信，她簡直崩潰了，指責了琉璃願一句，“很嚇人的知不知道啊！”
“我……”琉璃願似乎想辯解，但最後閉了嘴。
茗涓看她這幅模樣，有點後悔，將頭埋到了素傾肩上。
不過從琉璃願之後的表現上來看，她也沒有很在意。她從中央c開始，往上按了一個八度的音階，轉向素傾：“小傾，你聽出來了嗎？這個‘咪’不準。”
素傾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最後點點頭。
“就算是專家也很難聽出來一個音不準。所以，如果我們都聽出來了，就隻能證明，這個音已經歪到了一定程度，不能不調。”琉璃願的聲音軟軟的，卻很堅定，“我們要守護音樂，要讓每一個音符都不偏離它自己的軌道。”
茗涓撲在素傾懷裏，都氣笑了。
“唉，既然是你，那也沒什麽問題了。”陸青臣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以後換個時間調音吧。對了，現在九點二十了，還有四十分鍾宵禁，早點迴去吧。”
“好的，等我調完這個音。”琉璃願拿起調音設備，探身到鋼琴蓋中去調音了，半天，她才終於退出來，“行了。”
然後她又跑到琴鍵前，敲了一下音叉，按了一下“咪”。之後，她總算是滿意了，將鋼琴蓋好，調音設備紛紛也收好。
素傾帶著茗涓退開了一點，好讓她出門去。
琉璃願飄出了門……
“她身上還真有點恐怖氣氛……”茗涓看著她飄離的背影，感歎道。。
那天，除了這點小插曲，其他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巡查兩座常規教學樓的時候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幾人圓滿地完成了巡邏任務，報告了維多利亞，各自迴宿舍了。
當晚9點，維多利亞準時出現在了她們的宿舍門口。
“都準備好了嗎？”
茗涓滿眼堅定的光芒，點點頭，將手伸進了羽絨服口袋——素傾覺得她大約是握緊了口袋中的獨角獸護身符。
xxxxxxxxxxxxx
一走出宿舍樓，淩厲的風就擊在身上，暴露在外麵的皮膚以可以感受到的速度變得麻木。再加上四周黑暗產生的恐怖氛圍，素傾還以為迴到了走迷宮的那一天，萬物都被吹得冰冷而陰森。幾人不約而同地將羽絨服拉鏈拉到了最高處。
“挺冷的。”茗涓嘟囔了一句，道出了幾人的心聲。
“你們畢竟是臨時加入的，需要時間適應。”維多利亞說道，語氣中並無任何不滿，“今天你們就和青臣在教學樓裏巡查。”
素傾想起了石像籠子飛出蝴蝶的時候，她們倆和陸青臣討論過的那篇征文。到現在，文章自然是早就交上去了，不知道現在是否正在審核啊？
哎？這還沒走兩步，又走神了？
素傾猛然迴神，發現自己走神的毛病越來越厲害了。感覺有點慌張，這樣的毛病似乎會影響真實的生活。她努力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思想拉到眼前，一直這樣，直到來到和陸青臣約好的見麵地點。
果不其然，陸青臣還是那個陸青臣，約定的時間到了還是沒有露麵。
幾人在漆黑的夜裏、咆哮的寒風裏，多站了大約六七分鍾，他才從男生宿舍樓方向唿哧唿哧地跑過來。
“不好意思，我又來晚了。”體育差生陸青臣跑了兩步，氣喘喘噓噓地道歉。
三個女生互相看看，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的表情有點相似。
“就那邊的教學樓，快去吧。”維多利亞指向不遠處的樓，說道。
素傾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這個時候不早了，除了宿舍樓以外，其他地方都已熄了燈，在烏雲遮住了明月與星空的夜裏，手電筒是唯一的光源。大樓如磚塊堆砌成的巨人，靜靜立在夜幕當中，顯得孤獨而淒涼。素傾驚訝地發現，平日裏早就習慣了的地方，在無月之夜中居然真的可能顯得陰森……不過其他二人想的可沒她這麽多，直接就往那邊走去。素傾落在了最後，唯恐後麵有什麽東西，便加緊步伐跟了上去。
他們總共有三棟教學樓要去巡查。其中有兩棟新樓，一棟老樓。星月學院規模還比較小的時候，隻有兩棟老樓：一棟常規教學樓，另一棟是多功能教學樓。後者包括禮堂、美術教師、音樂教室以及各種實驗室。近年來星月學院的教師陣容愈發強大，教學質量不斷提升，對於新生的入校選擇也更加苛刻，總算將星月學院的總體水平提高到了一個無可比擬的境界。因此，校方便將校園整修了一遍。
校園中老舊的常規教學樓被拆除，換成了兩座嶄新的教學樓。而多功能老樓，校方沒有打算拆，隻是把所有的設備翻新了，等同於保留著殼兒換了芯兒。
所以，要是現在巡邏的這三位早生十年，就可以少檢查一座常規教學樓了。
“從哪棟開始好？”陸青臣問兩個女孩道。
“離我們近的。”茗涓話不多，可能因為她凍得牙齒打架，說不了話。素傾無端感到一絲憐惜，走上前去將她的手拉了過來揣進自己的口袋裏。
“小傾，你手真暖和。”茗涓輕輕捏了捏她的手。
陸青臣的眼神飄了過來，落在兩人身上，扶了一下眼鏡：“咳……”
“什麽事？”素傾莫名其妙地問道。
他一臉高深莫測，假咳了好幾聲，見二人好像都不懂他的意思，便索性不鬧了：“最近的樓，是我們最年長的樓。”
最年長的？他說的是多功能樓吧？說法倒挺有趣。
三人舉著手電筒，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一樓是幾個生物實驗室、物理實驗室、化學實驗室所在的地方，一路走來都沒什麽問題。他們從走廊盡頭的樓梯走上了二樓。禮堂就在二樓，占地麵積極大，差不多把整個樓層占滿了。幾人打著手電筒走進了禮堂舞台的後台。這裏居然比外麵更黑，簡直跟素傾去過的鬼屋差不多。走幾步路之後，還一個趔趄撞上了帷幕，那帷幕飄忽飄忽的，把兩個女孩嚇得不輕。
“學長你不怕嗎？”茗涓臉色不太好，就采取了與人交談的措施來緩解恐懼。
“為什麽要怕呢？”陸青臣輕如常地迴給她一個反問句，隨後解釋道，“那些傳說什麽的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會出現在星月學院，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肯定知道。”
“學長，其實最後那句話沒有必要說……”茗涓牽著素傾的手，對陸青臣說道，“尤其是那一句‘就算是真的’。”
素傾靜靜聽著二人的對話，聽著聽著就開始在令人緊張的黑暗環境中走神。他們說星月學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這有什麽根據嗎？人類生活的，至少是素傾所來自的那個世界，沒有任何超自然力量，法律製度很完善。難道，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會比沒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更安全嗎？
“行了。”茗涓的聲音重新將素傾拉迴現實，“禮堂雖然是可怕了點，倒是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去三層吧。”
他們從禮堂的側門走了出去，一出門，樓梯就在右手邊。於是他們順著樓梯，爬上三層。
三樓包含美術教室、音樂教室和羽毛球館。美術教室和音樂教室占地麵積相對於羽毛球館來講很小，因此三層的巡查任務主要是針對於羽毛球館的。素傾第一次聽說羽毛球館在三樓的時候，就很納悶。不知道設計師怎麽想的，要把室內的體育場館設計在三樓，光是爬樓還不夠累的呢！
幾人走向了美術教室，推開門，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美術老師的書法和水墨畫好端端掛在牆上，桌子上擺著白花花的石膏像，角落裏堆著幾幅選修美術的學生“畫毀”了的水彩畫。
“沒動靜，走吧。”陸青臣聳聳肩。
幾個人關上了音樂教室的門，往音樂教室的方向前行。
“啊……”幾人離音樂教室還差幾十米的時候，茗涓輕輕叫了一聲，緊緊握住了素傾的手。素傾轉頭一看，她的臉在手電筒的光照之中顯得煞白煞白，似乎是受了極大驚嚇。
“怎麽了？”素傾發覺有什麽不對，關切地問道。
“小傾，你聽一聽……”茗涓細弱的聲音在顫抖。
頓時，排在隊首的陸青臣停住腳步，示意大家安靜。
沉寂的夜空中，缺少了人聲，其餘的聲音便被放大了數倍。素傾屏住唿吸，靜靜聆聽著。確實，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微小的響動。在本應恬靜安詳的學校夜晚，在所有學生理應上床睡覺的時候，音樂教室中，正傳來“叮叮咚咚”的悅耳樂聲——
大家都很熟悉的鋼琴曲，《卡農》。
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鋼琴聲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響起。
寧靜的夜晚，溫馨的曲調，但同音樂教室的漆黑疊加在一起的時候，變成了幽幽的囈語。素傾心裏直打鼓，本應很害怕，但由於前幾天經曆了抹茶綠事件，現在感覺倒還好，看來自己的膽子比想象中的更大？居然在這麽恐怖的情況下感到了一絲欣慰。她可以看到，周圍二人的表情。
茗涓臉色蒼白，明擺著是很害怕，而陸青臣的表情很複雜，主要是驚訝和恐慌，但驚訝更多一些。可能是因為他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靈異的事件，而現在例子親自擺在了幾十米外的音樂教室中。
這首曲子，訴說著寂寞，訴說著多年前的悲傷。
陸青臣打了幾個手勢讓兩個姑娘留在原地，自己關掉了手電筒，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音樂教室門口，伸出了手——
“吱呀”一聲，門開了。
月亮從雲後鑽了出來，那是一輪皎潔的明月，散發著明亮的光輝。
“咦，怎麽是你啊？”陸青臣麵對著門，卸掉了全部的恐慌，換上了百分之一萬的訝異。琴聲戛然而止。
兩個女孩原本還挺緊張，聽他這麽一說，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她們走上前去，走到門邊。
在月光下，一頭秀麗的銀發熠熠生輝。
琉璃願正坐在鋼琴邊的琴凳上，愣愣地看著忽然闖入的幾個人。
半晌，她才想起剛才陸青臣同她說了句話。
“哦，我啊。”琉璃願開口，照例是那綿綿軟軟的聲音，“我來給鋼琴調音。”
說著，她從自己坐的地方的旁邊幾厘米處摸起一個音叉和一盒十分複雜的調音設備——至少素傾看不懂。
“大姐，你大半夜的來給鋼琴調音？！”茗涓的聲音很痛苦又難以置信，她簡直崩潰了，指責了琉璃願一句，“很嚇人的知不知道啊！”
“我……”琉璃願似乎想辯解，但最後閉了嘴。
茗涓看她這幅模樣，有點後悔，將頭埋到了素傾肩上。
不過從琉璃願之後的表現上來看，她也沒有很在意。她從中央c開始，往上按了一個八度的音階，轉向素傾：“小傾，你聽出來了嗎？這個‘咪’不準。”
素傾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最後點點頭。
“就算是專家也很難聽出來一個音不準。所以，如果我們都聽出來了，就隻能證明，這個音已經歪到了一定程度，不能不調。”琉璃願的聲音軟軟的，卻很堅定，“我們要守護音樂，要讓每一個音符都不偏離它自己的軌道。”
茗涓撲在素傾懷裏，都氣笑了。
“唉，既然是你，那也沒什麽問題了。”陸青臣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以後換個時間調音吧。對了，現在九點二十了，還有四十分鍾宵禁，早點迴去吧。”
“好的，等我調完這個音。”琉璃願拿起調音設備，探身到鋼琴蓋中去調音了，半天，她才終於退出來，“行了。”
然後她又跑到琴鍵前，敲了一下音叉，按了一下“咪”。之後，她總算是滿意了，將鋼琴蓋好，調音設備紛紛也收好。
素傾帶著茗涓退開了一點，好讓她出門去。
琉璃願飄出了門……
“她身上還真有點恐怖氣氛……”茗涓看著她飄離的背影，感歎道。。
那天，除了這點小插曲，其他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巡查兩座常規教學樓的時候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幾人圓滿地完成了巡邏任務，報告了維多利亞，各自迴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