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陳佩的死纏爛打,江危頭疼得不行:「我都跟你說了我沒錢。」


    陳佩伸手把江危往前推了一把,「你沒錢,你裝什麽呢?你會沒錢——」


    江危被推得往後打了一個踉蹌,可下一秒他發現有人在後麵接住了他,他迴頭一看,看到白岌正深深地看著他:「哥哥,你沒事吧?」


    江危搖了搖頭,白岌一步上前,伸手把江危護在身後,他捏著拳頭,滿眼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陳佩,:「你是誰?找江危幹什麽?」


    陳佩剛才跟江危拉扯的時候還一臉火氣,可看到白岌,馬上換了個笑眯眯的臉色:「你好,我是江危他後媽,小夥子長得真帥,你該不會是江危的男朋友吧——」


    陳佩話還沒有說完,站在白岌身後的江危眼底劃過一抹涼意,沉聲道:「白岌,你先迴去,這不關你的事。」


    白岌迴頭,看著氣得嘴唇在微微顫抖的江危,他眼眸接連閃爍了好幾下,道:「好,那哥哥我先走了。」


    陳佩看著白岌遠去的挺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又偏頭一看,看到沉著臉的江危,挑了挑眉梢:「哎!你老實告訴我,剛才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他這穿著打扮看上去挺有錢的——」


    江危語氣非常不好地打斷了她的話:「不是!你到底想幹什麽?」


    陳佩怒氣沖沖道:「我也懶得管他是不是了,你先給錢,其他都好說!」


    江危:「我都說了我沒錢,你到底要我怎樣啊?」話語裏滿是無奈與酸楚。


    陳佩抿了抿嘴唇,「你弟弟在學校被別人打傷了,傷得很重,現在住院,需要很大一筆錢。」


    江危想到自己上次連自己喜歡的衣服都沒有買下來,現在卻被陳佩這麽壓榨,內心緊了緊,他垂下眉眼緩了緩眼眶的熱意,抬頭問:「為什麽不叫出手打他的人給醫藥費?」


    陳佩聞言噎了一下,閃爍了一下眉眼,道:「是他先動手打的別人,別人不找他賠醫藥費都不錯了。」


    江危:「那找爸要,反正我沒錢。」說完偏頭往路邊的綠油油的大樹望去,不去看陳佩。


    陳佩聞言臉色黑下來,罵道:「你哪那麽多問題啊?你是怎麽做人家哥哥的,都大學了,弟弟住院了也不願意支援點醫藥費,你爸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喝酒,一分錢都沒賺到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每天那些討債的找上門來,沒找到你爸就開始砸家。你們父子沒有一個好東西,這家我真的是沒法待了,嗚嗚嗚~」她說完伸手重重地拍打著大腿。


    江危知道這是陳佩慣用的技倆,每次她叫江危給錢,江危不給,她就輪番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而且他懷疑如果他今天不給錢,陳佩要追著他到寢室裏,今天讓白岌碰到這件事本來就已經夠尷尬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家的事。


    江危在心裏無聲地嘆了口氣:「要多少?」


    陳佩一聽這話,眼裏登時閃著精光:「不多,一萬,一萬就夠了。」


    江危打開手機把錢轉了過去,「錢轉到你卡上了,以後沒事別來學校找我。」


    陳佩看了看手機銀行卡的金錢數額,笑著說:「不找了,不找了,我就說嘛,你肯定有錢。」


    江危冷著臉,徑直越過她,往前麵走去。


    陳佩拿到了錢,心滿意足地迴去了。


    火熱的陽光下,江危腦子思緒亂飛,腳步打飄地往前走。


    晚上,迴到寢室,宿舍裏麵沒有一個人,他猜想白岌可能知道他家的事,不想理睬他了吧。


    花灑的水打濕了他的頭髮,繼而潑灑著他的臉龐,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是分離的。麻木地洗漱了一下,他把換下來的衣服丟在盆子上,他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他不想動手做任何事情,衣服明天早上起床後再拿到洗衣房洗吧。


    江危聽別人說過,洗澡是可以放鬆心情的,可是為什麽他洗完澡感覺內心更加焦灼不安,感覺自己有些唿吸不暢,心髒就像被人狠狠揪著一樣難受。江危伸手抓了抓胸前的衣服,可是還是沒有緩過來,他連忙把範青給他開的藥拿出來。


    江危把藥吃了之後,就在床上躺下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睡不著,睡著睡著眼淚在不知不覺之中早已經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打濕了枕頭。


    他一時間感覺內心的痛苦值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他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麽對待他如此殘忍,讓他出生在一個酒鬼賭鬼的家庭裏,雖然平時老爸經常打罵他,但是他想,至少還有媽媽陪著他;可是,後來媽媽也走了,不要他了,媽媽走的那天,他哭著跪在地上求她不要走,可是她還是走得那麽毅然決然,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無望;再後來,老爸又娶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叫陳佩,剛開始她對他還算好,可是後來陳佩跟老爸有了一個新的孩子,名字叫江熄,陳佩的一門心思都放在江熄身上了,對江危的態度也變得越來越惡劣;江危從小就知道自己跟正常人的性取向不一樣,他喜歡男生,終於他在高中的時候遇到了崔澤,那是個陽光開朗暖心的人,後來他們在一起了,可後來崔澤甩了他,可沒想到再次見麵崔澤那個人渣居然那樣子欺負他。


    江危本來以為自己要再黑暗中繼續踽踽獨行下去。可是很慶幸,他看到了一抹陽光,他遇到了白岌,雖然平時白岌脾氣不好,但是不得不說白岌是他在這人生二十年裏遇到的對他最好的人,也是給他最多溫暖的人。於是他很自信地認為這是一抹隻灑向他的陽光。可是,後來他發現原來老天爺給他開了一個玩笑,白岌是有女朋友的人,原來他是別人的太陽,並不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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