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黃了樹葉,也在金黃的秋日中漸漸寒冷。時間,隨著葉子的枯黃,又凋零了,伴著寒風早至的問候,被吹到了無人能至的某個地方。


    轉眼間,星月學院的生活已經過了一個月。


    星期五,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終於打響了。


    有幾個同學認真地看著黑板上的板書,抄著筆記,不過,大部分的同學都盯著教室的門一臉渴望。隻是老師打碎了他們的期望。


    "講完這個知識點就下課。"老師走到廣播開關前,伸出三角板關掉了下課鈴。


    五分鍾後,學生們終於能夠邊聊天邊收拾書包,享受即將迎來的周末。


    "天啊……"素傾聽見某同學的哀號,轉頭一看,滿滿一白板的周末作業。於是她連忙拿小本子把它們都記了下來。


    "你好,你是素傾吧?"突然,一個完全沒聽過的聲音問道。


    素傾轉頭一看,眼前那個男生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肯定很不正經。看到他右眼眼角下那顆標誌性的金色淚痣,她記起,曾聽茗涓說過,這個人是妖族地位很高的誰。模模糊糊地記得,在隔壁班似乎見過他。


    "風紀部要開會,就等你了。"他笑笑,說出了來的理由。


    素傾卻是摸不著頭腦,什麽時候通知要開會了?難道是老師關掉廣播之後?但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應該先去開會。她背起書包,往風紀部的方向去了,那個男生也一同前往。素傾猜想,這大概也是風紀部的成員之一,隻是這一個月中都恰好沒碰過麵。


    十分鍾後,又來到了熟悉的櫃台前麵。


    "風紀部開會。"那個男生說道。


    櫃台後麵那個人點點頭,指指二樓的西邊。


    這時素傾才意識到,來這裏這麽多次,還從未和櫃台後的老師說過一句話。第一次來是晴空說的,第二次是茗涓……這次,是這個未曾相識的男生。


    兩人一起走到風紀部門口。


    "這次的事情鬧大了,做好心理準備。"那男生在推門之前,迴過頭小聲囑咐了一句。


    吱呀一聲,門開了,素傾可以感覺到屋裏的氣氛一改平常的輕鬆,而是無比嚴肅。她心下有些不安,什麽事會讓他們這麽認真對待?


    "小傾,你來了。"晴空坐在桌邊,拿著幾遝資料。看到她,擺擺手示意她過來坐,又對那個男生表示謝意,"辛苦了,慕容修。"


    維多利亞令人意外地坐在會議長桌正中央那個屬於部長的位置上,審視著遲到的素傾,眼神施加著威壓。素傾坐在座位上,有些惶恐,移開了視線。仔細一看,發現自開學以來認識的所有風紀部成員都在,還有一張陌生的麵孔,這個學長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青臣了。就連今天上課請了病假的茗涓,也貼著退燒貼坐在桌旁。


    "小櫻,別看了。"晴空提醒道,"開始會議吧。維多利亞,有誰缺勤了?"


    "不就那些……"維多利亞皺起了眉,顯然為此不公大為不滿。(潛匿


    "行了,切入正題。"晴空打斷了她,手一揮,她手中的資料完美地落在了所有人麵前,每人一份,不多不少,"因為我比較懶,直接把資料扔給你們了。聲明一下,沒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


    "這是開學以來的邪獸進攻統計表?"青臣麵色凝重,抬起頭,"瓷大人,你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們的結界被徹底打開了一次,中等範圍漏洞七次,小範圍漏洞十一次。而想必在座的各位基本上都知道,這種結界被邪獸發覺的概率很低,更別提打破。"晴空與他對視著,"它們來得太頻繁了。"


    素傾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便舉起了手。


    "怎麽了?"晴空很快注意到了。


    "邪獸是什麽?"素傾十分疑惑,這聽起來不像是個好詞,"我進風紀部怎麽沒聽說過?"


    "先開會。"維多利亞沒留下任何反駁的餘地。但這就引起了素傾更大的質疑。


    "為什麽要瞞著我?"


    好久,整個房間一片死寂。


    "邪獸,實際上是風紀部真正麵對的東西。"茗涓語氣僵硬,"是指被某種黑暗力量所控製的獸類。隻是,好久沒有出現過了。"


    素傾盯著她:"我進來的時候,怎麽不告訴我?"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她的聲音在顫抖。


    茗涓沒有答話,隻是難過地低下了頭。素傾又想其他人望去,但隻見他們都迴避著她的目光,就連晴空也是。


    不知怎的,她仿佛不受控製一樣,站了起來。再次掃視了這裏的所有麵孔,她轉身就走,書包都沒拿,也沒有再往迴看一眼。


    不知不覺中,腳步加快,跑了起來。她隻想離開那個地方,越遠越好。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唯獨對她一個人被隱瞞。這是不信任嗎?從小到大,有很多人不信任她,但是心還從未這樣痛過。因為,這些不信任她的人,在她心中是最好的朋友啊!


    不知不覺地,停在了曾和晴空她們一起路過的,圖書管對麵的公園。這裏還是那樣幽靜,看不到半個人影,就連鳥叫聲也沒有。她心想,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於是走進了公園。


    這個公園麵積很大,容易迷路,但照著公園裏的地圖,還是走到了湖邊。湖麵映著夕陽,周圍的樹影也漸漸昏暗起來。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地方,找迴了心中的寧靜。


    不知是哪裏,有人在歌唱。她沒有聽過這種語言,但是一聽就陷入了這歌聲裏。聽得出來,唱歌的是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不過這個音調並不是某些流行音樂刺耳的高音,而是泉水一般,潺潺地流動著,安靜,卻不失生機。聽著聽著,心上的傷痕都似乎被音符撫平了。這首歌是寫給誰的呢?能聽得到這麽美的歌聲,好羨慕被歌頌的那個人。


    "歌頌的是時間。"歌聲戛然而止,軟綿綿的聲音解答了這個問題。


    素傾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看到的是琉璃願那頭銀發。琉璃願好像能讀懂她的心思似的,竟然迴答出她心裏的問題。


    "學……學姐……"


    "噓……我在這裏唱歌的事,不可以說出去。"琉璃願的目光很柔和,她悄聲說道,銀發在夕陽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輝。那一刻,素傾覺得,她真的很美。不是外表,而是她的氣質,讓人放心。


    素傾點點頭,表示不會說出去。


    "學姐唱的很好聽,為什麽不能說呢?"


    "你喜歡啊……"琉璃願微笑著,"我唱這首歌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特性,不同性格的人聽到的旋律不一樣。當然,僅限於我唱,僅限於這首歌。"


    她頓了頓,繼續說:"不說出去……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傷害。"


    素傾似懂非懂地緩緩點了點頭。


    "那,小傾能給我唱唱你剛才聽到的曲調嗎?"琉璃願側過頭,問道。


    素傾迴憶了一下,唱出了那個旋律。


    琉璃願輕輕揚起眉,"很純的音色。是個文靜,善良,有愛心的孩子,但可以發現……"


    素傾緊張地想聽到後半句。


    "總是不安,害怕孤獨。"琉璃願關切地看著她。素傾想起了剛才風紀部的那一幕,點點頭。


    "別難過。"琉璃願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令人不悅的事件背後,往往藏著一個美麗的真相。就像同學總說我奇怪一樣,他們是希望我不會覺得不合群,在跟我打趣呢。"


    光是聽前半句,好像理解了什麽,她說不上來,隻是覺得輕鬆了許多。


    "謝謝學姐!"她終於笑了。


    "你的謝意,我收下了。"琉璃願微微一笑,"那麽,還是那句話,不要說你遇見了我。"她伸出一根手指,壓在了那勾出溫柔弧度的雙唇上。


    學姐希望我這麽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素傾是這樣想的,也就沒有多問。


    那麽,素傾想,一定要跟大家道歉。看來,還是自己太浮躁了。


    "有時候,會是別人先犯的錯,隻要不跟著他一起錯就沒關係了。"琉璃願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留下了這句話,就"飄"走了。


    望著那個背影,素傾才發現,有的時候一些看似奇怪的人,對事情會有獨特的看法。也許不應該憑外表去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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