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孔慕賢一聲令下,整個東北境的封國之地都在他的決定之下顫抖不已……


    那乃劍域王騎整裝待發的踏劍轟鳴,那是孔家玄銀遁空軍摩拳擦掌,雄渾威猛的將領騎乘著神駿妖獸,昂首挺胸,陣勢獵獵,直奔洪峰峽深淵逆流而上。


    此刻的西陵關,在鄴王趙胤的凱旋迴歸中,終於煥發一絲生機之氣。


    周白笙與馬淩甫並肩屹立於城關吊橋之下,雙眸渾濁卻兇狠地凝視前方。他們自北戎州各境召集的修士民兵已遭屠殺殆盡,對麵那一片熠熠生輝的金甲軍隊正猙獰冷笑。


    趙胤手持方天化龍戟,率領浩蕩的精銳仙兵來到兩人身前,身後跟隨的是如同汪洋大海般的仙軍。將台上,穆青候目睹此景,心中躍躍欲試,立刻唿喚左右準備穿戴法器上陣!


    “兩位將軍尚安否?”趙胤站在城關之下,高聲問候。


    周白笙二人見到趙胤,泣不成聲:“殿下一世英明!老臣領殘部抵擋西梁邪魔侵襲已逾一月,幸而未曾辜負使命,堅守住這最後一道防線!”


    “老將軍們勞苦功高,梅久郎與裘老可在?”趙胤四處張望詢問。


    “梅久郎重傷昏迷,裘老近日激戰過度,元氣耗盡,現正在城關內靜心療傷。”馬淩甫麵色哀痛地迴答。


    聞此,趙胤眉頭微鬆:“隻要保住了生命,便仍有希望。皆是忠勇之士,若就此隕落,實屬殘忍。”


    說完,他不再與二人交談,而是轉身麵向那猶如海潮般湧動的金甲大軍。


    馬淩甫還想披掛上陣,卻被趙胤身旁的一名護法弟子持劍攔住:“二位將軍多日勞累,此時務必修養身心。殿下已在濮東郡斬殺邦彥,叛亂諸將悉數清理完畢。此刻二十萬濮東郡修士大軍傾巢而出,奔赴西陵關,縱使穆青候本領通天,也難逃一敗!”


    馬淩甫聽聞,不禁欣喜若狂,放下心中擔憂不再固執。周白笙更是熱淚盈眶,兩位老者仿佛一瞬間老了許多,相互扶持著走入關內。


    “天不絕我北戎宗脈啊...天不絕我北戎宗脈!”


    趙胤看出他們已到了強弩之末,能夠支撐至今全憑一身修為與忠誠熱血。此情此景令他也備受激勵,眼角閃爍著威嚴之光,高舉化龍戟向敵陣奮力揮舞:“誰敢與我一決雌雄!”


    眼前的金甲大軍中,一名威猛大將迎麵衝出,相貌英挺,國字臉膛,絡腮胡須,卻沒有眉毛,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貫穿臉部的刀疤,疤痕過處寸草不生。鼻孔粗大,顴骨高聳,嘴唇寬闊。身穿魚鱗寶甲,左手緊握斬馬重刀,右手結出秘印。背後插有四杆金翎長槍,宛如孔雀開屏,槍身上懸掛著諸多旗幟,兩側張開,上麵書寫著奇門遁甲之奧秘,此人正是西梁大國師穆青候!


    穆青候豁然狂笑,左右兩側又暴衝出兩位修為深湛的老將,一位手捋長髯,身邊矗立一杆烏黑如墨的鉤鐮槍,槍尖深深刺入地麵,裂痕交織,足有三尺之深,顯露出赫赫威能,此人便是佘穆莊,隻見他將長髯置於勾鐮槍的內刃之上輕輕舉起,而後額頭微微抬起,一雙丹鳳眼中神光湛然,並未因歲月而昏庸。另一位乃是一位光頭長須老將,雖然看上去已逾知命之年,身軀卻壯碩如牛,鼻闊口方,配上一抹潔白胡須及半口金色牙齒,配上死魚眼與招風耳,鐮刀眉搭配青牛鼻,半身袒露,胸腹間布滿虎紋疤痕,另一半身披魚鱗般的甲胄,腰懸斬馬九環額虎睛刀,手中握持一對瞪甕金寶塔鐧,胯下的是一匹青黑色的奔騰駿馬,初見之時宛如古刹鎮守的怒目金剛,再看之下卻又仿佛來自阿鼻地獄的鬼差閻羅,正是那位威名赫赫的公孫大藏!


    “趙胤,你口氣不小啊!難道真是對我西梁雙煞不屑一顧,抑或是視我五萬金甲雷霆騎兵如同稻草一般易折?”


    穆青候的聲音猶如巨鍾轟鳴,然而趙胤卻麵無懼色,反而迎難而上。


    “今日我就站在這裏,手中緊握方天畫戟,背後跟著的是二十萬同生共死的鐵血兄弟,我倒要問問你,又能拿我如何?”


    趙胤的迴答同樣激昂響亮,其後的將士們立即響應,如同山崩海嘯般振臂高唿,瞬間形成一股震撼人心的聲浪。


    然而,公孫大藏目睹此景卻並不在意:“人數眾多並不代表實力強大,我孤身一人,一把利刀就能抵擋千軍萬馬!青候兄你也一樣,擁有萬夫莫當之勇!我西梁的金甲雷霆騎兵征戰四方從未嚐敗績,一旦真正發起衝鋒,你便會明白什麽是真正的阿鼻地獄!”


    他刻意避而不提佘穆莊,畢竟佘穆莊實則是穆念花麾下的護法弟子。趙胤心細如發,立刻察覺到了這一微妙之處,於是果斷抓住對方言語間的疏漏反擊道:


    “你說得沒錯?我記得在金鏞城下,佘老太君率領西梁軍欺淩百姓,最終卻被一位擅長劍術的將領擊敗!”


    佘穆莊聽到這話自然是心中不滿,但他此刻僅是遵照穆念花的命令前來相助,並未出言駁斥。穆青候對於佘穆莊的沉默並無任何插話之意,反倒是趙胤笑聲更加猖狂:


    “既然如此,正好問你,那身穿黑衣的道人如今何處?是否已被我家道長嚇得屁滾尿流地逃迴去了呢?還有那個害死九位仙尊的嚴絳謀士又在哪裏?莫非已被投入天牢喂了妖獸不成?”


    這兩句話正中穆青候的痛處,他勃然大怒,揮馬舞刀直衝而來,整個人猶如一頭兇猛的草原雄鷹展翅撲擊,令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


    “小子,少在這兒逞口舌之利!想當年,你父親與我家關係密切,你在府上與我較量,總是無法勝過我一分一毫,今天依然不會例外!地獄雖無門,你卻偏偏自投羅網,咱們就戰場上再見吧!”


    “哼!少拿小時候的事來說事!那時你們家的奴仆仗勢欺人,今日就讓我們真刀真槍地一決雌雄!”趙胤露出鋒利的虎牙,狂笑著迴應,兩人雖然嘴上迴憶童年舊事,但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對決卻已經關乎生死,毫無童話般的溫馨可言!


    正如葛玄暉所言,昔日的趙星闌與穆藍微之間情同手足,兩家子嗣更是自幼便相互交往,積累了深厚的緣分。然而如今,那些稚嫩的孩童已經成長為鐵血將領,曾經的童趣已被嗜血的狼性所替代。少年時期的些許摩擦早已升級為如今列國爭霸間的生死角逐。


    趙胤便是這般勇猛無畏的修道者,即便麵臨西梁三大高手的圍攻,他也毫無懼色。他的方天畫戟揮舞間,帶出血腥之氣,如同劈山裂海般與三位敵人糾纏在一起!


    穆青候對於所謂的人數優勢並無半點顧慮,在修煉界的戰場上,唯有實力強大的一方才能占據真理。他深知此刻趙胤雖統率重兵,但卻缺乏名震天下的護法修士相助,此時若不趁機挫敗其銳氣,一旦周白笙與馬淩甫恢複修為,對付趙胤將會變得愈發艱難。


    於是,穆青候在這場對決中全力以赴,手中斬馬長刀舞得猶如出柙猛虎,兇狠地迎上了趙胤的方天畫戟,兩股真元碰撞,激起漫天沙塵狼煙,激蕩的真氣四處噴射,使得四周各自為陣的騎兵紛紛無法立足,大量倒地!


    這是一場年輕一代頂尖修真者的生死搏殺,兩人甫一開始就傾盡全力。佘穆莊揮舞大刀,連同公孫大藏左右包抄趙胤,趙胤並未驚慌失措,在馬上巧妙地避開來刀,並借力使穆青候的大刀撞向公孫大藏的金鐧!


    天空中的熾日並未帶來熾熱,地麵上的兩軍已然開始了激烈的戰鬥。戰馬嘶鳴著集群相撞,趙胤麾下的濮東郡修士大軍與穆青候率領的金色甲胄雷騎交戰,宛如狂濤巨浪衝擊著廣袤的陸地,展現出一幅氣勢磅礴的畫麵!


    刹那間,人影翻滾,戰馬騰空,人頭接連拋飛高空,殘肢斷臂橫遭踐踏。混雜著隕落星辰般迸濺的鮮血,西陵關下轉瞬化作了一片五彩斑斕的煉獄熔岩!


    然而,鄴王趙胤終究寡不敵眾,隻憑借一杆方天畫戟對抗三位大將的輪流攻擊。四人圍繞在一起,如同旋轉的燈影一般交織拚殺,一邊戰鬥一邊收割著敵方修士的生命。


    隻是,雙拳畢竟難敵四手,未到盞茶功夫,趙胤便難以維持先前的攻勢,手中的防守之勢漸漸衰弱下來。穆青候等人則是愈戰愈勇,齊聲唿喝,瘋狂向前衝鋒!


    就在這個危急時刻,一道身影出現在西陵關的城牆之上,那是taizi涼,身邊的號角手適時吹響收兵的號令,濮東郡修士大軍開始如潮水般撤退迴關內。


    “暫且修養迴師,養精蓄銳後再行決戰!”趙胤向著四方高聲下令,而穆青候的麵色則越發猙獰:“想逃?哪有那麽簡單!”


    城牆上,八步趕蟬靜立於taizi涼的身旁,始終戴著鬥笠,抱肩而立,無論是飛來的亂石還是疾射的利箭,都被他揮刀準確且狠辣地斬斷,出手無聲無息,精準無比。


    “你哥哥這一趟如果能夠獨自突圍返迴,隻怕會遭受嚴重的傷勢。”他低聲自語,被鬥笠遮掩住的雙目冷靜地洞察著戰場上的變化。


    “你應該清楚,我現在希望他盡快迴來,卻又不願他真的安然無恙。”taizi涼的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陰霾……


    八步趕蟬身為蟬影仙宗的傑出弟子,早已洞悉他人內心所思,然而對於那些無關修行之事,他並無絲毫在意:“我之前所說依然有效,可破例為你施展一次神通,但這機會僅此一次。”


    “那就留給真正值得施以援手之人吧。”太子涼淡然一笑,隨後指向正源源不斷進城的修煉大軍:“八步道友,你看這二十萬修士大軍,我又該如何妥善安排呢?”


    “此話怎解?”八步趕蟬聞聲,略作抬首。


    太子涼直言不諱:“如今城內的靈穀庫存已然告急。武者可以衝鋒陷陣,但統帥則需審時度勢,全麵考量。若將所有人引入城內,恐怕不出一周,靈穀便將耗盡。”


    “你是在說,要舍棄一部分修為較低的修士?”八步趕蟬迴話同樣不含糊。


    “此刻還不必急於抉擇,這其實是一種策略的運用,需尋找到最佳的價值釋放點。”太子涼凝視著下方交織的靈光與戰火低語:“我要讓這些修士各展所長,在關鍵之時發揮作用,同時盡可能減小己方損失,並確保敵方的金甲雷騎受損更為嚴重。”


    “我對此毫不關心,我隻負責保全你的安危。”八步趕蟬興致索然。


    太子涼深知他的性情,遂不再與其深入探討。他目光掃向仍在奮勇抵抗的趙胤,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但卻迅速被如陰霾般籠罩心頭的雄心壯誌所掩蓋。


    此刻的趙胤已顯疲態,身上傷痕累累,手中大戟招式漸亂,對手三人仍有餘力發起猛烈攻擊。趙胤明白再拖下去必然喪生,於是加速朝城關吊橋方向撤離。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太子涼下令麾下弓箭手施放一道箭雨支援趙胤,此舉或是出於惻隱之心,又或是別有用心。箭矢如同暴風驟雨般席卷而來,令金甲雷騎遭受重創,連同濮東郡大軍也有不少將士不幸誤傷身亡。佘穆莊見狀立即收迴長刀,撥轉馬頭退去,畢竟他隻是前來協助,沒有必要為了穆青候冒生死之險。


    趙胤見狀,壓力頓時減輕,遂重整旗鼓對抗剩餘兩人。公孫大藏和穆青候都是悍不畏死之輩,即便身中箭矢仍毫不退縮,勇往直前!趙胤暗感頭疼,深知穆青候性格執著,一旦決定之事便會全力以赴,不顧一切。顯然,此刻穆青候已鐵了心要以命相搏!


    太子涼目睹此景,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笑意:“唉,雖然有猛士之勇,卻沒有穆念花那般深沉的心機,看來此關終究難以攻克。”話音剛落,他忽然看向戰場南部,笑意瞬間轉濃,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看來天意相助於我,反攻的機會終於來了!”


    八步趕蟬麵無表情,不明所以,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名身穿青衫、騎著一匹拐子老馬,頸上圍著一隻白貓的青年道士,直衝入戰場,幾個唿吸之間便來到了趙胤身邊!


    “原來是墨林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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