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亞女士是一位不苟言笑的alpha。


    作為白沙星國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她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總務署副署長的職位,成為了行政大臣謹禾的左右手,分管貿易部。


    對於這份工作,她非常滿意,因此也非常認真。


    今天,她也是本著認真的態度來參加她的下屬——貿易部部長盧卡斯的審判。


    常言道,下屬不教,上司之過。


    她同時也是本著自我批評的態度來聆聽領主和謹禾的教誨。


    所以她格外認真地觀察每一個人,傾聽審判的每一環。


    但這場審判,似乎,有點詭異。


    一開始的案情陳述並沒有什麽問題。


    少領主裴忌控訴盧卡斯因工作失職弄丟了他價值上億的礦石,指控有理有據,甚至還提供了獲取礦石的影像資料。


    天……他在小行星帶徘徊了整整十二天才扒拉到這塊石頭。


    這是何等的喜愛。


    塔利亞為他感到心痛,為礦石的丟失感到惋惜,內心已經給盧卡斯判了罪。


    然而從控方證人上場,審判就變得詭異起來。


    那個礦石部副部長,星遙,不知道為什麽魂不守舍。


    也不是緊張,就是……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一句話三個語法錯誤,眼看就要說不下去,礦石部的謹弋部長接過了他的話,審判才得以繼續。


    陳述中,星遙一直在偷瞄謹弋,眼神很不健康,臉色也……很不健康。


    雖然沒有正麵迴望,但謹弋對於星遙的遺留問題句句有迴應,甚至把不該他做的價值鑒定那部分也做了。


    有一瞬間塔利亞覺得自己不是在審判庭,而是在什麽偶像劇拍攝現場,還是雙向暗戀那種。


    不過她從這場戀愛劇中獲得了新的信息。


    ——這塊價值上億的共生石竟然是少領主裴忌送給夫人的新婚禮物。


    這是何等的喜愛。


    她看向原告台。


    隻見裴忌沉著臉,與他的夫人之間的距離大得能塞下一隻沙漠蠕蟲,恨不得坐到法庭兩個盡頭。


    真的嗎?


    新婚禮物。


    真的不是為了給盧卡斯增加罪證而編的嗎?


    星網上也吵了起來。


    塔利亞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刷了一下。


    三分之一星民在控訴裴忌不愛他的omega,三分之一在控訴他連新婚禮物都編,要不要臉,還有三分之一在心疼沈確。


    而作為話題中心的另一位主角,前第一指揮官沈確全程高冷地坐在座位上。


    除了控訴時說了兩句話,其他時間都在……發呆。


    塔利亞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雖然指揮官看起來表情淡漠、與世無爭,但他絕對在開小差。


    有很多細小的表情可以證明這點。


    比如他的嘴角會突然上揚幾個像素點,然後又飛快壓下去,要不是塔利亞看得足夠認真,一定不會發現。


    再比如他會時不時去看窗外,好像很急著結束這場審判。


    在提到丟失的共生石時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緩慢摩擦,並且……他看向了裴忌。


    看了好幾眼。


    塔利亞突然又覺得現場變成偶像劇了,這次是地下戀情的那種。


    同樣詭異的還有坐在她旁邊的生命樹少股東奧斯汀,他不知道為什麽異常熱情地盯著沈確。


    這非常失禮,畢竟對方是一個已婚的omega。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詭異的。


    最詭異的是審判後半段。


    由於證據充足,很快到了盧卡斯辯駁。


    這位beta部長聲淚俱下地賣慘,說自己在貿易部兢兢業業那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能因為一次簽字失誤就否定他整個職業生涯。


    聽得塔利亞直皺眉。


    沒想到盧卡斯肺活量不大,還挺能吹。


    看他鼻涕一把淚一把,從父母用微薄薪資養他的不易說到夜以繼日工作的辛勞——塔利亞不明白每天在辦公室看藍星的賭狗比賽辛勞在哪。


    一些陪審團成員露出了惋惜的表情,或許身為omega的沈確也會因此而心軟……


    ……好吧,他還在發呆。


    盧卡斯的目光在隔得老遠的裴忌和沈確身上打圈,眼裏閃著精明狡猾的光芒。


    “少領主夫人,您真的要為一塊礦石斷了我們底層星民的活路嗎?”


    “這塊礦石或許對我、對您而言很貴重,但對於少領主的財富而言,不過是沙粒之於沙漠,水滴之於大海,您是不是要問一下少領主的意思……”


    裴忌說話了。


    “我的意思?”


    他嗤笑一聲,不知道為什麽聲音有些沙啞。


    但即便是沙啞,他出聲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恐怖的壓迫感。


    “你覺得以我的意思你還能站在我夫人麵前逼逼?”


    “我今天跟他說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你剛剛那一段多。”


    “以我的意思,現在應該把你的嘴縫上,眼戳瞎,每多看一眼就掰斷一根手指,多吐出一個字就拔掉一顆牙。”


    盧卡斯唿吸一窒。


    塔利亞女士茫然了。


    偶像劇變成恐怖片了是嗎?


    旁聽席傳來一連串騷動,“哢嚓”“哢嚓”的拍攝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騎士團“砰”地推門而入。


    “收起拍攝裝置!這段不能播!”


    裴忌還在繼續:“十二天……我瞞著沉星宮一百多個仆人在小行星帶待了十二天,編了多少離譜的理由,營養劑都快喝吐了。”


    他露出一個淒慘的微笑。


    “我甚至錯過了自己的婚禮。”


    “結果呢,我甚至還沒有送給他,還沒得到他一句‘喜歡’……”


    裴忌聲音顫抖。


    “到現在他還在討厭我。”


    “他說白沙星太熱,可能吧,這裏夏天的確很難熬,彌賽亞雨水多,我想了想,其實我搬去彌賽亞也不是不可以……”


    領主裴黎坐的地方傳出驚恐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塔利亞女士目瞪口呆,她看向沈確。


    前第一指揮官終於不再發呆,他低低地叫了一聲:“上將!”


    裴忌掀起已經有點濕潤的眼眶看向他。


    “要是我搬去彌賽亞,你會更喜歡我一點嗎?”


    偌大的法庭,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


    隻有拍攝裝置嗡嗡運作。


    清脆的皮靴聲響起,沈確走向了裴忌。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就在他碰到裴忌的那一刻,眼裏已經湧出幾滴淚的少領主殿下扭頭趴在他懷裏……


    悲傷地哭了起來??


    ……


    領主的飛艇內。


    “這是易感期的第幾天了?”艾梵喝著茶,無奈地問沈確。


    “第五天。”沈確有些緊張地開口,“母親,我沒有要裴忌跟我搬去彌賽亞的意思。”


    白沙星很好,他很喜歡。


    “我知道。”艾梵示意他別緊張,“別跟易感期的alpha講理。”


    “現在星網上什麽情況?”艾梵問安妮。


    “別看。”安妮一閉眼,“辣眼。”


    “行吧。”


    艾梵懶得再管自家兒子丟到全星係的臉,屏退了女仆。


    裴黎氣得要跟裴忌斷絕血緣關係,嚎叫著:“他要入贅!他居然要入贅!”留在法庭解決後續問題去了。


    裴忌獨自在另一個房間消化悲傷。


    “正好我有事要找你。”艾梵對沈確說。


    “關於廢礦?”沈確問。


    艾梵點了點頭。


    之前談話時,他們一致認為沙金的走私很有可能與白沙星的廢棄礦坑有關。


    白沙星80%的土地都是沙漠,因為惡劣的沙塵天氣以及蠕蟲的影響,經常有大大小小礦坑廢棄。


    一旦廢棄,這些礦坑很快就會被沙塵掩埋,有的還會隨著白沙的流動而變換位置,甚至成為蠕蟲的洞穴。


    想要調查它們,非常困難。


    艾梵繼續說:“你上次提到了暗網,我順著查了查,有了一些發現。”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知道機甲黑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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