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環秘密會議階段持續了近一周,龍天勝匆匆返迴了龍家駐地,龍天平則抓緊每一個機會向所有上環有關的人員打聽會議相關的消息。二人都顯得憂心忡忡,卻未問起張家的事情。


    上環會議終於結束,大部分先賢返迴了上環,包括管家,資深侍者和部分先賢在內的少量人員則留在了皇家禮儀學院擔任學期末考試的評考官。


    高年級的考試率先結束,結果不盡人意,隻有一位學長被蘭鐸家挑選為負責座駕的下級侍者。另有一位來自華夏的學姐拒絕了龍家的邀請。


    這樣的結果讓人失望,連老師們都顯得有些沮喪。下環的考試還未開始,倒是朱時雨老師先接到了韓德家的再次邀請。朱時雨老師才卸任韓德家的女管家迴到皇家禮儀學院任教不久,再次受到邀請,完全出乎意料,這讓時雨老師顯得頗為猶豫。


    阿芙羅拉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一來,她最近和張冉的關係改善了不少,不再像從前一樣劍拔弩張。在和妮哈談心之後,她終於鼓起勇氣和張冉麵對麵的進行了一次真誠的談話。阿芙羅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強烈的自尊、好勝和妒忌蒙蔽了雙眼,完全沒有看到張冉的氣質、天賦和藝術造詣。


    仔細迴想,雖然因為某些原因,張冉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家庭,甚至很少提及過去的學習和生活。但以張冉的能力和表現,即使她並非來自名門望族,像自己一樣有龐大顯赫的家族在自己身後,但顯然也擁有良好的家庭環境,以及華夏最為精英的教育。


    “雖然學習的是藝術類專業,但我怎麽能忘了要考上華夏兩極,世界最好的高等學府之一的舊都大學,首先要從華夏殘酷的高考中拚殺出來呢?那種考試環境,可是泛華夏地區之外的所有學生都望而卻步又心悅誠服的。”阿芙羅拉暗暗思索。


    雖然說不上有多親密,但至少在這次敞開心扉促膝長談後,張冉和阿芙羅拉對彼此都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張冉本性溫柔謙遜,之前的冷淡完全出於對阿芙羅拉種種挑釁的防衛和迴應。阿芙羅拉熱情驕傲,對張冉有足夠深刻的認識之後,完全承認了這個來自華夏的姑娘,不再擺出處處爭強,盛氣淩人的架勢。


    二人雖說不上多友好,至少也算擁有了同班同學之間應有的情誼。


    再者,列夫叔叔離開學院的時候,再三叮囑自己放心,同時也表明她所傳遞的來自星且家的信息非常重要且及時。想必無論之後發生什麽事,烏裏揚諾夫家族都有信心也有能力做出最好的應對。這讓阿芙羅拉放心了不少。


    王爾始終從旁觀察,既看到了阿芙羅拉與張冉的關係好轉,又看到了她的能力與野心。阿芙羅拉多次企圖接近張冉這位神秘的同學,王爾始終不太給麵子,隻是一味地向著張冉,表現得非常明顯。這讓阿芙羅拉又氣又惱。這位少女二十幾年高貴而又驕傲的人生中,總是別人向她示好,追求她的男孩數不勝數,大多數她都不會正眼的瞧上一眼。單單眼前這個神秘,有些粗鄙,有的時候好笑,有的時候討厭,卻又隱藏著強大能量的青年,對自己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無論自己使出什麽手段擺出什麽態度,都難以拉近和他的關係,始終對自己冷眼相待,十分疏離。


    直到最終考試日的前一天,張冉和阿芙羅拉再度在食堂與王爾相遇。


    王爾正在吃一盆番茄魚湯,紅色的湯汁順著胡子滴到了領結上。


    張冉看著有點邋遢的王爾,無奈的歎了口氣,用餐巾抹了抹王爾的嘴。阿芙羅拉也實在看不過去,一把扯掉了王爾鬆鬆垮垮的領結拍在了旁邊的桌麵上,轉頭對張冉說道:“張冉,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麽邋遢?”


    張冉笑了笑,沒有迴應。


    王爾看了阿芙羅拉一眼,轉頭對張冉說:“明天等著看龍老頭的笑話,古方家給你發個邀請,咱們就準備迴家了!”


    張冉瞪大了眼睛:“試還沒考完,你就知道古方家會邀請我?再說,古方家邀請我,我是拒絕還是接受,接受了豈不是要去上環,又怎麽能迴家啊?”


    王爾聽的頭大,擺了擺手,又低頭喝了口魚湯:“哎呀,張媽你就別管那麽多了,不用操心,我說能走就能走,明天你就知道了。”


    一旁的阿芙羅拉聽的羨慕嫉妒恨,捏緊了刀叉,自顧自的吃起盤子裏的東西。


    王爾看了看阿芙羅拉,又問張冉:“最近你們關係不錯啊?”


    張冉點頭:“畢竟是同班同學。”


    王爾“嗯”,了一聲,又笑嘻嘻的看著阿芙羅拉。


    阿芙羅拉被王爾看的不自在,放下刀叉,拍了下桌子:“看什麽看?”


    王爾依舊笑嘻嘻的:“阿姐,聽說你想去星且家?”


    阿芙羅拉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接著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阿姐是什麽?”


    一旁的張冉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輕拍了一下阿芙羅拉的肩膀:“你別管這個家夥,你叫阿芙羅拉,王爾取你名字的第一個字,管你叫阿姐,和我的張媽是一個意思。”接著轉向王爾:“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阿芙羅拉瞪著王爾:“你!”


    王爾搖搖頭:“這有什麽不正經的,她名字太長。”王爾指著阿芙羅拉說道:“阿姐你考慮一下去星且家當音樂老師唄?教星且小鳥和他的鳥弟弟拉拉小提琴手風琴什麽的。”


    說完,王爾比了個拉手風琴的動作,唱了兩句自己改了歌詞的國際歌:“起來,饑寒交迫的小鳥。起來,上環二傻子星且。”唱的有些壓不上節拍。


    張冉一邊笑一邊用筷子頭敲了下王爾的腦袋:“喂,不要亂改國際歌啊。”


    阿芙羅拉也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對王爾說道:“那倒是挺好,隻要星且家邀請我我就答應,雖然我更想去星且工業。”


    王爾歪著頭想了想:“你統計學,邏輯學和管理學成績怎麽樣?”


    阿芙羅拉迴想了一下答道:“管理學是超格,另兩門是優秀。”


    王爾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那空島語和古空島語呢?選修了麽?”


    阿芙羅拉點頭迴應:“選了,空島語是超格,古空島語是尚可。你問這些幹嘛?”


    王爾嘿嘿一笑:“看看你能不能去星且工業啊。這麽看起來,還行!”


    阿芙羅拉不屑的白了王爾一眼:“我能不能去又不是你說了算。”


    王爾微笑迴應:“要不你求求我?看看我說了算不算唄?”


    阿芙羅拉瞪眼看著王爾,露出了一副看到了蒼蠅的表情,接著對身邊的張冉說道:“這家夥,居然讓我求求他?他瘋了吧?”


    張冉歎了口氣,又用筷子頭敲了下王爾:“你就別欺負阿芙羅拉了,你到底能不能和星且工業的人說上話?”


    王爾揉了揉頭:“能啊,但是我就想讓她求求我。”


    阿芙羅拉瞪著王爾,看了許久。把刀叉往桌上一拍,這次聲音十分響,引得周圍的同學一陣側目。看的出,阿芙羅拉是真的生氣了。阿芙羅拉站起身,對王爾行了個正禮,全然不顧周圍人投來的目光:“好!王爾!我阿芙羅拉·烏裏揚諾夫就在這裏真誠的懇求你,我想去星且工業!”接著,阿芙羅拉重新坐迴位置,指著王爾又說道:“明天,星且家的人要是沒邀請我,咱們走著瞧。”


    王爾裝出一副又享受又害怕的樣子:“哎呀,阿姐,別這樣,開個玩笑,還真生氣了,小氣鬼!”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阿芙羅拉沒有心情再繼續吃飯,氣衝衝的端著自己的盤子去餐食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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