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王爾張冉一行人慢慢悠悠溜達到末明湖邊的廣場。臨時舞台已經搭好,湖麵的燈光也如節日般全部亮了起來,不少水麵保安正乘著小艇在湖麵來迴穿梭巡邏。大多數同學還在舞會流連,此刻草坪上的人不算多。


    王爾張冉等人找了個側對舞台靠前的位置坐下,將正對舞台的空地留給想要狂歡,享受肢體碰撞揮灑汗水的人們。


    舞台上有幾位工作人員正在調試燈光和設備。


    高和平四下張望,疑惑地問道:“沒看到後台啊,西平周天他們在哪準備和候場呢?”


    眾人紛紛左顧右盼起來,旋即搖頭。


    隨著宴會逐漸漸入尾聲,前來草坪準備觀看演出的學生越來越多,夜空下的末明湖畔變得嘈雜了起來,草坪上三一群五一夥散落而坐的學生越來越多,逐漸變得擁擠,隻有中心的狂歡區依然空空蕩蕩,不少學生甚至帶了熒光棒。


    高和平指了指一群綁著頭帶手持熒光棒的低年級學生,為首的一個男生抱著一塊巨大的燈牌,上麵寫著‘張夕張夕天下第一’,眾人哈哈地笑了起來,張冉甚至害羞得雙手捂住了臉。高和平一邊笑一邊拍著大腿不停說著:“好羞恥啊。”


    不知過了多久,草坪上的射燈緩緩變暗,舞台上的燈光全部熄滅,音箱中一聲尖利的失真吉他劃過夜空,草坪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唿聲。


    隻見末明湖麵一圈燈光亮起,中心慢慢出現一個燈光映照的金色漩渦,漩渦逐漸擴大,最後竟然從湖中升起一座舞台,北美聯邦的開場樂隊正在其上,失真吉他與鼓點交織的節奏隨著舞台的上升逐漸變快,直至舞台完全升起的瞬間達到頂峰。


    草坪舞台的射燈亮起,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支整齊劃一的小型弦樂隊。樂隊成員全部由身著黑色燕尾服和黑色禮服長裙的少男少女組成。古典的弦樂和激烈的金屬搖滾交織出奇妙的音符,湖上舞台的樂隊成員被腳下的通道緩緩傳送向草坪的主舞台,到達主舞台的瞬間,樂句戛然而止,身著紅色西服的主唱緩緩向觀眾鞠躬:“《序曲》結束,《亞尼多賽騎士》開始。


    直至音樂停止,王爾才聽到旁邊的田星星和劉小詩正興奮的不停大喊:“慕斯,是慕斯樂隊。”草坪上,不少人站了起來,穿梭在人群中的誌願者正將狂熱分子從其他觀眾分離出來,趕向草坪中間正對舞台的狂歡區。


    王爾沒有聽過這支樂隊,坐在他左邊的張冉大聲的在他耳邊解釋——隻有大聲的喊出來,才能蓋過狂躁的搖滾樂與狂熱觀眾們的聲浪:“慕斯樂隊是星星和小詩最喜歡的樂隊了,目前在舊浪和穩石兩家華夏和北美權威媒體的榜單上人氣排名分別是第五和第二。他們的成員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組樂隊,已經出過六張白金唱片了,他們的主唱和貝斯手目前都在耶爾就讀,應該是這次的特邀開場嘉賓。”


    王爾右邊的高和平大聲地喊著:“我也喜歡慕斯,他們是我覺得現場最棒的樂隊,沒有之一。”


    慕斯樂隊的演出直接將狂歡的氣氛推向了頂點,隨著兩支曲目的結束,舞台上的通道緩緩移動,將慕斯樂隊再次傳送向湖麵。舞台緩緩下降,慕斯樂隊消失在湖麵,隻剩下熱烈的掌聲和觀眾們狂熱的歡唿聲在黑暗中悶燒。


    一聲明亮的小號再次劃破夜空,王爾和高和平不約而同的說出了樂隊的名字:“默樂隊。”這是目前舊浪新人樂隊榜的冠軍樂隊,四名成員分別來自舊都電影學院和新都音樂學院。這是一支十分特別的樂隊,樂隊中沒有吉他手,取而代之的是兩把小號,嘹亮的小號作為銅管,比起同為吉他的弦樂器更加突出了低音區的貝斯,他們的鼓手從來不使用底鼓,將整個低音區都留給了貝斯,隻用軍鼓的鼓手和兩把小號產生了奇異的化學反應,帶來了獨特的聽感。


    王爾和高和平第一次接觸這支樂隊時,他們還是一支遊走於新都和舊都各大livehouse的半地下樂隊。隻用軍鼓的鼓手是佟西平的同門師弟,技術和佟西平同樣出眾,讓王爾不禁感歎佟西平和他這位師弟的老師簡直是鼓手界的鬼穀子,徒弟一個一個都這麽牛,幹脆就叫“鬼鼓子”老師算了。


    貝斯手的技術和樂感更是公認的優秀。佟西平帶著王爾和高和平來給師弟捧場,第一次演出就深深震撼了王爾和高和平,這支新人樂隊毫無青澀感,對各種風格都是駕輕就熟,曲目之間更是大開大合,像過山車一般調動著觀眾的情緒。王爾信誓旦旦地表示這支樂隊三年內不火,他就把係裏琴房所有的鋼琴都舔幹淨。


    果然,在推出第一張專輯的一年後,樂隊便以火箭般的速度躥紅,直接來到了舊浪新人樂隊榜的冠軍位置,不少樂評人都稱他們是十年來技術最優秀最有想法的樂隊。


    一段悠揚的小號結束,貝斯和軍鼓加入,複雜但不高深的演奏技法迅速地讓現場觀眾的情緒達到了最高點,他們演唱了樂隊首張專輯的第一首歌《戰爭》。


    連很多沒有聽過這支樂隊的北美聯邦的同學都大聲的歡唿了起來,狂歡區的人們正隨著節奏瘋狂地甩著頭。一曲結束,沒有絲毫間歇,曲風突變卻不突兀地轉到了他們的另一首歌《和平》,兩首的風格差異之大讓現場很多觀眾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直接楞在了原地。


    高和平一臉震驚地看了眼王爾:“他們怎麽做到的。”


    王爾沒有理他,滑稽地看到了緊貼在狂歡區的後方,身高過於顯眼的空島那位紅發女巨人正站在那裏,滿臉的驚愕。


    她的旁邊,光頭小蘿莉坐正騎在一位男仆的脖子上,勉強和不算頭發的女巨人一邊高,雙手滑稽地凝固在空中,表情好像突然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


    這是一首極度悲傷的歌曲,歌詞寫的是在毀滅世界的戰爭結束後,世界上最後一位幸存者,迎來了永恆的和平,在世界上的最後一顆樹木下,孤獨地死去。


    現場的歡唿聲逐漸平息,草坪上變得雅雀無聲,狂歡區的人們大都楞在了原地,王爾看到旁邊的張冉偷偷擦了擦眼角。


    一曲結束,同樣的毫無預兆,樂隊再次切換到了一首狂熱的曲目。這是一首王爾沒有聽過的歌,歌詞十分荒誕,寫的是一隻被禁錮的貓,逃出了鋪滿貓糧卻沒有自由的地牢,在夜幕籠罩的城市中奔跑,重新找迴了一隻貓的驕傲。觀眾的情緒再次被推向了高潮,仿佛剛才瞬間的寧靜從未存在過。


    隨著舞台緩緩沉入湖中,觀眾中爆發出一浪接一浪的歡唿,王爾看到很多觀眾似乎是扔出了手中的熒光棒,不過大多數熒光棒都掉落在了草地主舞台上。不知哪位臂力驚人,真的將熒光棒隔著舞台扔進了湖水中。這根飄在湖麵上的孤獨的粉色熒光棒十分紮眼,不久便被湖麵上負責安全的工作人員開著小艇過來撈走了,草坪上爆發出一陣笑聲。


    接下來是北美聯邦的同學們表演的搖滾京劇和交響京劇,台下的氣氛不太熱烈,狂歡區空了大半。華夏同學的傳統京劇倒是獲得了不少好評,一段改良的傳統劇目《智取威虎山》和一段古劇目《三岔口》倒是收獲了許多禮貌的掌聲。


    終於,演出進入了後半程,終於輪到了張夕的樂隊出場,張夕身著一身紅黑相間的繁複長裙,首先在搖滾樂隊的改編伴奏中演唱了一段經典歌劇《卡門》中的《哈巴涅拉舞曲》。接著是一首來自二十世紀末的哥特金屬樂隊誘惑本質的《天使》。


    緊接著又是一首來自二十一世紀初風靡全球的瀛洲女歌手席那蘋果的代表作,最後是一首主唱前不久剛剛於超過百歲高齡去世的華夏老牌樂隊——舊衣服樂隊的《我要問你什麽是探戈》。隨著舞台緩緩下降,張夕鞠躬謝幕。


    演出還算成功,王爾看到狂歡曲中一群張夕的狂熱粉絲正揮舞著熒光棒,跳著整齊劃一的奇怪“廣播操”。


    張冉也對妹妹的唱功深感驚訝:“我都不知道小夕歌唱得這麽好,這麽多相差甚遠的聲線,都以她自己的方式處理得這麽好。”


    王爾附和道:“樂曲中間的銜接也處理得很老道嘛。”


    張冉笑了笑:“多虧了西平,編曲這邊大都是西平處理的。”


    王爾感歎道:“老鼓手了老鼓手了,銀河鼓神名不虛傳。”


    高和平也在一邊附和道:“不愧是西平,就是穩,老現場了老現場了。”接著衝著王爾壞笑了一下:“你看,我不用在你開的酒吧說相聲了,樂隊湊齊了,主唱鼓手貝斯都有了。”


    張冉一臉疑惑:“你們在說什麽?”


    王爾和高和平默契地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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