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手裏的半個巨無霸掉在了地上的一攤水裏。


    王爾低頭看了看,覺得有點惡心,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黑暗中,他伸手摸了摸旁邊的盒子,原來剛才的半個巨無霸已經是最後的半個了。


    王爾覺得好餓,餓得發狂。“啊,我要把自己吃掉了”王爾咕噥了一句。


    他渾身赤裸,在黑暗中爬到房門口,伸出手,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幅畫麵,外麵燈火通明,自己打開房門,就這麽赤身裸體的出現在門外的張夕麵前。張夕紅著臉捂上了眼睛,那個叫風鈴的瘋女仆向自己扔過來一把菜刀,管家老張和小馬對著自己的身體指指點點。


    王爾哆嗦了一下,縮迴手,迴身抽走了床上的毯子,簡單裹住身體。悄悄將門拉開一道縫隙。外麵一片漆黑,顯然現在是深夜。


    王爾舒了口氣,偷偷透過門縫看了看門外,門外有個大紙箱子,還有一口巨大的高壓鍋,鍋裏透出牛肉的香氣。


    王爾伸出手,偷偷摸摸地把紙箱子從門縫裏拉了進來,接著又把手臂伸出門縫,準備把鍋也拉進房間。


    一隻小手握住了王爾的手,王爾哆嗦了一下。他知道,這是張夕的手。


    門外傳來張夕的聲音:“王爾,你沒事吧,我好擔心。”


    張夕的手心,王爾的皮膚是如此幹枯,熱得像一團火焰,清晰可觸及的血管讓人感到心驚。


    王爾輕咳了一聲:“沒事,閉關,渡劫呢,再等我五天就出關,不,四天。”


    張夕依舊緊緊握著王爾的手。


    王爾隻得再次說道:“鬆手吧,我真的沒事,你再不鬆手我就要餓死了,你趕緊迴去睡覺。”


    張夕鬆了手,王爾迅速將鍋拉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一片漆黑中,張夕靠坐在牆壁旁,輕聲說道:“對不起,讓你痛苦了,對不起,謝謝。”


    四天之後,王爾如約走出了房間。張夕難以按捺內心的激動,一把抱住了王爾,就這麽抱了一會,又尷尬地鬆開了。


    王爾沒什麽變化,就是瘦了不少,脖頸,臉頰和額頭上還有幾根青色的血管隱隱可見,顯得有點嚇人。


    王爾已經不需要再吃那麽多食物了,午餐時,王爾一口都沒吃風鈴準備的土豆燉牛肉,倒是吃了一大盤炒西蘭花。


    風鈴邊撤去王爾的盤子,邊在王爾身邊小聲嘀咕道:“你幹嘛不多歇一天再出來,你現在這個樣子太醜了,不要出來嚇人好麽。”


    王爾笑了笑:“我早出來一天,就早一天去空島找張冉。”


    風鈴皺著眉頭:“那你也不該讓夕小姐這麽擔心,而且你確定你身體這樣沒問題?”


    王爾點點頭,摸著吃飽的肚子:“放心,我恢複得很快。”


    當天晚上,塞拉飛送來了大河內。張夕瞪大了雙眼,看著大河內和王爾一起走出張冉的房間,下了樓。


    “大河內先生?”張夕驚唿,接著轉向王爾:“你怎麽把大河內先生也找來了?”


    王爾點了下張夕的額頭:“之前不是都說了大河內好用啊,沒他咱們怎麽去空島?他可是行走的空島通行證啊。”


    “為什麽?”張夕疑惑的問道。


    “你自己都說了,空島王後都來看他了。”王爾答道:“這貨有自由往來空島的豁免權,我們可以當他的掛件。”


    張夕問道:“都安排好了?”


    王爾點頭:“都安排好了,明天就出發。”


    張夕難以按捺興奮的眼神,我馬上就去收拾東西。


    王爾摸了摸下巴:“東西別帶太多,咱們可不是去旅遊的。”


    風鈴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她已經換下違和的黑色長褲,重新穿起了黑白兩色,打理得一絲不苟的標準女仆套裙:“小姐,我幫你。”


    小馬和老張也張羅著要開始收拾東西。


    王爾搖搖頭:“隻能去三個人,咱們訂的小破船隻能坐三個人,我,大河內,還有誰?”


    張夕毫不猶豫的迴答:“當然是我。”


    風鈴率先表示:“小姐,太危險了,我替你去吧。”


    小馬隨後表示:“風鈴,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還是我去吧。”


    張夕示意大家不必再爭:“拜托各位照顧好家裏,必須是我去。”


    大家都知道不可能說服張夕,隻得作罷。


    第二天,張夕很早就收拾妥當,提著一隻輕巧的小箱子等在了小客廳中。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外套,束腰馬褲和棕色皮靴,顯得十分幹練。


    然而直到日上三竿,王爾才睡眼惺忪的下了樓。


    風鈴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小姐等你很久了,你在幹嘛?”


    張夕看到王爾更像“以前的王爾”了,臉頰上和額頭上凸起的青色血管也不再顯現,似乎還胖了一點,倒是十分開心,忙對著生氣的風鈴說道:“沒關係,他才痊愈。應該多休息。”


    王爾斜眼看著風鈴:“看看你們家小姐多會說話,再說了,我起早了沒用啊,機票還沒醒呢。”


    風鈴“哼”了一聲,轉頭走進了廚房。


    直到眾人吃過午飯,大河內清川才迷迷糊糊的下了樓,他看了眼王爾:“你怎麽不叫我?”


    王爾看著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早上我叫你的時候你知道你自己說了什麽麽?你說明天再叫你。”


    風鈴不悅地看著大河內狼吞虎咽的吃過了早午飯。


    才準備送小姐出門,小馬已經將車停在的宅邸門口。


    王爾一拍腦門:“我忘了說了,飛機就停在你們家房頂上呢。”


    張夕把自己的小箱子放在地上,驚訝的看著王爾:“什麽時候的事?一點聲音都沒有。”又看了看風鈴和老王,房頂……怎麽上去呀。”


    終於,眾人從通往房頂的維修通道爬梯子登上了房頂。一架雙旋翼小飛船正停在這裏,戴著墨鏡的駕駛員手裏正拿著一個保溫杯,嚼著一塊餅幹。


    看到有人上來,飛行員從夾克的兜裏掏出了一個小屏幕,看著王爾,大河內清川和張夕一一對比,然後重新將小屏幕塞迴胸前,打開了機艙門。三人先後進入機艙,飛行員熱情的招唿道:“歡迎登機,這裏是飛熊號,我是機長龍小武,張夕小姐比照片上美麗多了。”


    張夕狐疑的看著王爾:“你給了人家一張什麽照片?”


    王爾做了個鬼臉,沒有迴應。


    駕駛員龍小武再次開口:“那麽請各位係好安全帶,牢牢的把自己和行李綁在座位上,注意衛生,抱好自己的桶,老乘客請協助第一次乘坐的乘客。


    張夕看到副駕駛位上的大河內沒精打采的係好雙層安全帶,從自己的麵前撿起一個桶,抱在了手上。


    張夕也係好了兩層安全帶,他旁邊的王爾已經把她的小箱子用安全帶牢牢固定在了地上——她是唯一一位攜帶行李的乘客。


    沒有窗戶完全封閉的機艙門關閉了,機艙內的燈亮了起來。


    龍小武再次開口:“那麽,請問我們選擇哪個空港停靠呢?下環港?自由港?還是貝克雷港?


    王爾把地上的紅色塑料桶塞到張夕手裏,對飛行員說道:“黑港。”


    龍小武愣了一下:“對不起,本船不停黑港。”


    王爾嘿嘿一笑:“怕被打劫?放心,訂船的那位,你也認識吧?他在黑港等著呢,沒人敢劫他。”


    張夕看到駕駛位上的龍小武哆嗦了一下。龍小武歪著頭思索了片刻:“好吧,我覺得還是不要惹災星大人不高興比較好。”旋即開啟了一堆古怪的按鈕和拉杆。


    龍小武恢複了充滿活力和熱情的聲音:“那麽,目標黑港,準備出發,五,四,三,二……”


    張夕剛想詢問邊上的王爾,桶是幹嘛用的,突然一陣眩暈和反胃,低頭將早飯和午飯一點不剩的吐進了桶裏。


    王爾在旁邊哈哈哈的狂笑著。


    張夕想抬起頭罵王爾一句,卻止不住嘔吐。無暇抬頭。


    前排的大河內似乎已經很習慣了,還在嘔吐的間隙不停對著自己噴著什麽香香的噴霧。


    張夕把臉埋在桶裏。隻聞到自己嘔吐物的氣息,不知不覺吐出了更多。


    終於,眩暈和反胃減輕了,張夕一手捂著自己灼痛的喉嚨,痛苦的對王爾說到:“你……為……什麽……不……早點。”


    說字還沒出口,王爾開心的喊了一聲:“到啦。”


    艙門開啟,空島——一個全新的世界,展現在張夕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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