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星遙加班加點的努力下,裴忌的貓貓機甲升級成了“來自地獄的·超·兇·貓貓機甲2.0”,等級a級。


    級別也順利升到四星。


    不僅如此,他還榮登了地下黑賽最欠揍對手以及最討厭對手第一名。


    某不知名三星選手向記者哭訴:


    【他不僅毀了我的機甲,還用大哭的表情嘲諷我!】


    【傷害性很高,侮辱性也很強!】


    【我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完成今日雙人賽任務的裴忌走出駕駛艙,腦子裏還迴放著剛剛絲滑流暢的操作。


    “你的新機甲不錯。”


    金瞳少年也走出駕駛艙。


    “今天完成比賽的時間比昨天整整縮短了三分之一。”


    “確實。”裴忌隨口道。


    雖然這個機甲比不上“蝕天”,但不得不說那個金發的機甲師很厲害,經他調整後機甲的各方麵都更契合他了。


    “我發現你最近的打法收斂了一點。”金瞳少年眯了眯眼。


    “有問題嗎?”裴忌看了他一眼。


    少年聳了聳肩。


    “從客觀來講變成熟了,但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打法,更有你自己的味道。”


    “我自己的味道……”裴忌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對。”金瞳少年壓低聲音,“我喜歡你原本的樣子。”


    “炙熱、張揚。”


    信息素纏繞了上來,勾引著陽光與沙粒,烘烤出誘人的香氣。


    裴忌忽然覺得身上泛起一股讓他不適的燥熱,臉色一沉。


    但他沒有退後,反而迎上那金色的、野獸般的瞳孔。


    “人是會變的。”


    他留下這麽一句話,離開了備戰區。


    ……


    “不錯嘛。”


    星遙拉起護目鏡,收起零零碎碎用的工具,結束了對貓貓機甲2.0的日常護理。


    “新加的模塊都還適應嗎?”


    靠在牆邊的小正太點了點頭,“你有點東西。”


    “那可不!”星遙從腳手架上爬下來,衝著裴忌揚了揚下巴。


    “你最近也很爭氣。”他喝了口水,“損傷率低了很多,我覺得可以把維護周期從兩天一次改成每周一次。”


    他忽然露出八卦的表情。


    “怎麽啦?是不是你喜歡的人說你了,讓你不要用這麽兇的打法。”


    裴忌不置可否。


    “他說我那麽做會讓他擔心。”


    “啊~這是愛情啊~”星遙露出羨慕的表情,“要是我喜歡的人也能對我這麽說就好了。”


    ——但他想象不出來謹弋對他說肉麻話的畫麵。


    那個沒有表情的alpha隻會冷漠地說:“星遙,你怎麽又把報表填錯了?”


    或者說:“不要給我賣慘,星遙,重新做。”


    他也想聽謹弋說點什麽“寶貝你好美”“可以讓我親一口嗎”之類的話。


    ——呃,雖然想想有點惡心。


    “你有沒有覺得我變得……不太像我了?”裴忌忽然問。


    “有嗎?”


    星遙歪了歪頭,迴憶了一下今天的戰況,然後拍了拍小裴忌的肩膀。


    “你隻是沒有暴力自殘,但依然一爪子掏碎了對麵的脊梁骨,你還是那個兇狠的小貓咪,喵。”


    裴忌“嘖”了一聲,“不要叫我小貓咪!”


    “好的公主殿下。”星遙又拍了拍他的腦袋。


    裴忌瞪了他一眼。


    “你在糾結什麽啊?”


    星遙側目看向表情凝重的小正太。


    “重要的人本來就會在我們的生命裏留下痕跡啊,願意為彼此改變是件多浪漫的事。”


    “你浪漫細胞太多了吧。”裴忌說。


    “這是神明給設計師的天賦。”星遙自豪地強調。


    粉色的貓貓機甲端正地擺在兩人麵前,剛拋光打磨好的表麵映出光幕的繽紛色彩。


    一大一小同時擺出抱肩的姿勢,望著它。


    “你是不是很擅長設計輕型機甲?”裴忌忽然問。


    “當然啦。”


    星遙拍了拍胸脯。


    “我可是研究了大半輩子輕型機甲,什麽類型的都能做,沒有歧視的意思,但是輕型機甲就是最屌的!”


    “3s級的也能做?”


    “哈?!”


    星遙像貓被踩了尾巴,驚恐地看向裴忌。


    “333……3s級?你在逗我?”


    “你有大師級機甲師的水平。”裴忌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個陳述句。


    “啊啊啊……這個嘛……”


    星遙結結巴巴,目光四處漂移。


    “3s機甲可是要用高純度的沙金……市麵上沒有的……”


    “我可以給你提供沙金,你能做嗎?”


    “什……”


    星遙驚恐翻倍。


    “你到底是什麽人啊……這真的是合法的嗎?!”


    在礦石部負責人眼前說能提供沙金……被謹弋知道了會喜提沙漠監獄永久編製的吧!


    裴忌深深看了他一眼,表情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是……”


    星遙冷靜了一點。


    “既然你都有能力弄到沙金,為什麽不直接找那些大師級的機甲師設計?”


    “因為那些家夥做不出我想要的。”


    裴忌揚起小臉蛋,眼中閃過一種來自上位者的高傲。


    “我看你挺順眼,要是你能做,我願意花錢讓你試試。”


    星遙目瞪口呆。


    這句話為什麽聽著如此欠揍。


    “考慮好的話告訴我。”


    裴忌不再看星遙,目光灼灼地盯著虛空中某個方向。


    “我之前送他的禮物丟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送他一個新的。”


    ……


    裴忌迴到沉星宮時,燈已經熄了。


    他沐浴完,加了頓宵夜,然後輕手輕腳地迴到臥室。


    被褥中露出一個亂蓬蓬的腦袋尖尖,聽到門開的聲音,立刻探了出來。


    “你沒睡著?”


    裴忌打開落地燈,亮度調到最低。


    他不意外地看到自己的衣服又堆滿了床,侵占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


    沈確抱著他明天準備穿的襯衫,打了個哈欠,往衣服築成的巢裏又縮了縮。


    “睡著了,但你迴來的時候醒了。”


    他慵懶地伸出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懷抱,和一個混著沙子味道的,有點嗆鼻的吻。


    裴忌安撫完沈確,把他塞迴被褥裏,扯了扯他懷裏的襯衫。


    “鬆手。”


    沈確在襯衫上蹭了蹭,不情不願地放開。


    皺巴巴的衣服們被裴忌一一撿起來。


    “你迴來後做什麽了?”


    沈確低低地問,似乎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


    “怎麽那麽久才迴臥室?”


    “你查崗查得越來越過分了。在沉星宮我還能幹什麽?洗澡,吃東西,要不要把吃了什麽也報備給你?”


    裴忌叫來黛米,把小山一樣的衣服抱走。


    沈確哼了一聲。


    “有沒有受傷?”


    “沒有。”裴忌躺到沈確身側,環抱住omega。


    溫熱的鼻息溢在耳邊,裴忌貼著他耳根問:“要親自驗貨嗎?”


    哪怕是在昏暗的燈光下,裴忌也能看到沈確臉紅了。


    纖瘦的指尖停在裴忌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腹,但遲遲沒有動。


    矜持得讓人憐愛。


    裴忌勾起嘴角,伸手關燈的時候突然看到沈確放在枕邊的終端。


    指揮官有睡前摘終端的習慣,裴忌心思一動,把它撈了過來。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給什麽妖豔賤貨發消息。”


    沈確之前是七大艦隊的總指揮,仰慕他的人能從白沙星排到彌賽亞。


    光星網上爆出來明戀或者公開追求他的貴族將軍都不知道有多少個。


    那個第七艦隊的總指揮,叫什麽來著?忘了,反正跟他走得尤其近。


    星網曾流出過一張他們一起接受女皇賞賜的照片。


    那家夥看沈確的眼神,絕對不單純。


    還有那個女皇身邊的理事大臣。


    曾在某次第一艦隊迴主星時給沈確鋪滿了一路玫瑰,還高調地跪下親吻他的指尖。


    現在沈確受傷未愈,正是脆弱的時候,那些賊心不死的家夥估計少不了噓寒問暖。


    裴忌心裏泛起一股酸味,下巴擱在沈確幹淨的黑發上,打開前一刻又問:


    “我真的開了喔,你現在拒絕還來得及,等一會我發現你的小秘密,就沒收你明天的甜點。”


    沈確連眼都沒睜,帶著鼻音哼了一聲,往alpha懷裏鑽了鑽。


    “現在撒嬌也沒用。”


    裴忌打開終端的私人通訊錄。


    下一秒,他愣住了。


    隻見沈確的通訊錄幹幹淨淨,隻最上麵孤零零躺著他一個人的名字。


    還置頂了。


    “之前的終端毀了。”


    沈確慵懶地解釋,聽聲音快要睡著了。


    “換了新的後隻加了你。”


    剛從昏迷中蘇醒那段時間,他多少有點自暴自棄。


    覺得身邊每一個人都很可疑,都有可能是那個出賣他、出賣第一艦隊的人。


    他誰都不願意見,更別提加私人通訊。


    到白沙星後因為女皇的第一通電話裴忌發了脾氣,非要他加自己,所以不得不加。


    後來,也有人用其他方式找過自己。


    但他覺得沒必要了。


    女皇有自己的加密通訊渠道,其他人也都能從對外渠道聯係。


    他不需要那麽多人躺在自己的私人通訊裏。


    “我有你就夠了。”


    他在沙粒與陽光的氣息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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