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站在那裏,心裏很不是滋味。顯然,他的父親被人算計了。


    突然,台上正被憤怒的工人包圍的羅成祥注意到了楊宇父子。心中一喜,他舉起喇叭大喊:“大家別激動,你們的江廠長在那兒!”


    他邊喊邊指向楊宇父子的方向。這一下,工人們紛紛轉頭,眼睛通紅地朝江文浩衝過來。


    “宇子,快跑!”江文浩臉色驟變。他不是不想發工資,而是江家真的沒錢了。被這群工人圍住,今天恐怕會被當場打個半死。


    江文浩心急如焚,拉著兒子就想逃跑,可楊宇像是腳下生根,任憑江文浩怎麽拉都紋絲不動。


    “宇子!”眼看工人已經圍了上來,江文浩連忙護住兒子:“大家別衝動,等我有錢了一定補發工資給你們!”


    “你補個鬼!姓江的,這話你說了多少遍了?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


    “今天必須給工資,不然你別想走!”


    “江廠長,我們都是拖家帶口的,都不容易。工資就那麽點,你還是給了吧。”


    ……


    工人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副不給錢就動手的模樣。就連平時好脾氣的人,此刻也忍耐到了極限。


    江文浩那邊的麻煩轉嫁給羅成祥後,他如釋重負,胖胖的身體像隻大熊貓般落地。他連忙小跑過來:“哎呀,我去,江廠長啊,您終於出現了。”


    “快把工人們的薪水結了吧?”


    “對了,這工廠以後歸我了。他們已經把股份賣給我,我現在是這裏的大股東呢!”


    羅成祥一邊看熱鬧,一邊落井下石。


    江文浩氣得臉都歪了,但麵對羅成祥,他竟無言以對。


    工人們氣勢洶洶,羅成祥則在一旁幸災樂禍。楊宇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看到父親焦急的樣子,他決定出麵。


    他輕輕拍拍父親的肩膀,然後微笑著說:“羅老板,現在應該叫你羅廠長了吧?”


    “哎呀,年紀輕輕,挺會看人臉色的嘛。”


    “看你挺聰明的,迴去勸勸你爸,別自找沒趣!”羅成祥聽得心裏美滋滋的,廠長的頭銜讓他很受用。


    這話從楊宇口中說出,等於默認了他的地位,也省去了打官司的麻煩。


    “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


    楊宇雖然沒有麥克風,但他的聲音年輕而有力,足以讓大家安靜下來。


    即使工人們心有不滿,但也很快閉上了嘴,準備聽聽楊宇怎麽說。


    連看熱鬧的羅成祥都感到詫異。


    “事情是這樣的,大家的薪水不是我爸欠的,是工廠欠的。”


    “現在,工廠已經屬於這位羅廠長了,所以你們的薪水應該找廠長要,大家說對不對?”


    楊宇一開口,工人們差點失控。但聽到後麵的話,他們的眼睛都燃燒起怒火。


    羅成祥看起來是個有錢人,不像江文浩,就算砸鍋賣鐵也湊不夠他們的工資。


    有了目標,工人們紛紛轉向羅成祥,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羅成祥瞬間就被工人們包圍了。


    “姓羅的,給錢!”


    “該死的,這小子以為我們好欺負,當了廠長就想賴賬?”


    “兄弟們,看好他,今天不給錢,誰也別想走。”


    ……


    拿不到工資的工人們變得兇神惡煞。江文浩逃過一劫,看著兒子,仍然心有餘悸。


    羅成祥也迴過神來,指著楊宇破口大罵:“臭小子,你敢耍我!”


    楊宇心中暗喜,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容。這些工人的工資加起來,恐怕有好幾百萬了。以前工廠生意好的時候,稍微周轉一下基本能收支平衡。但今年因為方家的阻撓,工廠一直在虧損,欠下的工資也越積越多。


    “別和我胡鬧,我告訴你們,用暴力討薪是違法的!”


    羅成祥看到工人們變得越來越兇,他們推推搡搡的,他心裏開始害怕了,外表看似強硬,實則內心慌亂。他大聲喊了一句違法的事不能做,這個警告確實讓一些人退縮了。眼看事情就要平息,但突然情況逆轉,圍觀的楊宇大聲說:“欠債就得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你欠大家的,怎麽對付你都是合理的。”


    “沒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這家夥不老實,揍他一頓!”


    ……


    工人們憋著怒火,聽到楊宇的話,立刻動手了。羅成祥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工人們紛紛上前動手。拳打腳踢下,羅成祥痛苦地尖叫。


    “哎呀,別打了,我給錢,我給錢!”


    ……


    羅成祥一求饒,工人們才停下手。江文浩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如果不是兒子機智,他今天可能免不了被打一頓。現在,隻因楊宇的兩句話,工人們就轉而去教訓羅成祥。這種借力打力的手段,實在是高明,連江文浩都不禁暗暗讚歎。


    “兒子,讀書沒白讀,哈哈……”


    江文浩看著淡然的楊宇,低聲稱讚。


    被打了一頓的羅成祥冷冷地瞪了楊宇一眼。在工人們的包圍下,他不得不拿出手機,逐個給他們轉賬。近百名工人一起索取,有些人本來隻有十幾萬的工資,卻開口要將近二十萬。羅成祥覺得不對勁,但他剛想反抗,一群人就立刻威脅他。他恨得咬牙切齒,但也隻能乖乖付錢。


    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總算花錢消災,把這群兇神惡煞打發走了。最讓羅成祥心痛的是,工人們拿了錢後,一個個跑去向楊宇道謝:


    “謝謝你,小江廠長,如果不是你的指點,我們的錢可能就沒了。”


    “就是,過年我一定會來拜年。”


    ……


    楊宇雖然表麵上淡定,但心裏樂開了花。看著鼻青臉腫的羅成祥,氣得腮幫子直抖,楊宇差點笑出聲來。


    “姓江的,你完蛋了!”


    “別讓我有機會,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羅成祥吃了大虧,咬牙切齒地冷笑。楊宇本來打算放過他,但看到羅成祥似乎不服,立刻改變了主意。


    在工人中間,楊宇態度和藹地說:“其實,工廠今年生意不好,但按規矩,大家還是有年終獎的。而且根據勞動合同,因為工廠單方麵導致的破產,我們也需要支付你們的失業補償。”


    “對!還有這幾個月的誤工費……”


    嚐到甜頭的工人們不管是否有理,楊宇稍微煽動一下,他們就見錢眼開,覺得羅成祥好欺負,立刻又把他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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