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舒這個眼神,沈初宜覺得自己一瞬間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


    “我看出來蔚寧喜歡上你了,又或者說...他終於知道他喜歡你了。”


    秦舒這話正好驗證了許弋的那番推測。


    見沈初宜一臉平靜,她不禁有些疑惑:“你早就知道了?”


    秦舒的麵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慌張,她不知道沈初宜是怎麽知道的,又是何時知道的......


    沈初宜嘴角的笑意仍在,但是這個笑卻沒有笑到眼睛裏。


    許弋的推測被驗證後,沈初宜便感覺到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她覺得自己曾經如此珍視這段友誼真是有些可笑。


    沈初宜沒有迴複秦舒的問題。


    “初宜,你還喜歡他嗎?”秦舒一問出這個問題,便開始害怕聽到沈初宜的迴答了。


    沈初宜垂眸道:“這不重要了。”


    “初宜,你可不可以把蔚寧還給我?他真的對我很重要。你知道我家裏情況的,我隻剩蔚寧了,他是我的唯一。所以,你能不能把他讓給我?”說著說著,秦舒的眼眸中便蘊滿淚水。


    沈初宜沒想到秦舒會和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在她看來,宋蔚寧從來就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他隻屬於他自己,所以根本沒想過讓不讓這種問題。


    她想找到一個不會讓秦舒過於難過的迴答,可是還沒等她將想好的話說出口,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她背後。


    “不能。”


    沈初宜猛地轉過身,秦舒同樣也一臉驚慌失措。


    宋蔚寧站在沈初宜身後,臉色黑沉,眼眸中有毫不掩飾的憤怒。


    許弋則倚靠在牆上,眼神鄙夷地看向秦舒。


    當沈初宜朝他看過來時,他的目光才柔和了許多。


    “蔚寧,你怎麽會在......”


    秦舒慌張地站起身,因太過慌亂,不小心將咖啡杯打翻了,咖啡沿著桌麵的紋理一路流下來,有些則灑到了沈初宜的身上。


    但秦舒全然沒有發覺。


    宋蔚寧眉頭緊皺地看向沈初宜腿上的咖啡漬。


    他邁步過來,從桌上抽出紙巾,隨後蹲到沈初宜身邊替她擦拭著。


    “有沒有燙到?”宋蔚寧此刻的眼睛裏隻有沈初宜,完全沒有一絲一毫要理睬秦舒的意思。


    秦舒就這樣杵在原地,眼裏的慌張逐漸被不可思議所替代,她想過宋蔚寧知道自己的隱瞞後會對她冷淡,但卻沒想過他會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沈初宜尷尬地抬眼看了看秦舒,她再看向沈初宜時,眼神裏帶有深深的幽怨。


    沈初宜動了動腿,宋蔚寧看了沈初宜一眼,沈初宜立刻用眼神示意他關注關注秦舒,他這才站起身看向秦舒。


    發現宋蔚寧看向自己,秦舒立刻收起了對沈初宜的怨恨,“蔚寧,你聽我跟你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該聽的不該聽的,我都聽到了。”宋蔚寧不耐煩地睨著秦舒。


    沒等秦舒再說什麽,宋蔚寧拉起沈初宜的手就想帶她離開。


    沈初宜試圖將手抽出來,但他攥的太緊,沈初宜根本沒辦法。


    “蔚寧,你不能對我這麽絕情。”秦舒的聲音帶著哭腔。


    宋蔚寧轉過身,“我會給你找一個住的地方,東西我也會讓人全部給你搬過去,好自為之。”


    “宋蔚寧!”沈初宜小聲喚著他。


    宋蔚寧停下腳步,側頭看她時雖然眼神裏還帶著冷意,但是語氣卻已經緩和下來:“怎麽了?”


    “你應該給秦舒一個解釋的機會。”沈初宜不是想要做一個爛好人,但是看著剛才秦舒無助的眼神,就像看到了當年無助的自己。


    那時候,她難過還有許弋陪著,也還有疼愛自己的家人。


    可是秦舒,她卻是除了宋蔚寧,什麽都沒有了......


    沈初宜能理解秦舒緊抓著宋蔚寧不舍得放手,是因為她把宋蔚寧當做了拯救她的唯一。


    但她千不該萬不該的是,把沈初宜牽扯其中,明明她是真心把秦舒當朋友的。


    所以,沈初宜除了覺得秦舒這般有點心酸以外,也很難再心疼她。


    宋蔚寧直接無視了沈初宜的掙紮,將她塞進車裏,又替她係好安全帶,這才坐到駕駛座上。


    沈初宜能感覺到宋蔚寧似乎在和她生氣,但她卻沒辦法理解宋蔚寧為什麽朝著她生氣。


    又不是她欺騙了宋蔚寧......


    “如果不是我剛好來了,你打算怎麽迴答她的話?”宋蔚寧語氣冷冷地開口道。


    沈初宜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


    她扯了扯嘴角,正想開口,卻被他打斷了。


    “是不是就順著她的話,將我讓給她?我是物品?我就這麽廉價?這麽不討你喜歡?能夠讓你當個垃圾一樣扔來扔去?”


    宋蔚寧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給沈初宜問懵了,原來他是在氣這個?


    一想到他從剛才就一直黑著臉是因為這個原因,沈初宜忍不住想笑。


    本來她還想努力忍住,但一轉頭看到宋蔚寧黑沉著臉、緊抿著唇的模樣,她不禁想到以前讀書的時候,她每次把宋蔚寧弄生氣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其實已經生氣了,但是卻打死都不說出口自己生氣了、氣什麽。


    沈初宜一想到此,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揚。


    “你笑什麽?”見沈初宜還在笑,宋蔚寧眉毛一凜。


    沈初宜立刻抿緊住唇搖了搖頭,含糊地開口道:“沒啊,我沒笑,你看錯了。”


    宋蔚寧雙手握住沈初宜的肩,逼迫著她直視著自己,再次開口問道:“迴答我,是不是她這麽一說,你就打算同意?”


    沈初宜竟然從宋蔚寧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委屈的意味。


    她眼神閃了閃,決定還是不讓他繼續生悶氣了,輕歎了一口氣後說道:“當然不會。因為,你屬於你自己,既不屬於我,也不屬於秦舒。她沒有資格將你捆綁在她的身邊一輩子,我也沒有資格管控你的所屬。”


    宋蔚寧聽完沈初宜的話,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


    “你有資格。我的一切都屬於你,隻要你想要,我什麽都能給你,什麽都會答應你。”宋蔚寧眼角彎了彎,似乎在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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