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都大學藝術學院的院長、音樂係的係主任、張冉的父母,還有兩名機關的工作人員和一位身著棕色軍裝的軍人此刻都在副校長辦公室中,校長李明義此刻還在空島學院訪問。


    張冉所在的聲樂班班主任站在走廊裏,他的級別不足以出現在會議室中。


    張冉的母親淩晨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一直在掩麵哭泣。


    父親張雨宙坐在旁邊一手搭在夫人的肩上,一手攥緊了拳頭,臉上寫滿了憤怒。


    在旁邊坐著的是兩位機關工作人員,一位身著藍白製服的眉頭緊鎖,另一位穿著白襯衫和藍西褲的麵無表情。


    藝術學院的院長搬來了兩把椅子,正和旁邊彎著腰的音樂係主任小聲討論著什麽。


    辦公桌的旁邊那位軍官站得筆直,從他的肩章可以看出他是一名上校。


    副校長隋義滿臉堆笑,正在對張冉的父母說著一些諸如已經在聯係高家和喬家,一定會把人找到,先不要著急之類的廢話。


    砰,鎖著的辦公室門發出了一聲巨響,門鎖從微微斷裂的門板上彈開了,鐺啷啷地掉在了地上。


    辦公室裏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張冉的母親淩晨甚至停止了哭泣。幾位坐著的人被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裏,隻有軍官挑了挑眉毛,似乎隻有他想了想,到底是什麽人以什麽樣的力氣踹開了這辦公室的實木大門還崩掉了門鎖。


    外麵的班主任愣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伸著一隻手,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想說什麽。


    隋副校長幹脆擺了擺手,示意班主任不要說話了。


    進來的是一個學生,王爾。王爾徑直走到穿軍裝的人麵前:“我要見郞庶玉軍官,或者你帶我去找他。”


    王爾麵前的軍官皺了下眉:“哪個部門的?”


    副校長隋義厲聲斥責:“學生,你哪個係的,誰讓你進來的?”


    王爾沒理隋義,直接對軍人說:“六處”,軍人的臉上抽搐了一下,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音樂係的係主任對隋副校長說:“是我們係的學生,王爾,最後和張冉在一起的就是他。”


    轉過頭又對王爾說:“王爾,這兩天你哪去了,怎麽都找不到你,你同學說你沒迴宿舍,還以為你跟張冉一起被帶走了,你家裏怎麽也聯係不上。”


    張冉的父母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王爾。


    王爾轉過頭,走到張冉的父母麵前,看著張冉的父母,麵無表情地說道:“叔叔阿姨,不好意思,你們放心,我會把張冉找迴來的。”說完迴頭又走到了軍官那邊。


    張冉的母親淩晨再次情緒失控,掙紮著要站起來,指著王爾嗬斥道:“你帶迴來?你憑什麽帶迴來。”


    旁邊張冉的父親張雨宙趕緊伸手拉住了要撲向王爾的淩晨。


    王爾頭也沒迴,盯著打電話的軍官。軍官的表情很微妙:“他要跟你說話。”


    王爾:“開免提。”


    電話那邊是一個慵懶的男聲:“王爾?你找我?”


    王爾嗯了一聲。


    “幹嘛不自己給我打電話?”


    “生氣,手機摔了,沒買新的呢。”


    電話那頭的人噗嗤笑了一聲,趕緊又咳嗽了一下:“啥事?氣成這樣。”


    王爾很生氣:“笑你大爺,抓人去。”


    “抓誰?”


    “高喬,高家的孩子,他媽是什麽喬三奶奶。”


    對麵頓了一下:“你惹他們家幹嘛?”


    “高喬把我同學帶走了,不知道從哪弄了倆假“空島人”,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給他糊弄了。我同學叫張冉,趕緊給我帶迴學校來。今天帶不迴來我可就真火了。”


    對麵似乎有點認真了:“真生氣了啊?多大點事,還弄倆假空島人,高家喬家不是都和空島有聯係,弄假空島人什麽意思?得了,事我讓人去辦,人我讓人去找,我現在去你那。”


    “別過來,煩你,把人給我找迴來,今天找不迴來,我就自己找去。”


    “唉你放心吧,我還是過去你那,你別激動。”對麵掛斷了電話。


    屋裏鴉雀無聲,事情似乎一瞬間發生了轉機。


    軍官收起了電話:“同學,借一步說話。”王爾和軍官走出了辦公室,留下一屋子錯愕的人。


    兩人的談話進行了許久。


    日頭已經有些偏西了,進來的時候二人身後多了兩名身著棕色軍服的軍官,聽聲音就是剛才電話那頭的人,朗庶玉。


    這人一臉胡茬,還留著個小馬尾辮,要不是穿著軍裝,吊兒郎當的,一點都看不出軍人的樣子。王爾似乎在罵他,聲音很大,時不時克製不住說出句髒話,緊跟著又迴頭向最開始的軍官和另一名女軍官說句:“對不起,忍不住罵街了。”


    看得出被罵的軍官很尷尬,兩人進屋的時候這位軍官正在對王爾說:“幸虧我機智,把思雨小姐姐帶來了,要不你指不定得把我罵成啥樣呢。”


    一行人進了辦公室,王爾嘀咕了一句:“你去說。”


    留著馬尾的軍官站在辦公室中央,和大家匯報:“人已經找到了,我戰友正在帶人往迴趕,從新都迴來,估計十二點之前就能到,請各位放心。”


    又轉過頭問王爾:“你現在就去局裏?”


    王爾陰沉著臉說:“等張冉迴來,見著人我再走。”


    隋副校長饒有興趣地看著王爾,似乎在琢磨眼前發生的一切,見馬尾軍官走到了他跟前,忙站起身和軍官握手:“這位長官,您好您好,請問怎麽稱唿?”


    軍官和副校長握了手,很老練的樣子:“鄙姓郎,您叫我小郎就好,我剛來的路上致電貴校李校長,他知道沒事了,說後麵的事您能處理好,就迴去開會了。”


    隋副校長掂量了一下剛才的握手,這個軍官看似吊兒郎當,但是手很硬,而且在幾處特別的地方長滿了老繭,這是長期持槍練習射擊的人才會有的特征,看來不簡單。


    “多虧郎長官您幫忙,我替學校的領導們感謝您和您戰友,後麵的事我會好好處理,不知道另外一個涉事的學生高喬怎麽樣了?之前聽王爾說什麽假空島……”


    人字還沒說出口,便被郞庶玉打斷了:“高喬已經嚴重違法,目前已經被我們控製了,因為涉密,軍隊這邊會和地方政府有關部門協同處理,學校按規定處理就可以了,人恐怕是不會迴學校了。其他的事情您無需多問。”


    隋校長忙道:“那高喬的父母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郞庶玉微微一笑,卻帶著一絲冷意:“人是從他母親喬家那邊抓的,他母親自然是知道的,至於他父親那邊,我們也知道您和他父親關係不錯,後續的事相信您會處理好吧?”


    隋校長忙點頭稱是,似乎也不願意再多談及與高喬父親家的關係,靠在自己的座椅上閉目養神,似乎在思考該如何與高家交涉。


    張冉的母親想說什麽,被丈夫張雨宙攔住了,張雨宙親自開口問道:“冉冉沒事吧?”


    郞庶玉忙轉頭對張雨宙說:“據我同事說令千金一切安好,沒有受傷,隻是受到了一點驚嚇。”


    王爾似乎更加陰沉了,低沉而又清晰地說了句:“張冉有事,你們都得有事,他們都得完蛋。”


    所有的人都清楚地看到背對著王爾的郞庶玉哆嗦了一下,繼而又微笑著迴答起眾人的問題,沒有人再看王爾,沒有人想看到王爾現在的表情。


    喬家大院,喬三奶奶喬連芳,喬二奶奶喬連路,喬大奶奶喬連榮以及大奶奶的兒子,高喬的表哥龍欽,還有喬家主事大爺的公子喬必佑此時正坐在大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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