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提趙元德父子在牢中的恩怨情仇。


    王悍迴到客棧後,迅速分析了當前的局麵。


    首要之事,便是收迴店鋪和宅院。


    雖被趙元德侵占,但他沒有地契,縣衙頂多沒收店內財物,店鋪依然控製在他手中。


    王悍隻需持地契去縣衙辦理手續,即可順利取迴。


    縣衙耽誤了不少時間。


    午後,王悍帶著彥喜、馬純元等人悠哉出發。


    “聽說了嗎?趙元德被捕了。”


    “什麽?趙元德不是三大富豪之一嗎?”


    “沒錯,據說得罪了南竹先生,你知道南竹先生吧?就是寫《臥雲》的那個文人。”


    “這樣啊,僅僅得罪了南竹先生就被抓了?”


    “聽說南竹先生背景非同一般,連縣令都對他恭敬有加。”


    “乖乖,以後咱們遇見南竹先生得謹慎些,可別招惹他。”


    街頭巷尾,南竹先生懲治趙元德的故事傳得沸沸揚揚。


    作為當事人的王悍卻有些無奈。


    雖然他主導了對付趙元德,但後續許多計劃都沒派上用場。


    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僅憑一塊令牌就解決了問題。


    “以後有機會,得找個閑職掛著,不為別的,就為了唬人。”


    王悍心中隱隱期盼。


    上午的事讓王悍辦理店鋪手續時未受刁難,連愛收黑錢的小吏都不敢接王悍讓人遞過去的銀子。


    “姑爺……哎呀,不對,先生,店鋪就要收迴了,你怎麽還愁眉苦臉的?”


    迴程路上,馬純元見王悍一臉憂鬱,不禁問道。


    “先生我心中頗感失落啊。”


    王悍背手站立,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為什麽呢?”


    “趙家垮台後,留下了不少產業,比如明翠閣,那可是盈利極快的生意。”


    “確實如此。”馬純元附和:“妓院就像搖錢樹,如果我們也能開一家,賺的肯定比青雲藥酒更多。”


    “想什麽呢?”


    王悍笑著責備:“那種賺錢的行當,會輪到我們嗎?”


    這正是王悍感到困擾之處。


    明明看到趙家的產業利潤豐厚,卻無法直接接手。


    原因無他。


    缺少後台支持他運作。


    別看徐知春對他殷勤有加,一旦涉及自身利益,態度就不會那麽友善了。


    談話間,眾人來到客棧門前。


    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在那裏。


    “少爺,是,是毒寡婦。”馬純元興奮起來。


    毒寡婦雖讓人畏懼,但容貌極美,多看幾眼也是種享受。


    “大驚小怪,一點定力都沒有。”


    王悍撇了撇嘴。


    此刻,車簾掀起,張曦若身著淡紫色長袍,行走間盡顯高貴氣質。


    “南竹先生,又見麵了。”


    “我沒心情作詩。”


    “先生誤會我了。”張曦若淡然一笑,從懷裏取出一份房契,遞給王悍。


    “這是……”


    “縣令大人一直在煩惱如何處理明翠閣。”


    張曦若的聲音輕柔:“畢竟,我已經有了鳳鳴院,再添一個明翠閣反而難以管理。”


    “我就趁機向縣令大人提議,讓南竹先生來經營明翠閣,縣令大人對先生的詩才十分敬佩,立刻點頭同意了。”


    “你的意思是……要將明翠閣送給我?”


    像明翠閣這樣的場所,不僅牽涉背景,所需的資金也極其龐大。


    以王悍手中來自洪振山的銀票,實在是杯水車薪。


    “不是賣。”


    張曦若笑道:“是贈送,希望南竹先生不要拒絕我和縣令大人的一片誠意。”


    明明是王悍撿了個大便宜。


    但在張曦若口中,仿佛是他幫她和徐知春解決了大難題。


    這個女人真是會做人。


    說話得體,還懂得進退。


    王悍眼中閃爍光芒,毫不猶豫地接過銀票,“那就多謝二位了。”


    “哪裏,哪裏。”


    張曦若微微點頭,“不打擾南竹先生了,奴家告辭。”


    目送張曦若的馬車消失在塵土中,馬純元和彥喜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先生,我們……成了明翠閣的主人?”


    馬純元滿心羨慕。


    剛才還在討論妓院難開,轉眼間,他們就擁有了明翠閣。


    關鍵是別人主動請王悍接收。


    這是何等的天賜良機?


    王悍深深地吸了口氣,展開手中的地契,隻見其上清晰地標注著交易金額,“五幹兩白銀。”


    “這份人情,真是厚重啊。”


    盡管王悍並不想通過抄襲詩詞獲利,但看著徐知春和張曦若的成功,他恐怕不得不重操舊業,再次成為文抄公。


    罷了。


    “送到眼前的便宜,不撿才是愚蠢。”


    王悍隨即轉身,帶著彥喜和馬純元朝明翠閣行去。


    與以往的喧囂不同,此刻的明翠閣顯得格外冷清,門口還有幾個士兵駐守。


    勾欄中的女子,包括雲媽在內,都在大廳中顫抖,無人知曉自己的未來會怎樣。


    最憂慮的莫過於雲蝶,王悍為她創作的詩詞讓她在縣城聲名鵲起,甚至有向外縣傳播的趨勢。


    原本以為,能借王悍之力擺脫困境。


    然而轉瞬之間,她的老板遭抄家,連同她們這些雇員,都被一同變賣。


    “命運多舛”,這四個字,似乎正是為雲蝶量身定做?


    雲蝶低垂著頭,麵紗下滿是哀愁。


    突然……


    門外傳來一陣喝斥。


    “站住!”


    士兵擋住了門口的人群,“明翠閣已被查封,今日不營業。”


    王悍毫不猶豫地亮出身份,“我是這裏的主人!”


    “原來是南竹先生……”


    士兵們裝作才認出王悍,恭敬地鞠躬,“不知先生是否需要我們兄弟協助?”


    “不必了。”


    王悍取出一兩銀子,不動聲色地塞到士兵手中,“拿去給兄弟們買茶喝。”


    “先生,這怎麽使得。”


    “拿著。”王悍麵色一沉,“我送出的錢,從不收迴。”


    “那……”士兵遲疑片刻,“多謝先生,祝先生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告辭!”


    大廳之內。


    雲蝶悄悄抬起眼,想要看清新主人的樣貌。


    終於,士兵們離開了。


    一張充滿書卷氣息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


    “南竹先生?”雲蝶驚喜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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