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中心廣場,甜品店。


    四個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點了一些甜品。


    "中心廣場是學院大部分學生最喜歡的地方。"晴空跟之前一樣,很認真的樣子,"這些店都是有實力的學生自己經營的。隻是在星月學院,買東西用的是學分。"


    "瓷大俠有的是學分啊……"維多利亞用吸管攪著奶茶,歎了口氣。


    素傾她們已經發現,正如晴空所說,維多利亞在平時還是蠻好相處的。


    "話說我們這麽悠閑,風紀部招人怎麽辦?"茗涓看到了對麵學習部的宣傳海報,想起來這件事。


    "我通知青臣了,有他招生,不愁風紀部沒人了。"晴空的情感好像沒有任何變化,"以他的性格,隻要去風紀部麵試的,大概都能進。不過這也比小櫻那種精挑細選好一些。"


    維多利亞並沒有太大反應,她知道親和力這一方麵是她的弱項。


    "參見瓷殿下,櫻花瑞士卷……"這個服務生的聲音軟綿綿的,有氣無力,好像熬了一夜似的。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瑞士卷上。端上來的點心呈淺粉色,中間包裹著奶油,最上方還插著兩朵櫻花。


    服務生要離開時,晴空卻突然扯住了她的長發,這時素傾吃驚地發現,那個服務生竟然擁有銀白發色。


    "水母小姐,過來坐坐嗎?"晴空直視著她的眼睛。大家都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因為那個女生的眼睛完全隱沒在細碎的銀色劉海下了。


    "不用了。"她的聲音實在讓人擔心她此時的身體狀態,"為了學分……"


    "為了學分。"晴空鬆開了手,輕聲重複這口號一樣的四個字。


    她走開了,但好像不是走路,而是飄走的。茗涓朝著她的背影吃吃發笑,素傾卻是盯著那束成馬尾的銀色長發,久久移不開視線。紮成高馬尾,頭發還將將齊大腿,不知道這頭發留了多久?好半天,直到看不見那個服務生了才開始提問:"頭發,真的可以染成那個樣子嗎?"


    "不好看嗎?"茗涓收斂了笑容反問。


    "不是染的。"晴空注視著素傾,"水母小姐的頭發天生就是那個樣子,剪起來還特別費勁。得拿跟金剛石差不多硬的剪刀才能剪得斷,而且頭發還特別多。開學的時候她專門給校長寫了一千字說明這件事,才沒被扣學分,那是特殊情況嘛。"


    "洗起來不容易吧。"素傾喃喃著,仍舊看著她離開的地方。


    "這就是為什麽她的各種櫃子裏都擺滿了洗發水。"晴空毫無一絲笑意,仍然是那張極其認真的麵孔,"每洗一次要廢掉半瓶洗發水。說起來,其實她夏天不會熱,因為那頭發有種神奇的特性一一全年無休往外冒冷氣。所以夏天抱著她的頭發就像抱著空調一樣,挺舒服的。而且水母小姐還不怕冷,冬天也就不會難受。"


    晴空注意到其他三人都詫異地看著她時,才停下來,詢問的眼神。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維多利亞問出了幾人共同的問題。


    "室友一年了,有些事還是要了解了解的。"晴空答道。


    茗涓和維多利亞麵麵相覷,室友?怎麽沒聽她說過?


    正在這時,服務生又過來了,手中端著似曾相識,顏色卻不一樣的點心。


    "瓷殿下,抹茶瑞士卷……"又是那種比棉花還要鬆軟的聲音。


    "琉璃願,別忘了茗涓的馬卡龍。"維多利亞提醒道。


    琉璃願緩緩點點頭,"飄"走了。這究竟是什麽走路方式,素傾看著她,心中感歎著。


    "我是不是該叫她琉學姐?"茗涓問道,她知道,妖族當中姓氏為琉的有很多。


    晴空似乎是點頭,又似乎是在搖頭。


    半小時後,幾人走出了甜品屋。


    不知不覺間,時間就飛快地流走了,接下來,茗涓提出想去看看圖書館的環境,所以她們就穿過中心廣場往東走。大約二十分鍾,來到了一個寂靜的地方。


    左手邊是一個很少會有人的小公園,右手邊,就是圖書館。這真是一個巨人,高大而散發著威嚴。這裏太安靜,讓人以為現在是閉館時間,但實際上,為方便學生翻閱資料,圖書館總是開放著。


    她們進入圖書館後,就連最活潑的茗涓,也沒說過一句話。這裏的氣氛太神聖了,使她們不忍心去攪亂。此時,一唿一吸都是如此的明顯,甚至都不敢大口吸氣。


    到處彌漫著油墨的氣息,好像被吸入了書中世界一樣。


    "看那邊。"茗涓好像發現了什麽,在其他人耳邊耳語道,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遠遠看到了一個黑色短發的身影。


    "看樣子在搬書。他旁邊的東西可有意思了。"晴空這樣說,還是那樣正經,"那兩塊板子。"


    大家都想知道是怎麽個有意思法,就看著。


    兩塊板子漂浮在空中,那人在書架間穿梭著,抽出各種書擺到板子上整整齊齊摞成兩大疊。書堆了很高之後,他走到門口,對櫃台後的人說了什麽,然後走出了大門,那兩塊板子好像有生命一樣,駝著書跟隨他出了門。


    "要不跟上看看板子怎麽好玩?"茗涓出了個主意。


    於是幾人就一起跟著他出了大門。


    陽光明媚的路上。


    "行了,離近一點,好看清楚。"晴空點點頭。


    然後她悄聲無息地走過去,用力推向最上麵那本書的書脊。那書沒掉,隻是載著書堆的板子連同書堆一起往前移動了幾厘米。


    "看見了吧,外麵有層罩子,裝載的東西有多高,罩子就會跟著一起''長''高。"晴空很認真地解說著,"所以板子上的東西不會掉落。要是可以用來搬作業,可就是課代表的神器了。"


    然而那麽大幅度的動作很明顯被搬書的人發現了。


    他轉過了身。


    素傾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呆住了。


    隻不過靜靜站在那裏而已,萬物卻都為他斂盡色彩與光華,連平日裏荏苒而過的時光,竟也要駐足片刻。搜羅遍腦中所有的華麗辭藻,卻無法尋到恰當的語言用於形容他,唯獨能說,那雙眼睛,像夜晚的湖泊那樣安靜、清澈,灑滿了星光……但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究竟……是什麽呢?


    "被嚇到了吧?"不知何時,晴空迴到了素傾身邊,關切地問道。


    "正常,我第一次看到他也是一樣。"茗涓笑起來,"我跟你提過他吧?在宿舍裏的時候。"


    "惠族,精靈……"素傾迴過神來。


    "精靈嘛,長得好看也不奇怪。"晴空說道,承認了精靈族的美貌,"不過還是比不上水母小姐。對了,你們簡單自我介紹一下吧。"


    "初次見麵,我叫素傾,以後請多關照。"素傾發現沒什麽可說的。於是決定迴宿舍後寫一張自我介紹,隨身帶著,以後再需要了就拿出來讀。


    對方沒有說話。


    晴空在旁邊,看看素傾,又轉頭看看那人。好半天,他都沒說一個字。


    "這是言顏,是惠族,比較內向。跟你同一級的風紀部成員。"最後,還是晴空替他說了出來,"是個害羞的小家夥,話不多,慢慢就會習慣了。"


    言顏聽到"害羞的小家夥"幾個字時,雖然麵無表情,但好像還是敏感地轉過了身。


    "部長不必費心。"他輕聲說,頭也不迴地走了,那兩摞書跟在他身後懸浮著。


    "''為了學分'',肯定又是這樣。"晴空作出了猜測。


    "晴空姐,為什麽這樣想?"茗涓一臉茫然,問道。


    "因為,學分……唉……"晴空一反常態,臉上竟然多了幾分憂愁。忽然的,她扶住頭,皺起眉,"哎呀,突然記起,我還有件事沒做,你們繼續逛吧。"


    然後她就順著來時那條路,離開了。


    維多利亞擔憂地看她的背影,搖搖頭,"這樣下去,不行啊……"


    "晴空學姐……身體有什麽問題嗎?"素傾察覺到她的語氣不對。


    "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經常頭疼,有時還有其他症狀……如果她的體質好一些,完全可以當全優生。"


    其他兩人聽懂了,她因為身體狀況長期不佳而導致體育成績低下。


    "就像瓷一樣,經受得住高溫的考驗,但一不小心就會破碎。"維多利亞的話,好像隻是單純地用一些意味深長的話介紹晴空的外號,但是,素傾卻聽出了其他的含義。


    一不小心就會破碎。如果隻是一般的疾病,不會這樣說。晴空的狀況,肯定相當嚴重,隻是目前還沒有對她們說出真相而已。


    要是有一天,我和晴空更熟悉一點,她會不會對我更加信任呢?素傾想道,若說成為至交好友,又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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