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目瞪口呆,穆念慈抿嘴淺笑。


    “我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歐陽刻補了一句,掉頭溜了,往營帳那邊小步跑去。


    日落西山前,行軍正待紮下營帳,又迎來一波獸潮。


    武人們照例排布好陣勢,殺得酣暢淋漓,隻見獸屍遍野,殘肢飛散,武人們歡聲一片,又采集到一批食糧了。


    可惜沒見到超大體型的怪獸,歐陽刻有些失望。


    對付集群異獸,這群武人也稱得上駕輕就熟了,閑時錢偉、柳征明等人還傳授一些格鬥技巧,近來遭遇獸潮,傷重減員的情形已然少見。


    反觀變異怪獸,除了嗜血好鬥的瘋狂衝鋒,在武人靈活機動的應對下,威脅性越漸勢微。


    但異蟲卻防不勝防,甲殼類昆蟲尤其令人頭疼,其中又以爬行類昆蟲威懾性最大。


    這晚紮營,不巧歇宿的所在位於丘陵砂地。


    如果在天然夯實的板結黃黑土地上紮營,則不虞有失,僅需防備營帳外部敵物進犯,行軍中這方麵有著完善的防禦機製。


    於是夜色下,篝火飄搖間,百多座帳篷裏外雞飛狗跳,人喚馬嘶聲不絕於耳,混亂之極。


    沙地裏拱出來的蟲子並不多,背生羽翼的更少,有羽翼的也多半用於撲騰前進,而不是飛行,飛在空中的蟲子可沒多少殺傷力。


    蟲子爬行速度快還在其次,人類手掌般的體格加上茂密的鋒利節肢,才是最令人頭疼的。


    歐陽刻最先察覺臥榻下的異動,喚醒諸女收起帳篷,再以銅哨通稟全軍敵情危急,這便分持火把與兵刃,對付沙地裏不時冒出來的蟲子。


    爬蟲體格哪怕大如西瓜,既已提起了警覺,那自是一刀一個毫不費力。


    爬蟲生相異常而又迥異,看似分屬不同的類目,相類似處在於,火紅的鼓脹雙睛比諸螢火蟲還要醒目。


    人多打起來就熱鬧,又能彼此壯膽,也便不以為懼。


    直至伊豆兒的三棱刺擊中一隻蟲殼,金鐵交鳴之聲刺耳,才引起了歐陽刻的注意。


    那是一頭咖啡色的圓弧狀巨型甲殼蟲,促狹的膠袋前四枚紅睛炯然生暈,於旁探出兩根近十公分的觸手耀武揚威,至少二十多隻觸腳密密麻麻,牢牢抓著砂地,顯得很是穩健。


    而橢圓形背殼所延,最長處直徑超過二十公分,那真是一隻大西瓜的體積了,隻是扁平狀身軀就沒那麽肥厚。


    移動起來不慢,看似相當敏捷,但伊豆兒每一擊均能命中它的背殼,怪蟲張牙舞爪的樣子,兩根深紅近黑的觸手卻成了擺設,又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厲害的格鬥能力。


    蘇娟鋼針脫手飛奪,叮的一聲輕響,命中了一根尖長觸手,也是不能破防的樣子。


    歐陽刻彎刀斫出,擊實背殼,火光下將怪蟲緊抵住沙地,元力到處,怪蟲竭力掙紮,卻絲毫動彈不得。


    “這玩意入藥,倒是一劑良方。”歐陽刻笑道。


    蘇娟蹙眉,不滿道:“總讓我喝藥,這個……這東西太也……”


    “太也惡心了點!”黃蓉跳著腳來到便搶答。


    “良藥苦口嘛蓉兒……”歐陽刻打趣道:“再說到五穀輪迴之道,也沒必要深思細究,也沒見你把自己餓死,對不對?”


    黃蓉“哼哼”兩聲,轉而指著那隻巨型甲蟲,問道:“這玩意要打死了才能入藥吧?”


    “活取肝髒,效用更佳。”


    歐陽刻淡淡一笑,收刀歸鞘,怪蟲卻未疾忙脫逃或暴起襲擊,四目中的紅芒逐漸隱淡,看起來死多活少的。


    其時各座營帳已然塵埃落定,異蟲從沙地裏拱出來,造成的恐慌不小,殺傷力卻若有若無,縱使被節肢劃傷或蟲口咬噬,進入血液的毒素隱約,些許微傷也多能無藥自愈。


    縫紉班那邊受到重重護衛的女眷,有座營帳裏出了點問題。


    那兒也冒出一隻磨盤大的怪蟲,婦孺恐慌的尖叫聲中,有個年輕女子在推擠下,不慎被怪蟲的節肢劃過纖細的小腿,腳踝往上半寸處,一隻腳就此離體而去。


    歐陽刻得訊趕到時,率先製服了怪蟲。


    年輕女子遭受如此重創,斷腿處血流如注,頭臉上也是汗下如雨,卻未悲嘶哭泣,連淚水都看不到一滴。


    隨行幾名弟子均心下暗讚。


    很堅強的女人。


    很堅強的女人看向這位主人,眼神與旁人無異,都是充滿希冀。


    歐陽刻的接骨療傷手段,看著就有些兒戲了。


    他拾起那隻跌開尺許外不大的腳,解下牢牢套緊的木屐,與斷肢處比對片刻,隨之貼合上去,便沉靜不動了。


    眾人還以為他是在矯正裂口位置,卻見須臾間,他已然鬆手,尾指在女子赤著的腳心輕輕撓了幾下。


    女子“嗬”的一下笑出聲來,眾人下意識發出“哦”的一聲,由於發音整齊,聲音在丘陵原野間遙遙迴蕩開來。


    “真是神話!”


    穆念慈由衷讚歎,與蘇娟、天雅等女類似,滿眼透著崇慕之情。


    黃蓉見了不禁撇嘴,也無話可說。


    以歐陽刻此時對枯榮之道的深入體驗,於天地元力的熟稔運用,隻消傷者非為當場即死,要挽救瀕危之狀的傷重患者性命,已然得心應手,接骨生肌引續經脈更不費吹灰之力。


    圍觀眾人還未及亂七八糟地歌功頌德,崇仰主人神妙仙法,便收知哨探傳訊稟報。


    有大股馬隊驅馳迫近。


    歐陽刻迎出去前,給岑繼雲使個眼色,做出“拿下”的手勢,隻見岑繼雲關切之意遠勝常人,便知這位最年輕的弟子動了春心了。


    無奈這個手勢做出來太過明目張膽,尤其手掌橫斬的動作姿態相當猥瑣,大家都看懂了,連那個斷肢接續的女子都看出來了。


    火光下她的臉紅得突兀,歐陽刻則尷尬得突兀,幹咳了好幾聲也沒緩過勁來,索性大義凜然地掉頭走開。


    就這麽一小會兒,來騎更近了,為首幾人遠遠的飛身下馬,牽著鞍轡大步走近。


    “我們是時空浪族集中營的巡使,途經貴地,還乞尊駕行個方便。”


    漢子三十六七歲模樣,麵上輪廓頗深,五官分明,身材高大,語聲洪亮,說話時抱拳為禮,言辭間談不上謙恭,好歹是個商量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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