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疾馳在無人的鄉間小路上,將那些尾隨在身後的喪屍遠遠甩開。


    但隨著周圍的田野越來越稀疏,海肆也意識到小鎮可能就在前方。


    他拿起望遠鏡向遠處觀望,這才發現一輛失控側翻的大巴車堵在了路中間。


    幾隻瘦骨嶙峋的喪屍被壓在車下,張牙舞爪的揮動手臂。


    “看來得清理一下了。”


    海肆可不敢在有喪屍的情況下推著車過去,於是他便從背後取下氣動步槍遠處點射。


    在爆頭了可以看見的喪屍後,他決定徹底檢查一下大巴車。


    海肆收迴步槍後從腰間拔出砍刀,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向車輛走去。


    環繞車身轉了幾圈確認沒有喪屍後,他這才踩著車輪爬到了車輛上方。


    透過已經破碎的玻璃,可以看見裏麵好幾具被啃食的不成人樣的屍體。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讓這些屍體發爛發臭,基本上從外形分不清到底是普通屍體還是喪屍。


    “對不住了,下次記得選個好時候旅遊吧。”


    海肆舉起步槍將裏麵穿著旅遊團馬甲的喪屍一一射殺。


    可就在他剛剛處理完大巴車裏的喪屍時,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從駕駛位傳來。


    隻見被安全帶卡住的屍體突然鬆動。


    腐爛的腦袋直接從脖頸處斷裂砸在了方向盤上。


    “糟了!”


    還不等海肆跳下大巴,周圍田野裏遊蕩的喪屍突然被這聲喇叭吸引。


    它們紛紛朝著公路走來,有一些跑的快的喪屍早已逼近大巴車周圍!


    海肆隻能抄起家夥不斷射擊,盡可能射殺逼近的喪屍。


    好在這些喪屍智商有限,即便它們包圍了整輛大巴車也根本爬不上來。


    隻是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喪屍朝著大巴車湧來。


    海肆放眼望去,幾乎每個方向都被喪屍填滿。


    如果他不幸摔了下去,就算不被喪屍病毒感染也會被它們活生生咬死。


    “這下可就蛋疼了。”


    海肆按動著步槍上的加壓裝置,一邊為氣動步槍加壓一邊裝入鋼珠。


    隻是很快他就發現光是這些數量的鋼珠根本對付不了成群的喪屍。


    更別說要殺掉一隻喪屍至少需要三到四枚鋼珠,還得槍槍瞄頭。


    等到彈盡糧絕的時候又該怎麽辦?將大巴車拆了手搓彈藥嗎?


    不過好在海肆在離開安全區前帶了不少手雷以及雷管,身上正好帶著一枚。


    隻是一枚手雷頂多清理一個方向,他必須在爆炸發生後抓緊時間朝摩托車跑去。


    “深唿吸......深唿吸海肆.......不就是被喪屍包圍嘛,又不是第一次了。”


    海肆一邊調整唿吸一邊做好預備姿勢。


    就在他準備將手雷拔栓時,遠處一道車載喇叭聲卻在此時傳來。


    “車聲?”


    海肆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不知何時一輛綠色的郵政廂車朝著這邊駛來。


    在開到大巴車的車頭後,一位白發老人從駕駛位上探出頭來:“小夥子!我把它們引走後你就開著摩托車往前!我們鎮子上的郵局碰麵!”


    “好。”


    雖然不清楚這位老人的身份,但他的出現無疑幫了海肆大忙。


    很快這些喪屍便被郵政車吸引了注意力,紛紛離開了海肆的周圍。


    而白發老人顯然也是一名老司機了,一邊倒車一邊按著喇叭將喪屍引開。


    很快他就在遠處的交叉路口調轉車頭,將這群喪屍引到了遠離小鎮的深山老林裏。


    海肆也抓緊時間從大巴車上跳了下來。


    在手持砍刀殺掉了幾隻落單的喪屍後,他便匆匆推著摩托車繞過了大巴車殘骸。


    剛剛那個白發老人的話他也記在心上,於是馬不停蹄的朝鎮上駛去。


    抵達小鎮最外圍時海肆這才明白老人為什麽將喪屍引到遠離小鎮的地方。


    因為通往小鎮的道路僅有一條橫跨江流的大橋。


    要是將喪屍往鎮子上引,就會將唯一一條道路堵死。


    隨著海肆靠近,他發現整座大橋早已堆滿了鐵絲網、沙袋等防禦工事。


    幾具喪屍屍體掛在鐵絲網上,黑色的血液沿著手臂滴落到了地麵。


    從這些防禦工事的規模上來看,顯然小鎮還有不少人活著。


    就在海肆離開摩托車向前走去時,一支羽箭突然射向了他的腳邊。


    兩名手持弓箭披著偽裝服的獵人突然從掩體後鑽了出來。


    “別動!”


    海肆連忙舉起手解釋道:“我是活人。”


    右邊斷了兩根手指的獵人冷笑道:“嗬嗬嗬,我當然知道你是活人。”


    站在最後麵的獵人也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冷冷的說道:“有時候活人可比喪屍恐怖。”


    海肆聳了聳肩膀說道:“這話倒沒說錯,不過我真的沒有任何惡意,剛剛是一名白發老人為我解圍讓我往鎮上走。”


    兩人麵麵相覷,斷了手指的獵人這才罵罵咧咧的說道:“姓張的老不死真是聖母心泛濫,天天從外麵帶人!”


    “算了!你把武器放在地上我們自會處理,然後開著摩托車過去吧!”


    雖然獵人說的話很難聽,但是從他們表情上來看,顯然不是真的討厭那位白發老人。


    甚至很敬重他做出的決定,於是為海肆清理出了一條道路。


    海肆隻能老老實實將氣動步槍跟砍刀放在地上,駕駛著摩托車通過了大橋。


    來到鎮上後海肆又看到了油桶、沙袋、鐵絲網以及一些破車組成的防禦工事。


    不過這次在掩體後麵的,卻是一些老人和年紀不大的孩子。


    他們手持鋤頭和鋼叉,用警惕的眼神望著海肆,仿佛在看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物。


    海肆不禁吐槽道:“又懷念起了倒仙村的感覺,至少他們不用這種眼神看我。”


    但保險起見他還是將摩托車停在了鎮外,接著舉起雙手走向鎮門:“別緊張,我沒有惡意。”


    然而僅憑三言兩語並不能打消鎮民的警惕。


    恰好就在這時,之前負責引開喪屍的郵政車居然又開了迴來。


    郵政車身上全是血跡和黑色的黏液,看著有些令人膽寒。


    不過海肆注意到當鎮民看到這輛郵政車時,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嘎——


    車輛刹停在海肆身旁,那位慈祥的白發老人探出頭問道:“怎麽樣小夥子,沒受傷吧?”


    “沒有,謝謝你了老伯。”


    白發老人眯起眼睛,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


    即便臉上的皺紋堆積在了一起,但還是掩蓋不了老人憨厚的笑容:“嗬嗬嗬,這是我應該的做的,你的車就停在外麵吧,鎮上人不喜歡外來的,上我的車跟著一起進去吧。”


    就這樣在老人的幫助下,海肆這才勉強進入了小鎮。


    坐在郵政車的副座上,海肆這才看清老人的穿著打扮。


    一頂破爛反戴的遮陽帽、一張沾滿油漬的員工卡、一套皺巴巴的郵局工作服就是這位老人的全部。


    工作證上寫著老人的名字,姓張,名跬步。


    聽上去就是一個頗有文雅的好名字。


    海肆有些好奇的詢問道:“張老伯,您是在郵局工作嗎?”


    “是啊,工作了快四十多年了。”張跬步不禁感慨了一番。


    “話說小夥子,你叫啥名啊?從哪來的?”


    “海肆,常德市。”


    老人嗬嗬傻笑,就好像在講某種老掉牙的笑話卻依然捧場:“哈哈哈,不可能,那城市離這老遠了。”


    海肆也耐心解釋道:“我是坐船順著江流一路向東來到這的,隻不過半路沒柴油了。”


    以防萬一他還是隱瞞了艾麗婭,免得又生出什麽事端。


    張跬步聽完後也是嘖嘖稱歎:“坐船來的啊,現在的小夥子一個個可真是了不得,可惜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老死在鎮子上咯——我們到了。”


    來到郵局門口後,海肆眼尖的發現在路口拐角停著一輛髒兮兮的房車。


    “房車?”他突然覺得這輛車有些眼熟,隻是想不起在哪見到過。


    於是下車時海肆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那個張老伯,那輛房車也是鎮子外的人開來的嗎?”


    張跬步點頭說道:“對的,不過是個比你還年輕的小夥子從西邊一路開到這的,你很快就能見到這個優秀的孩子。”


    說完他便踢了踢郵局前麵的卷簾門喊道:“小七!開門咯!招唿客人啦!”


    一串腳步聲從裏邊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這麽快就迴來了嗎張老師?今天有在鎮子外見到活人嗎?”


    等會這個聲音.......


    海肆的記憶瞬間迴到了一個多月前,他剛從自己居住的城市逃出來的時候。


    隨著卷簾門緩緩打開,海肆跟另一頭說話的人同時愣在了原地。


    張跬步見兩人一副驚訝的模樣很快就明白了什麽,臉上露出樂嗬嗬的笑容:“咋的了?碰見熟人說不出話了。”


    海肆指著麵前這個初中生模樣的少年喊道:“你就是在加油站將房車開走的那個鬼火少年?!”


    “你就是那個背著jk喪屍自稱cs差點上大師段,還藏了兩顆手槍子彈的大變態?!”


    一時間兩人都處於懵逼的狀態,因為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這種地方見麵。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種叫做“緣分”的東西在作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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