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風唿嘯著,在這風中,一個黑影爬上了建築的外牆,謹慎地四處張望。不遠處有一道手電的強光,正在往這邊挪來。黑影悄悄往上挪了幾寸,忽然,手電的光射來,正照在黑影上,它便定在牆上,與剝落斑駁的牆皮混在一起。


    拿手電的那個人似乎察覺了什麽不對,但細細觀察後沒有得出結果,移開了手電的光束,繼續向前行進。


    等到手電筒的光束消失在拐角後,黑影才繼續往上動,仍然是鬼鬼祟祟、小心翼翼。這時,牆角的草叢中,有什麽東西一閃,黑影一呆,再次定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兒,又開始動。


    終於到了那扇被封鎖的窗戶外,黑影觀察了一下裏麵的動靜,確認沒有巡邏者,就開始往窗戶的縫隙裏麵鑽。


    就在這時,一道微光如離弦之箭劃過夜空,正中那黑影。它絕望地扭了扭,卻無能為力,在微光中灰飛煙滅。光散了,影子也消失了。這廢棄的教學樓又幽靜地矗立在夜空中,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半夜,素傾被一陣擊打玻璃的聲音驚醒了。一片漆黑中,發現茗涓正緊緊抓著她的手。


    "小傾?你也醒了?"她耳語道,聲音發顫,"你看……你看窗戶……"


    那雙抓著她的手抓得更緊了。


    窗戶上映照出一片黑影,正拍擊玻璃。素傾愣了一兩秒,等她反應過來,差點沒尖叫出來,一身冷汗。


    那黑影不停拍著玻璃,張牙舞爪。


    "我覺得……應,應該沒事……已經十幾分鍾了,一條裂縫也沒有。"


    茗涓的聲音帶著哭腔。


    忽然,"唰"一聲,月光之下,一條象牙白的東西迅速飛了上來,纏住了那黑影,然後幹脆利落地把它拽了下去。隨之,拍擊玻璃的聲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了這驚人一幕的素傾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麽了。半晌,她總算找迴了自己的聲音:"那是……什麽?"


    茗涓沒迴話。她還窩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素傾甚至無法確認她是不是看到了剛才那一幕,還是說她已經哭起來了。


    "小涓?小涓?"素傾喚道,"已經沒事了,它被弄走了。"


    被裏傳來一聲悶悶的嗚咽,應該是在表示"知道了"。


    她們總算獲得了一個寧靜的後半夜。


    第二天清晨,她們洗漱完,換好衣服去尋找晴空了。


    早飯的飯桌上,一個銀白的身影格外顯眼,兩人就端了碗挪過去。果不其然,那是琉璃願,而晴空也坐在她身邊。


    素傾看了一下,發現她眼瞼處有淺淺的黑眼圈。至於琉璃願,眼睛被頭發遮住,再加上她一年四季都似乎是一個狀態,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晴空姐昨晚沒睡好?"茗涓問道,捂住一個哈欠。


    "你們呢?"晴空認真地觀察著她們,可以看出是在明知故問了。


    "哎,那還用說,看見……"茗涓想到這裏,又撅了嘴,還在後怕。


    "是嗎?我們昨天也是清了一宿的邪獸。"晴空喝了一口果汁,"最奇怪的是一隻鳥類,跑到女生宿舍樓上去敲窗玻璃了。也不知道那個宿舍裏的女生有沒有被嚇到。話說,它都跑到三樓去了,要不是水母小姐眼神好,我都沒發現。"


    素傾聽了大吃一驚,與茗涓麵麵相覷。


    "敲的不是308吧?"素傾試探性地問道。


    "哦,讓我想想……那個位置,可能還真是308。"晴空聳肩,又啜了一口果汁,"怎麽……哦!那可不就是你們的宿舍嘛?天呐……"


    "所以,還是要感謝晴空姐和水母小姐讓我們在後半夜睡了個好覺。"茗涓知道那東西是個邪獸,似乎輕鬆多了,瞬間又恢複了活力。


    "是啊,謝謝。"素傾也跟著說道,隨後想起了那條象牙白的東西,"那……把它拽下去的那個白色的是什麽?"


    晴空一口喝完了果汁,認認真真的眼神投過來。


    "那是我的靈器,叫做''執念''。"


    執念,有什麽意義呢?


    "此執念不同於彼執念。執念的意思一般是指做不到的事情產生的怨念,但是這個是''執著的念想'',亦可作''執我之念,行我之道''來講。"剛才一直沒動靜,仿佛跟尊雕像似的,現在琉璃願總算開了口,"你看,這名字很容易讓人誤解吧。還是改一改好一些。"


    晴空氣定神閑地撚起她一縷頭發,開始編起麻花玩:"正是因為令人費解,這屢試不爽的結友關卡才能持續這麽久。想不出這名字的真正含義,怎麽做得了朋友。"


    她聽了這話,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她也拎起晴空一小綹頭發開始編麻花。


    素傾心想,如果這個結友問題的答案已經揭曉了,它的意義何在。不過,看著兩個學姐互相編麻花,有一絲想笑,也有一些感觸。她知道她們相處隻有一年,原來就算隻是一年的時間,關係也可以這麽好。


    其實,隻過了三個月,現在她和茗涓的關係也算得上很好了。


    "對了,明天要下雪,別忘了出門帶傘。"晴空突然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嗯。"兩個小姑娘點點頭。


    吃完早餐,一行人便動身去了圖書館。


    一到那裏,琉璃願說有很需要馬上去翻的書,就與另三個人分開了。


    素傾拿了本學期要讀的名著,茗涓拿了一本繪畫書,而晴空,從書包裏翻出了一本練習冊,開始聚精會神地做起題來。


    這才發現,學姐居然都這麽努力學習。素傾頓時覺得她們很厲害,同時決定自己要像她們一樣認真學。


    於是她看起了書。遇到難以理解的地方,記錄下問題,有寫得特別好的地方就摘抄一段。


    可能過了一個小時吧,晴空發話了:"差不多了,站起來活動一下,讓身體裏的血液流通。再繼續幹別的。"


    她帶頭站了起來,素傾也跟著站起來,但茗涓仍專心地握著筆。


    好奇地一看,原來她正在畫一張畫。


    這畫,可算是很優秀了。雖然還在用鉛筆打底稿,但是可以看出大概的樣子。那是一片夢幻的森林,中間有一潭寧靜清澈的湖泊,一隻活靈活現的獨角獸正在樹後往這邊張望。它有一雙溫柔的眼睛,同時也有不屈服於威脅的長角。


    “我昨天,夢到了這片森林。我沿著一條小路往前走,看見了獨角獸。它還對我說,不久之後就要和我見麵了,願意成為我的朋友,和我一起完成夢想。”茗涓解釋道,臉上浮現一個快樂的笑容,“那真是一個好夢,我最喜歡的就是獨角獸啊。”


    “瞧把你高興的。”晴空聽到了這對話,也湊過來一看,“喲,這不就是學院後山那一片森林嘛。”


    “啊?”茗涓轉頭看著晴空,“真的?”


    “當然是真的。”晴空點點頭,“而且最近你們的課上應該會教你們召喚自己的靈器了,沒準你能召喚個獨角獸出來呢。”


    素傾在一旁聽著,忽然,沒來由地覺得晴空帶著這雷打不動的認真臉說各種風格的話,挺好玩的……但是一走神,好像漏掉了重點。


    重點應該是“召喚靈器”這幾個字!


    “學姐,靈器是什麽?”這個問題自然而然脫口而出,素傾想起早上晴空剛說過的話,她說那象牙白的東西是她的靈器,那麽不同的人召喚出來的東西還不一樣?


    晴空一聽,開始思索,尋找合適的語言來解說:“怎麽說呢……就是以主人的靈力構造的物品,它可能是任何物品,比如刀啊劍啊蘋果啊……任何物品。每一個人的靈器定下之後,都不會再改變。就是說,如果一個人召喚出的靈器是刀,那麽他的靈器永遠都是一把刀,不會變成劍什麽的其他東西。靈器能進階變成不同的形態,但是性質是永遠不變的。”


    “那能使用別人的靈器嗎?”茗涓眼珠子一轉,找到個問題。


    “可以的。”這次,換成不知從何方飄來的琉璃願為她解答,“但是,靈器這個詞畢竟有個靈字,必須注入靈力,才能發揮它最大的能力。在主人那裏,它也許是神兵利器,但是在別人那裏,就隻是普普通通的物品。”


    “就是說,我有一把刀,我可以為它注入靈力使它削鐵如泥,但是這把刀在別人手裏沒準就隻能切切木頭?”素傾問道。


    “對。”晴空點頭。


    兩個小丫頭驚奇地交換了個眼神。


    “我聽我哥哥說過靈器,但他也隻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這麽有意思?”茗涓感歎一聲。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她們一直都在期待著召喚靈器的那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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