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聽到這話,猛地坐起來,瞪大的瞳孔裏是一身內侍衣衫,依然高大挺拔豐神俊朗的傅寒辭。


    三皇子的臉色“刷”一下白了,兩手按著床榻往角落裏躲去,“你,你怎麽會來本殿的府上?”


    她作為皇子,是不應該怕一個閹人的,哪怕是個假閹人。


    但傅寒辭已經知道了她是女兒身這個秘密,她沒能殺了傅寒辭,就會因為這點,而被傅寒辭拿捏啊。


    斬草未除根,就會被反噬,遭到對方百倍的報複。


    三皇子不怕楚輕盈他們去皇帝麵前,揭穿了自己的女兒身。


    畢竟不管他們楚家人告發誰,皇帝不僅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為楚家人居心叵測,害他的兒子。


    楚輕盈深知這點,所以她沒這麽做,否則不成功,還惹上一身騷,那就得不償失了。


    傅寒辭就不同了。


    他是高牧的徒弟,且皇帝沒少讓傅寒辭在暗中執行一些不能擺在明麵上的任務,這才是傅寒辭受皇帝器重的原因。


    高牧替傅寒辭求情,皇帝本來就不想處罰傅寒辭,所以皇帝出手撈了傅寒辭,降了職位。


    傅寒辭若是去皇帝麵前揭發了她是女兒身,皇帝絕對會信的。


    到時昨日謝疏慧一黨的下場,便是她這一黨的下場。


    “奴才感謝首輔大人,本來奴才應該被罰去刷恭桶的,是首輔大人在皇上麵前為奴才,求得了來三皇子殿下你的宮裏、服侍三皇子殿下的總管之職。”傅寒辭來到床榻前,伸出手猛然用力拽了三皇子過來。


    他把三皇子的發冠散開後,從肩膀處褪下了三皇子的裏衣,露出她纖薄的肩膀,那兩團酥胸。


    三皇子這段時間養傷趴在床上,一個人時都沒有束胸。


    “殿下真美。”傅寒辭滿目癡迷地看著,卻沒有了過去的情意,那落在三皇子鼻子、唇、鎖骨往下的親吻,是那麽冰涼,讓人毛骨悚然。


    三皇子整個身子顫抖著,屈辱又憤怒,掙紮著,驚叫著,“滾開!你一個肮髒下賤的奴才也配碰本殿嗎?!”


    謝疏鶴和楚輕盈是故意的,他們故意把傅寒辭送到了她身邊,要傅寒辭折磨她。


    楚輕盈在報複她!


    “三殿下想喊便喊吧,最好是把人都喊過來。”傅寒辭的大手掐著三皇子纖細的腰身,俊美的麵上一片陰翳,嘴角勾著殘忍嗜血的弧度。


    “到時候讓所有人都看看,三殿下躺在奴才的身下欲仙欲死的樣子。”


    “奴才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奴才會很高興有三殿下陪葬。”


    三皇子所有的反抗都頓住了,緊咬著牙,滿目通紅地瞪著傅寒辭,她就知道,傅寒辭會以她是女兒身這點,拿捏她!


    現在傅寒辭對她沒有了半分情意,有的隻是恨,傅寒辭隻想折磨淩辱她,要她淪為他的玩物!


    她能怎麽辦?


    如果她沒有那麽急切地對太子出手,因為她和楚輕盈是合作關係,楚輕盈會幫她對付知曉她秘密的傅寒辭的。


    可結果是因為她的急於求成,違背承諾,她讓楚輕盈的二姐和太子處境艱難,楚輕盈就讓她也不好過。


    楚輕盈,當真是有仇必報,絕不拖泥帶水啊。


    “三殿下還是乖乖順從奴才吧,如今你和楚輕盈撕破了臉,你能靠的隻有奴才,奴才會為你出謀劃策,助你登上皇位的。”傅寒辭開始一件件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那健碩的身軀來。


    他人長得好看,軀體自然也是充滿了張力,從胸膛往下的肌理輪廓流暢分明,腰身勁瘦,看著就蓄滿了力量,小腹也是緊實的。


    他一身的烙印和傷疤,反而為他增添了狂野的性感,“殿下,你看清楚了,奴才身上的這些都是你的傑作……”


    他要三皇子也跟他一樣。


    雖然三皇子已經知道傅寒辭是假太監了,但當看到他的欲望時,還是滿臉害怕,膽戰心驚。


    “三殿下那天晚上收到了一個錦囊妙計,其實是奴才獻上給三殿下的。”傅寒辭俯身,一條胳膊攬住三皇子的腰,任由人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他掐著三皇子的下巴,靠近她的唇,親吻中不帶纏綿繾綣,全是陰冷厭惡,“如今皇後形同被廢,太子被囚禁在東宮,這是三殿下最好的機會,你隻要乖乖聽話,奴才必定會幫著你獲得聖上歡心,讓他立你為儲君,嗯?”


    三皇子攥緊了拳頭,“原來是你!”


    雖然她答應了楚輕盈不傷害太子,但其實心裏是想讓太子被廢的。


    隻是那天晚上,她並不知道謝疏鶴幾人的計劃,沒有想到引導太子。


    有個內侍悄悄給了她一個錦囊,她離開宮宴打開,那上麵是一條計策,且預測出了接下來的走向。


    她隻要那麽做,皇後必定會被降罪,太子也會被廢。


    三皇子看了許久,終究是沒經受住那麽大的誘惑。


    她銷毀掉錦囊,就實施了那個妙計:引導太子拉著皇上玩捉迷藏。


    計劃成功後,她在找獻上這個妙計的人,想要將智謀過人的獻計之人收為己用。


    三皇子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傅寒辭,知道了是他,她意外卻在情理之中。


    傅寒辭既然是最後的贏家,恐怕這個世上也就隻有傅寒辭,能對抗楚輕盈拉起的陣營了。


    楚輕盈陣營裏的奇能異士太多了,她和自己的幾個謀士遠遠趕不上,唯有加上傅寒辭這個能以一敵百智力超群的,她才有勝算。


    至於傅寒辭自己要當皇帝?


    不,等她成了大業後,利用完了傅寒辭,她立刻找機會殺了傅寒辭。


    她絕不會讓自己走上楚蓁蓁夢裏的那個結局,絕不能讓自己的皇位被傅寒辭搶走,更不可能為他生兒育女。


    傅寒辭感覺到懷裏的身軀軟了下來,他麵上的譏諷更甚,鬆開三皇子,居高臨下地站著,無比踐踏地啟唇,“脫光了,然後……”


    以前他是真心喜歡三皇子的,不在乎三皇子是個男人,他寧願做一個斷袖。


    但自從被三皇子抓入牢獄,受了那麽多的刑罰,十死一生後,他對三皇子便隻有恨和報複了。


    他要讓三皇子成為他的發泄工具,表麵上看是為三皇子出謀劃策,助三皇子奪得皇位,實際上他是暫時利用三皇子。


    最終做皇帝的,還跟楚蓁蓁夢裏一樣,會是他。


    三皇子按照傅寒辭的指示做時,滿臉的屈辱、厭惡和惡心,她竟然要被傅寒辭這個肮髒低賤的奴才奸汙了。


    三皇子攥緊拳頭,身後的人根本沒有半點溫情。


    三皇子啊的一聲驚叫,痛得五官扭曲,冷汗涔涔,趴都趴不了了。


    傅寒辭像在對待動物般,完全顧著他自己,隻管發泄欲望,還句句都是羞辱她的話。


    三皇子被百般折磨著,怕外麵的人聽到,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滿臉的淚水。


    她一定不會放過傅寒辭的,日後定會將傅寒辭大卸八塊,剁成肉泥!


    還有楚輕盈,她要楚輕盈和其陣營裏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


    楚輕盈能猜到三皇子有多恨她,她不以為意,男女主是官配,本來就應該鎖死在一起的。


    一開始她要拆了三皇子和傅寒辭這對官配,是不想讓兩個都有著巨大光環的人聯手,否則照“軍師”說的,他們的buff疊加起來,她再重來幾次都鬥不過,自己和親人都會下場淒慘。


    所以她離間了三皇子和傅寒辭。


    三皇子知道傅寒辭的野心後,也不想和傅寒辭在一起了。


    但誰讓三皇子害了太子姐夫呢,那她就還讓三皇子和傅寒辭在一起。


    在她的前世、也就是話本劇情後麵,根據楚蓁蓁說的,傅寒辭雖然奪走了三皇子的皇位,但在感情上並沒有負三皇子。


    傅寒辭立了三皇子為皇後,納了很多嬪妃,不過並沒有碰,也沒有跟其他女人生兒育女。


    可以說,從一開始傅寒辭不在意三皇子是“男的”。


    他是真心喜歡三皇子的,最後也很喜歡。


    現在她讓兩人鎖死在一起,兩人卻已經不可能再相愛,齊心協力了。


    三皇子連話本最後那樣、算好的結局都得不到。


    她和傅寒辭隻會跟謝昭川三人一樣,成為一對怨偶,互相利用算計,沒有相愛,隻有相殺。


    如今隨著皇後一脈幾乎倒台,太子被囚禁東宮。


    而淑妃懷孕,以及謝昕月獲得了盛寵,局勢再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楚家和皇帝之間都是按兵不動的狀態,楚輕盈接下來的計劃除了養胎生孩子,那便是把自己陣營裏的人都拉起來。


    第三,繼續解鎖更多的金手指。


    第四,賺錢。


    第五,拉攏朝中各方勢力。


    因為太子妃是楚家人,太子是跟皇位無緣了,要想坐上皇位,那就隻能謀朝篡位。


    早晚有一天他們楚家是要造反,首先得有實力,那就是把軍隊強大起來,養兵屯兵和武器需要大量的錢財。


    她做這些當然不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她得好好想想如何避開皇帝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行。


    她得賺錢,靠經商的方式。


    楚輕盈迴到府裏便去了柳氏的院子,把傲霜從青州快馬加鞭送來的一封信,給柳氏看。


    如她所料,謝疏澤終究是沒能避開自己的劇情。


    即便傲霜比前世的謝昭川更早救下了謝疏澤,謝疏澤的眼還是受了重傷,失明了。


    傲霜在信上說謝疏澤受了太重的刑罰,不適合即日趕路來到京城,她把謝疏澤送去了醫館,等謝疏澤養好了傷,一行人再迴來。


    謝疏澤也趁著這段時間,將青州那邊的財產和商鋪房契等之類的,處理轉移一下。


    謝疏澤還特意給柳氏寫了一封信。


    他受傷太重,已經握不了筆了,身上都是血,他幹脆給傲霜要了一方幹淨的白色手帕,用鮮血寫了寥寥幾句。


    “夫已脫險,身上的傷無礙,妻莫牽掛,待數月後,夫會去京城跟夫人重逢,夫人不可傷心以淚洗麵,切記保重照顧好自己,如此,夫才能安心……”


    柳氏把被鮮血染紅的帕子揉成一團,緊緊地攥在心口,手也抓緊了衣襟,唯有這樣才能壓住她的心痛。


    她另一手捂住嘴,眼淚洶湧而下,哭得很壓抑。


    楚輕盈站在坐著的柳氏麵前,伸手把柳氏攬到自己懷裏,撫著她顫抖不止的背,喊著柳氏的閨名,“如茵,沒事的,別太難過了。”


    “等三弟來到京城,我會讓大哥給他診治,大哥的醫術很好,三弟會恢複光明的。”


    柳氏能想到謝疏澤傷得有多重,哪有那麽容易被治好,她已然選擇了接受。


    隻是還是心疼夫君,控製不住在楚輕盈懷裏失聲痛哭,“長嫂……”


    “嗯。”楚輕盈應著,眼裏也浮起了一層淚。


    在前世,柳氏如同她的母親。


    現在外人看來她還不到二九年華,卻做了柳氏的長嫂。


    挺好的。


    前世柳氏照顧她,替她撫育兒子,現在便換她來照顧柳氏,疼愛柳氏和其家人吧。


    *


    謝疏鶴這日下朝後,在文淵閣處理政務,實際是在摸魚,看得公務裏夾得是楚輕盈這七天的飲食安排。


    然後他還在腦海裏練習昨天迴府後新學的一道菜,想著楚輕盈今天一整天吃得如何,睡得如何,心情如何。


    她都在幹什麽,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鬧他的嬌嬌夫人,他還有什麽沒有給楚輕盈安排到位的……那好家夥!


    可把我們摸魚的首輔大人忙壞了。


    高牧過來行了禮,說是皇帝請他去禦書房。


    謝疏鶴不動聲色地把那份營養單收入袖子裏,起身走去禦書房。


    不過殿內隻有在禦案後整理奏折的謝昕月,應該是被皇帝叫來伴駕的。


    她現在的封號是“宸”,有封號的妃比沒封號的地位高一級。


    而且這個“宸”,古往今來也沒幾個嬪妃用過。


    因為“宸”是帝居的意思,位份甚至在貴妃之上。


    “軍師”對楚輕盈說,大周是話本作者架空的,真正的曆史上有個女皇帝,她當初也得過“宸”這個封後。


    後來這個人做了皇後,最終成為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代女皇。


    楚輕盈聽後內心大為震撼,覺得謝昕月的封號更好了,不說能成為女皇,但至少預示著她的錦繡人生吧。


    “軍師”沉默了,沒有告訴楚輕盈除了那個女皇,後來獲得“宸”封號的嬪妃,都沒有好下場。


    謝疏鶴這人,雖然常年戴在手腕上一串沉香佛珠,但其實,他是不信神佛的,不過也沒藐視。


    楚輕盈說“宸”的寓意好,他心裏想得是要不要給未出生的兒子\/女兒換一個名字。


    允安、允瑜的寓意雖好,但不是最好的。


    他要最好的。


    他怎麽知道呢?


    前世他給以為是自己孫子的允安起了這個名字,實際上前世謝允安,一生不安。


    謝疏鶴上前給謝昕月行禮。


    謝昕月抬了抬手,“兄長請坐,剛剛本宮不小心把墨弄到了皇上身上,他去寢殿換衣服了,兄長稍等片刻。”


    謝昕月之前還有些柔婉稚嫩,如今已然完全蛻變得雍容華貴,豔麗逼人。


    謝疏鶴從謝昕月的話裏可以判斷出來,皇帝和謝昕月之間的相處是有情趣的。


    如他所料,即便皇帝對謝家女是防備猜忌的,但皇帝抵擋不了被培訓過、為他量身定做攻略他的謝昕月。


    謝疏鶴坐下來後,謝昕月吩咐高牧奉了茶給他。


    而她坐在上首謝疏鶴的斜對麵,語重心長地對謝疏鶴道:“兄長,如今皇上寵愛本宮,你在前朝為皇上排憂解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齊心協力,必定能使日漸敗落的謝氏一族,再走向輝煌榮耀,締造我們謝氏這個百年世家大族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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