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星賽場,氣氛熱烈。


    沈確站在浮空包廂內,倚著欄杆看著場地內的粉色機甲與黑色機甲對撞。


    就在昨天,他的打賞金額達到了一定數量,擁有了進入私人包廂的權限。


    弧形單向玻璃外,沙漠場地一覽無餘。


    沈確餘光瞥向不遠處另一個包廂。


    ——從外麵隻能看到一片黑色玻璃,但他知道,那個包廂屬於加尼爾。


    耳麥裏傳來嚴肅的聲音:


    “最近陛下揪出了幾個與沙金和軍火走私有關的議員,已經免去職位,流放邊緣無名星。”


    “但都是些尾端的臭魚爛蝦,頭上的大魚還沒有冒頭。”


    “各個艦隊都傳來消息,在邊界線發現不止一個新生蟲巢,星際海盜們也比之前活躍了很多。”


    “皇庭的局勢不是很安穩,和平派和剿滅派在議會上爭執不下,公主殿下近期也要迴來了……”


    第一艦隊副指揮連池夏忽然停頓。


    “指揮官,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連副官是少數知道沈確指揮權限並沒有被女皇收迴的人之一。


    戰敗之後,第一艦隊僅剩的幾個將領全部進入最高審判流程,由女皇親自審訊,確認沒問題後才能與他聯係。


    有意思的是,一番審訊下來,活著的似乎都沒問題。


    說明,有問題的……已經都死了。


    連池夏是最早洗除嫌疑的人之一,上周剛恢複原職,對外宣稱代理第一艦隊總指揮官的職位,但實際上重要的事項還是由沈確處理。


    聽到耳麥裏傳來熟悉的關心語氣,沈確眸底微光閃動。


    “還好。”


    連池夏眼眶一熱,聲音有一些低啞:


    “我昨天去看了星暉和樂樂……”


    “陛下把他們葬在一起了,還給他們掛了一等勳章……”


    “您記不記得,那兩個家夥在學校裏就是上下鋪,之前還嚷嚷著看都看煩了……現在好了,做鬼都分不開了……”


    “我給他們帶了彌賽亞,說了是您送的……我告訴他們陛下和您都為他們感到驕傲。”


    “他們之前最喜歡聽您的誇獎,現在應該很開心吧……”


    沈確摩擦著指腹,垂眸道:“謝謝。”


    連池夏輕輕吐出一口氣:“我們損失的機甲和士兵已經補充得差不多了,損毀的星艦也快要修複完成。”


    沈確:“星艦的光腦係統,尤其是探測模塊誤差一定要保證在 0.001% 以下,繼續關注其他艦隊的動向,不要泄露任何關於第一艦隊的情況。”


    “明白!”


    聽到沈確一如往日簡潔明了的命令,連池夏忽然鼻子一酸,像是走丟了的小孩忽然聽到父母的聲音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


    “那……您、您什麽時候能迴來?沒有精神力也沒關係,陛下說了,第一指揮官的位置會一直為您留著,她在等您,我們都在等您……”


    沈確沉默了一會,忽然自嘲地一笑:“怎麽連你也說這麽任性的話?”


    連池夏唿吸一滯,剛想辯駁什麽,卻聽沈確平靜地開口:


    “沒有精神力就無法與光腦的運算係統同步,無法感知所有機甲單兵的狀態,怎麽指揮艦隊?”


    連池夏咽了咽。


    “身為指揮官,永遠要保持對現狀的客觀理性,感情用事隻會讓你做出錯誤的判斷,明白嗎?”


    “……我明白。”


    “不要再說任性的話了,你現在是第一艦隊的總指揮,盯著你的人很多。”


    沈確眼裏閃過一絲寒意。


    一個不慎,就會落得他這個下場。


    “萬事小心。”


    連池夏沉默了一瞬,腰背挺直。


    “我明白!”


    掛斷通訊之前,沈確忽然想起什麽,頓了頓:


    “褚泱閣下最近在彌賽亞停留得多嗎?”


    連池夏微微一愣。


    “褚泱閣下一直不怎麽在彌賽亞停留,這半年忙著四處打理他的兒童公益基金會,連皇庭都不怎麽來了。”


    沈確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後掛斷了通訊。


    賽場裏,粉色機甲正把對手的腦袋往沙堆裏摁。


    沈確指尖滑了滑,送出10艘星艦的打賞。


    粉色機甲立刻用尾巴朝他的方向比了一個愛心。


    他出神地看著裴忌利落幹淨的動作。


    新生的精神力迫不及待地冒頭。


    還不夠快……


    還不夠快。


    ……


    打完比賽,沈確毫不意外地收到裴忌:“在包廂等我”的消息。


    這場比賽是他與加尼爾約定的最後一場,裴忌一定是先去另一個包廂找男爵,然後再來找他。


    心緒略微有些煩亂,沈確摘掉麵具偽裝,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幹淨的液體在透明的容器中晃動,映出頭頂的光暈和他清冷的麵容。


    裴忌沒讓他等太久,敲門聲很快響起。


    沈確解除了門鎖權限。


    小正太大步進入,在看到沈確的麵容後頓時愣住,飛快反手鎖住了門。


    他剛要說點什麽,視線在omega平靜的麵容上轉了一圈,滾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掀開麵具往沙發上一扔,裴忌走到沈確身前,單手把他攬進懷裏。


    “誰又欺負你了?”


    沈確搖著水杯的手一停,看了他一眼。


    他不明白為什麽裴忌總能從他沒什麽變化的表情裏看出來點什麽,從記憶模塊開始。


    或許更早。


    從他總是說自己露出難過的表情開始。


    腰間的手不老實地小幅度揉捏。


    沈確伸手把杯子放迴桌麵,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他前傾身子,指尖滑過alpha鋒利的下頜,嘴唇動了動。


    “可以接吻嗎?”


    話音未落,腰間的手猛地用力,沈確撞上結實的胸膛。


    細小的鼻音碾碎在唇齒間,變得黏糊又軟糯。


    沈確伸手環住裴忌的脖子,仰起頭,把自己更深地送上去。


    指腹壓上唇角,稍稍分開一點距離。


    “這不是你從我這騙信息素的新陰謀吧?”裴忌貼著他的唇問。


    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動,沈確勾起嘴角:“是又怎麽樣?”


    裴忌用指腹分開一點他的唇,吮進去。


    “那就給你榨幹。”


    唿吸交織在一起,分分合合,勾連纏綿。


    沈確剛開始還能主動控製,沒多久就在沙粒味道的信息素裏壞掉了腦子。


    alpha的吻過於粗暴強勢。


    他被親得舌根發麻,嗚嗚咽咽,幾乎喘不過氣來。


    唇瓣分開的時候沈確瞳孔一片渾濁,雙手堪堪搭在裴忌肩頭,茫然地看著他。


    裴忌低低一笑:“完了,現在搞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了。”


    慢慢收迴心神,沈確咽了一口嘴裏過多的津液,躲開了裴忌的視線。


    “所以,你剛剛跟誰通訊了?”裴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沈確舔了舔紅腫的嘴唇,“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


    裴忌:“某個喜歡嘮嘮叨叨的指揮官突然轉性,一場比賽連一個字都沒說,其中必有貓膩。”


    他掰過沈確的臉。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沈確瞥了他一眼,“加尼爾男爵跟你說什麽了?”


    裴忌:“這就轉移話題了?技巧太拙劣了吧寶貝?”


    沈確沉默地看著他。


    對視了一會。


    裴忌戰敗:“好好好我說。”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嘴角下壓。


    “這個狗東西,讓我從今天起每天輸十場,連輸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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