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衣裳。”


    王悍指向一條印花長裙,解釋道:“這叫做流雲裙,能顯身材。”


    “穿上它,女性的曼妙身姿將盡展無遺。”


    “先生,這豈不是令人害羞的裙子?”許雁娘無奈一笑,“既稱為流雲裙,必有其道理。”


    “流雲裙尚可,遮掩住女子的部分肌膚。”


    “但這短短的裙子,天下有幾人敢穿?”


    王悍早已預見到女性們的反應,既然敢於製作,他已經構思好如何將其展現於世。


    當前的挑戰在於,如何讓眼前的女子們接納這種新式樣。


    成衣的誕生旨在開拓市場,提高青雲商鋪的聲譽。


    更何況這種創新並無技術難題,極易被仿製。


    王悍必須在其他成衣坊反應過來之前,率先賺得盆滿缽滿,實現自己的願景。


    “這叫做千層雪裙。”


    王悍指著白色短裙說:“在故鄉,少女們最為鍾愛這種裙裝。”


    “那……”沈淩秋遲疑道,“千層雪裙裏還要穿褲子嗎?”


    “若穿上褲子,豈不是失去了千層雪裙的韻味?”


    嚴格來說,王悍要製作的是一套學妹製服,隻是考慮到這個時代的社會風氣,特意將千層雪裙的裙擺延長了些許。


    “隻可惜暫時無法製作出黑絲襪,否則定能在大乾王朝引起轟動。”


    王悍不再向雅各布國王解釋,而是指向最後一件衣物說:“你們都對那兩套華服讚不絕口,可為何對女子必備的內衣卻視若無睹呢?”


    “這……”


    許雁娘驚詫不已。


    她鼓足勇氣,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還沒我的手掌大,這樣的東西真能穿嗎?”


    “這叫做內衣。”王悍肯定地說:“其實就是你們所知的肚兜,隻不過我設計的內衣,更加貼合肌膚,能令女子的曲線更加優美。”


    “內衣與那兩套華服相配,才能完美呈現女性的體態之美。”


    聽著王悍的解說,眾人紛紛啞然。


    沈淩秋的目光尤為異樣,心中暗想:“夫君為何總能構思出這般奇特的物品?他對女子的了解,竟如此深入嗎?”


    王悍不禁愁眉不展。


    一件內衣就引起如此大的反響,日後倘若再創造出更富有情調的物件,豈不是要被誤解為異類了?


    不行,必須轉變他們的觀念。


    他轉頭望向沈淩秋問道:“娘子,你現在這身裝扮,在練功時是否感到束縛不適?”


    “啊?”沈淩秋驚唿。


    即便是豪放的江湖女子,也無法應對王悍如此直接的問題。


    她一時語塞,索性扭過頭去,眼不見為淨,也就無需迴答了。


    “雁娘,你坦誠告訴我,做家務時,是否有負擔的感覺?”


    許雁娘麵露尷尬,可惜在這個時代,女人們都隻用肚兜,再豐滿的曲線也被緊緊包裹,幾乎不留痕跡。


    “我……我……”


    許雁娘害怕得快哭了,無助地看向萬戰斧尋求安慰。


    “沒事的,雁娘。”


    萬戰斧寬慰道:“先生並無惡意。”


    “嗯。”許雁娘鬆了口氣,點頭又搖頭,“胸衣也可以……反正就是……沒有感覺。”


    “冬天還好。”


    王悍沉聲問道:“那麽夏天呢?裹得如此緊,不會覺得悶熱不透氣嗎?不會生痱子嗎?”


    “長久如此,恐怕會有胸悶唿吸困難的情況。”


    “雁娘,我隻是問你,有這種狀況嗎?”


    王悍急於一錘定音,希望身邊的兩位女子能盡快接受他的創新衣物,因此語氣顯得有些嚴厲。


    許雁娘受驚不小,忸怩地躲到萬戰斧身後。


    “糟了。”王悍心中一沉。


    如果連身邊的女人也無法接受。


    那些外界的人又該如何對待?


    想要引領潮流,豈非成了空談?


    正當王悍憂慮之際,身後傳來沈淩秋堅定的聲音:“夫君,我有過那種困擾。”


    “娘子,你……”王悍心懷感激。


    “夫君,穿上這個小物件,你說的那些問題就不會出現了嗎?”


    王悍清楚沈淩秋的身材,即使放在未來,也是超級模特級別的。


    如果她穿上現代的內衣,必定會展現凹凸有致的曲線,前後曼妙。


    他立刻揮手示意,“我保證不會有那種情況,這樣吧,雁娘先將衣物製作出來,多做幾件,試過之後就知道效果了。”


    指望許雁娘已經不現實了...


    看起來,唯有依靠沈淩秋的力量了。


    這些衣物的樣式太過奇異,即使是許雁娘在縫紉時,也常被它們的創新所震撼,臉頰泛紅,不敢正視。


    幸好她的手藝快如疾風。


    經過一整天的努力,終於完成了一件魔法長裙,一套巫師製服,還有三套神秘內衣。


    王悍打算挑出一套作為展示樣品,其餘的,則送給沈淩秋和許雁娘各一件。


    “大人,全部完成了。”


    許雁娘羞澀地詢問:“這樣的衣物,會有何人願意購買呢?”


    “嗯……”


    王悍略作思考,輕聲道:“廖艾,每種款式帶一套送到魔法市集,讓若曦展示出來。”


    “如果遇到好奇之人,你便引導她來見我,由我親自解釋穿戴的方法和益處。”


    “大人,這樣不會……泄露秘密嗎?”廖艾有些憂慮。


    “問題不大。”


    王悍抬頭瞥了一眼天空,日暮西山,黑夜即將降臨。


    “許沽兄在附近守護,帶一兩個人進來應該沒問題。”


    “更何況,見過我真實身份的人寥寥無幾,誰能斷定我就是那位神秘的暗影織者王敬生呢?”


    當他在魔法花船上吟唱時,也算是在公眾麵前露了麵。


    幸運的是,


    那是在夜晚,視線本就模糊。


    加上魔法花船遠離河岸,就算有人察覺到王悍的大致輪廓,也無法清晰記住他的麵貌。


    再者,


    會購買的大多是女性,這類人容易被說服。


    王悍隻需幾句貼心的勸說,就能打消她們的疑慮。


    廖艾不再猶豫,立刻帶著成品服飾奔向青雲商鋪。


    淩州城的夜晚璀璨熱鬧,成衣店即使在夜晚依然營業。


    可惜的是,自從紫雲坊和紅衣坊光顧之後,店鋪就再無客人上門。


    張若曦覺得等待不是辦法,正考慮是否要提前打烊。


    突然,她聽見廖艾的唿喚聲,“若曦小姐,大,大人讓我送新衣來了。”


    “新衣?”張若曦一躍而起,“廖艾,大人還有別的吩咐嗎?”


    “大人叮囑,若有顧客對新衣感興趣但又心存顧慮,可讓她來找我。”


    “感興趣卻又不敢買?難道大人的衣服有毒?”


    張若曦抿嘴輕笑:“廖艾,你打開,我先瞧瞧。”


    “不不不……”


    廖艾連忙搖頭,“小姐,你得做好準備,大人製作的衣服……有些非比尋常。”


    “嗬嗬嗬……”


    門外響起一陣嫵媚的笑聲,“我倒很想知道有何與眾不同之處。”


    兩人抬頭,驚訝地發現紫雲坊的瑤姬與身著紅裙的柳如眉並肩而來。


    “二位姑娘怎會同行呢?”


    張若曦深知兩人並不和睦,午間為了買新衣,幾乎爭執起來。


    無論柳如眉看中哪款,瑤姬都要來一件。


    最後,柳如眉厭倦了這爭鬥,留下讓張若曦幫忙挑選的話,約定晚上派人來取。


    整個白天,店鋪都在忙碌此事...


    每一艘繁花飛舟在夜晚才會迎來最多的客人,兩位如明珠般耀眼的少女,竟撇下盛況,親自來到店鋪挑選獨特的服飾。


    顯而易見,她們之間已萌生了比美的念頭。


    “若曦姐,人家是急不可耐想要穿上青雲閣的新裝呢。”


    瑤姬善解人意,幾句甜言蜜語便拉近了與張若曦的距離。柳如眉一如既往,保持著淡雅而冷峻的氣質。


    “抱歉了。”


    張若曦歉意地微笑:“還沒完全完成,不然明日我親自給二位送過去如何?”


    “無妨,無妨。”


    瑤姬灑脫地擺手說:“剛才不是說這些新衣都是先生親手裁製的嗎?若曦姐,快讓我們瞧瞧吧,我都等不及了呢。”


    既然是經營店鋪,誠意之作當然要公之於眾。她們二人是淩州城的名流,一旦穿上王悍設計的最新服飾,必定能迅速提升店鋪的名聲。


    “廖艾。”


    張若曦吩咐道:“你把新衣展示給姑娘們看看吧。”


    “這……”


    寒冬之中,廖艾卻冒出了一身冷汗:“姑娘,可能不太合適。”


    “你是什麽意思?”瑤姬對張若曦柔聲細語,見廖艾猶豫不決,立刻麵露不滿。


    “難道我瑤姬沒資格欣賞先生的作品嗎?”


    “不是的,不是的……”廖艾連忙擺手,“我隻是擔心會嚇到兩位姑娘。”


    “隻是一件衣物,還能嚇到我?”瑤姬輕笑著:“你盡管打開,就算嚇到我自己,也與你無關。”


    一旁的柳如眉雖然沉默,目光卻始終落在廖艾手中的木盒上。


    顯然,她也充滿好奇。


    “那,那我就打開?”廖艾求助似的看向張若曦。


    “打開吧。”張若曦笑道:“如果先生的作品不佳,我們就自留好了。”


    “嗯……”


    廖艾見勸說無效,毅然咬牙,打開了木盒。


    嘩啦一聲。


    瑤姬眼快手快,立刻抽出了一件。


    巧的是,她取出的正是王悍精心製作的“霓裳”。


    “這,這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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