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白嚴是因為吃了突然來城裏的婆婆煮的粥,見了紅,動了刀才把孩子抱出來的。


    當時她生下來之後,聽著大夫說是女兒來著。


    太累睡著的時候還想著,婆婆肯定要嫌棄了。


    這個婆婆沒少在她跟前說要是女生就淹死了這樣的話。


    可是等她再醒過來知道自己生的是兒子,隻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是巨大的歡喜。


    和她想的不一樣,婆婆沒有因為她生了兒子就高興,生完孩子的她還是被婆婆嫌棄了,還說孩子的命和她克,要不怎麽得動了刀子才能生出來,人家正常的孩子都是自己生的,不用多花錢之類的。


    然後,她的孩子被婆婆抱走了,說是要在鄉下養三年就能把命改過來。


    她不信,她哭,她鬧,完全不頂事。


    就連一向都聽她話的丈夫也不向著她,她因為動了手術不能馬上出院,孩子已經被老兩口抱走了。


    從那時起,她一連三年都沒有正麵看到孩子。


    真的是一麵都不讓見。


    她想孩子了就偷偷去看,還被跟過去的丈夫打了一頓。


    不過也遠遠的看了一眼,見孩子能吃能睡的,就迴來了。


    等孩子再迴家來的時候,誰見誰誇獎,誇她孩子長的好,長的高,長的壯。


    比一般同齡小孩都要壯實。


    原來不是自家孩子,大兩歲可不是要壯實嗎?


    可……


    白嚴媽媽有很多問題。


    一扭頭,對上小胖崽那雙胖的幾乎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又咽了迴去:“好,好,媽媽聽,聽你的。”


    明明還是以前的小胖樣,可這雙眼睛卻是泛著冷光。


    讓白嚴媽媽竟然有點害怕~


    顧青禾還是同意了白嚴媽媽連求帶哭的邀請:有空就去白家做客。


    就是白嚴這母子倆有點奇怪,說親切吧,一個個哭的眼淚鼻涕的,說疏離吧,兩人看著又有點彼此生疏的模樣。


    “小孩,迴去別亂跑了,沒事多學個技能,遊泳啥的,關鍵的時候還能救你·媽能救……自己。”


    本來想到聽說的那個梗,你媳婦你·媽掉到河裏先救誰?


    不過看著滿眼懵懂的小胖崽,顧青禾又把到嘴邊的話改了。


    胖崽還小,還剛從河裏給救上來,別這麽早就給太大的壓力了。


    顧青禾覺得自己挺當人的……


    白宴卻是很認真的點頭:“好的,姐姐你一定會來看我的是吧?”


    要是自己再大一點,早點學了遊戲,就能把被爺爺奶奶按進池塘裏的媽媽救上來了吧?


    顧青禾很想敷衍的說:恩恩,有空的。


    有空沒空的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沒空就不去了唄!


    可是當看到小胖崽那雙亮亮的眸子,她到嘴邊的話就成了:“我在縣武裝部當臨時工,你要是想來找我,自己過來也行,但是不能鬧,不能哭,影響到我工作我就不和你來往了。”


    “好我不鬧也不哭~”小胖崽噠噠噠的跑到顧青禾的麵前,拽著她的手,顧青禾隻得蹲下來,就聽小胖崽用極低的聲音道:“姐姐,我叫白宴,宴席的宴。”


    顧青禾:“恩,我記下了,我叫顧青禾,青青的青,禾苗的禾,你去找我的話就和門口的哥哥登記我的名字。”


    “昂昂~”小胖崽笑著被哆嗦著的白嚴媽媽領走了。


    她有太多問題,太多疑問。


    可是也知道現在不方便問,如果是真的,她就能在婆婆的屋裏找到證據。


    看著乖巧的讓自己牽著去坐自行車的白宴,一步一迴頭,三步一停頓的看著離開的顧青禾,白嚴媽媽第一次覺得這個胖娃娃有些可怕!


    平常一言不合就嗷嗷喊的打滾,稍微有一點不合適就亂摔東西,打她揪她頭發更是常事兒。


    老公公和老婆婆不但沒有阻止,竟然還說摔的好打的好。


    以前隻當是老人疼孩子沒數,丈夫看到也是沉默的不吭聲,現在她似乎感覺到,自己才是那個沒數的。


    一邊希望這個不懂事的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一邊又希望小胖孩說的是假的。


    如果她真的生了一個女兒,那找迴來又能怎麽樣?


    這個家裏,真的能有女兒的一席之地?


    不過看著小胖崽不停的看顧青禾,她倒是有了一個想法。


    她一迴去就去供銷社買了一個錦旗,寫了一封厚厚的感謝信,還特意裝了很厚實的謝禮。


    白老婆子覺得有些浪費,可是想到自家大孫是被人家救上來的,這些東西也沒花自己的錢,都是大孫子的繼母的工資,就沒多說什麽。


    白家人都不知道白嚴媽媽還在謝禮裏麵裝了一摞厚厚的錢和票。


    小胖崽才多大點孩子,被從河裏救上來,突然就能知道那些秘密,還對一個陌生女同誌那麽依賴,白嚴媽媽覺得可能就是那位顧同誌知道了些什麽。


    如果自己的誠意到了,或者也能得到指點呢……


    *


    顧青禾沒有把救小胖崽的事情當迴事兒。


    畢竟小胖孩給洗衣服,恩,就算是謝了吧~


    她在坐車的地方等著,打算先去縣委找顧老四問問工作的事兒能調嗎?


    她露出那一手是為了想在縣武裝部待的順利一點,既然知道自己打野豬,可能四哥提過了。


    可是每天那麽早就上班,還得住在這邊的宿舍裏,太不方便了。


    這樣的話,她空間鈕裏的好東西是一樣也吃不上了。


    這才是最要命的啊~


    “顧知青?顧知青?”一聲聲的吆喝打斷了顧青禾的胡思亂想。


    一抬頭,就看到下河村的老牛車停在了旁邊,車上還有正在朝著她直揮手的趙大山。


    “哎,大隊長,你們怎麽來了?”


    除了大隊長趙大山還有幾個村裏的年輕人,有男有女,知青點裏的有三個人一個鄭知青,一個陳知青還有一個王知青。


    趙大山從牛車的一側下來招唿道:“快上來!”


    顧青禾連忙擺手:“不用,我暫時先不迴大隊,得等車去我哥那裏,你們先去忙吧。”


    她打算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再開著車迴下河村。


    就不用和這麽多人擠在一個牛車上了。


    把老牛累到咋辦?


    王知青小跑了過來,拉著顧青禾就往牛車那裏走,小聲的道:“我們剛來縣城是去看工作的,別耽誤時間,趕緊的。”


    “我真不去,我……”她有工作啊,就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了。


    沒想到王知青熱情的壓根就不撒手:“別耽誤我們的空,麻溜的麻溜的。”


    “……”


    原來是不想讓大隊長在這裏單等她耽誤時間。


    好吧,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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