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節,少年風華正茂,又是一年春花爛漫時。


    ……


    數十年前的某一天,上古聖賢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人類的生存方式和世界格局。


    沒有哪個國家可以抵抗空島的力量,甚至沒有發生戰爭,所有的人類就承認了這支淩駕於所有國家之上的勢力。


    人們不知道這些上古聖賢是人類還是外星人,因為他們和自己外觀相似又有極大不同。


    不知道他們到底用的是什麽科技,竟然在能源、交通、外交等方方麵麵改變了自己的生活。


    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來的,他們想要什麽,他們接下來還要做什麽,還會發生什麽……


    人們竟然就這樣在懵懂之中順理成章地接受了自己世界的變化,也出現了許多依附空島的利益集團。他們有些擁有著特權,在地上肆無忌憚。


    ……


    隨著舊都大學一樹樹桃花的盛開,新的一學期開始了。


    階梯教室內,藝術學院音樂係的同學們正在上課。王爾趴在課桌上睡得迷迷糊糊,或許因為早上體育課剛剛進行了五千米長跑測驗,或許因為別的什麽原因,王爾渾身劇痛,在過窄的課桌上睡得渾身難受。


    感謝體育老師不殺之恩,體重超重的同學還可以少跑一千米,王爾勉強夠了個邊兒,雖然有點丟人,好歹少跑一點是一點。


    樂理基礎對於王爾來說沒啥可聽的,至少現階段不成問題,賈老師上課是出了名地嚴,沒人敢翹課不來不說,不認真聽都不行,還要求男生一個挨一個都坐在教室前半截。


    所幸音樂係器樂班,聲樂班,指揮班,作曲班,外加一個隻有四個人的視唱練耳班都得來上這課,人不算少。


    王爾來得還算早,搶了個還算湊合的位置——靠近教室中間,男生女生交界的一排,走道邊兒上,趴著睡覺。


    然而還是被賈老師發現了,頭發花白的賈老師是位一絲不苟瘦瘦高高的中年紳士,上課永遠西服筆挺,襯衫領帶,十分優雅。


    此刻賈老師邊講課邊向王爾的方向靠近。王爾邊上的好基友佟西平看出賈老師來者不善,是衝著王爾這邊來的,趕緊捅了捅王爾。


    佟西平雖然也是超重團的一員,少跑了一千米,跑完也差點虛脫了,但佟西平沒敢趴桌上睡。


    王爾被佟西平捅了下,晃了晃,沒醒,被賈老師優雅的一粉筆頭打醒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不知所措,臉上還有個大大的紅印,不少同學竊笑出聲來。


    賈老師瞪了王爾一眼,說道:“那這個問題就王爾同學來迴答吧。


    王爾一臉懵,邊上佟西平低著頭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句話:“讓你解釋黑板上的詞。”


    王爾不愧是視唱練耳班的,耳朵好使,趕緊推了推眼鏡看黑板。“cantabile是如歌的,grazioso是優雅的moderato中板,andamtte行板。”


    “很好”,賈老師的表情稍微緩和,眼睛不再瞪得那麽圓了,“挑其中兩個,列舉一個作品示例。”


    王爾思考了片刻:“木可夫斯基,《如歌的行板》。”見有的同學笑了起來,又補了一句:“我說的是《d大調弦樂四重奏》第二樂章。”


    賈老師點點頭擺擺手:“很好,請坐吧,其他同學有什麽可笑的?”笑聲停止了。


    賈老師剛要繼續說話,樓下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吸引了同學們的注意,不少同學交頭接耳小聲說起了閑話。


    賈老師皺了皺眉,拍了拍手:“有什麽可討論的?認真聽課!”賈老師輕輕咳嗽了一聲,見有的同學還在說話,指了指教室最前麵的鋼琴說道:“我要點一個同學上來彈一段剛剛兩個標記的樂段了,有同學自願演示沒有?”


    這一招很靈,教室頓時裏鴉雀無聲,很多同學低下了頭。


    “大周天,你來。”賈老師點名了,大周天心裏嘀咕了一句,嘿,賈老師今天跟我們宿舍的過不去?點完王爾就點我。


    音樂係有兩個周天,男的是大周天,女的是小周天。


    大周天扭扭捏捏地往台上走,賈老師皺著眉對他說道:“磨蹭什麽。”大周天很尷尬:“賈老師,我吧,是拉大提琴的,不會彈鋼琴。”全教室的同學哄堂大笑,氣氛很是輕鬆。


    突然,階梯教室的門“砰”的一聲彈開了。笑聲戛然而止,短暫的沉寂後,又被交頭接耳的聲音替代了。


    踹門進來的人叫高喬,身後還跟著一個傻大個,高李壯,高喬的跟班。


    這高喬算是學校一霸,走後門上的舊都大學商學院對外關係特別班,舊都大學在全國也是排名前二的頂級院校了,可不是凡人交點錢就能走後門進來的,但凡能用非常手段進來的,家裏關係肯定不一般。


    這商學院對外關係特別班基本就是個後門班,家裏都是有點路子的。


    自從“空島”降臨之後,世界格局劇變,這世界上就剩下這麽幾個大國。


    能和任何一國做進出口貿易還能靠資源把孩子送進這舊都大學特別班的,要麽是手腕厲害的大門閥,要麽也得是本國的高級人物,一般老師都不敢得罪這幫小祖宗。


    這對外關係特別班的宿舍都是單獨一棟樓。其他所有院係的學生都是四人一間的標準宿舍,隻有這特別班的學生住的是四室一廳的套間。


    他們宿舍樓的門口還專門有個立體停車場,裏麵隨便開出來一輛都是價格七位數的豪車,更有不少限量版定製版,甚至在別的地方都見不到。


    就在這麽一個嚇人的班裏,大一入學第一天,這高喬第一次自我介紹還是把班裏其他同學都嚇著了。


    高喬上台就說:“老子叫高喬,我爸姓高,我媽姓喬,所以我叫高喬。”全班同學哄堂大笑。


    高喬沒當一迴事,緊接著甩出一句:“我媽就是喬連芳喬三奶奶,和“那邊”做生意的。”


    說完,還頗為戲劇的慢慢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天花板,暗示空島。


    高喬這句話說完,立刻沒人笑了。


    至於後麵那句,“那麽我爹的名字,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你們也不配知道。”雖然不好聽,可是也沒人敢生氣了。就算有,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這喬家是新都最有勢力的家族之一,到喬三奶奶這代,家裏四個閨女,按家譜排到連字輩,三女就是這喬三奶奶喬連芳。


    全因為這喬家是和天上的“先賢”們做生意的,這可比和其他那些地上國家做生意的高了不知幾個級別。


    能搭上喬家,這幫同學也值了。還真就有個不要臉的傻大個高李壯,本名李壯,愣是自己改姓了高,說是在學校裏就是高喬高少爺的管家司機兼保鏢。


    高喬倒也就罩著李壯,李壯最討厭別人叫他壯壯,體育係有個練短跑的同學老管李壯叫壯壯,李壯打不過,愣是被高喬開車把腿撞折了。


    本來一顆好苗子,未來的新星,就這麽被高喬毀了,到現在人都還在醫院裏。


    人家家長肯定是不幹,鬧到校長那去了。居然不知道被高喬家用什麽手段擺平了,隻給了李壯一個形同虛設的記過處分,留校察看。


    高喬愣是連個警告都沒有,還是每天帶著他的狗——高李壯,沒事就在學校裏亂轉悠。


    高喬踹門進教室,看都沒看賈老師一眼,路過老師身邊的高李壯甚至還撞了老師一下,要不是大周天及時扶住,賈老師險些摔倒。


    這高喬和高李壯在學校裏也算是掛了號的學生,一般老師也不敢惹,其他同學基本上也都認識這倆貨,能躲著就躲著。


    賈老師拍了拍大周天攙扶他的胳膊,整了整衣服,拉了下領帶,看得出有些緊張,不過還是皺著眉問了一句:“同學,你來這幹什麽?”


    高喬頭也沒迴,甩了句:“蹭課,怎麽著,老師您不歡迎?不歡迎您可以找我們院長或者隋義副校長去,他批準了。”


    看得出賈老師很生氣;“行,我下課就去找隋副校長,你既然是來上課,就好好找地坐下聽講。”


    高喬似乎有點驚訝,迴頭看了眼賈老師,冷笑了一聲:“嘿,老頭,挺牛呀。成,我這就找地坐下。”


    說完高喬徑直走到王爾身邊,指了指王爾:“你,出來。”又指了指王爾邊上的佟西平:“你,滾蛋,換個地兒坐。”


    王爾沒動,冷冷地看著高喬。佟西平不想惹事,捅了捅王爾,小聲說:“沒事,我換個地兒。”


    王爾側身站起來,麵對著高喬,臉貼得很近。


    高李壯推了王爾一把,王爾向後踉蹌了一步,佟西平側身出來,拉了王爾一把:“跟我換個地兒?”


    見王爾沒動,憑他對王爾的了解,隻好歎了口氣:“別惹事吧,那你挨著他小心點兒。”說完,坐到教室後麵女生堆裏的空位去了。


    高喬瞪了王爾一眼,沒理他,側身進去坐在了佟西平之前的位子上。


    王爾坐迴了自己的位置。高李壯倒是隨和,直接一屁股坐走到樓梯上了。


    教室裏尷尬的寂靜,大家都盯著高喬這邊,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賈老師清了清嗓子,繼續講課:“大周天,你還真不會彈鋼琴呀?那下次有機會你大提琴給大家展示展示吧,就站在這看看其他同學來示範吧,來,小周天會彈鋼琴吧?上來演示一下。”


    同學們都快忘了剛才課講到哪了。小周天是器樂專業鋼琴方向的,自然沒問題,從座位出來,被高李壯擋了路,用腿碰了碰高李壯,冷冷地說了聲:“讓讓。”


    高李壯迴頭看了眼小周天,屁股笨拙地向王爾這邊蹭了蹭。高喬在裏麵起哄,小聲衝著高李壯招唿:“壯兒,摸她一把啊。”


    高李壯傻笑著伸手就要摸小周天。


    小周天聽見了高喬的話,反應很快,打開了高李壯的鹹豬手,緊跑了兩步下了台階,走到教室前麵去了。


    高喬笑著衝高李壯嚷嚷:“真他x笨嘿。”


    這時,坐在高喬邊上的女生大喊了一聲:“你有完沒完。”


    隻見她抄起水杯,潑了高喬一身,順帶邊上的王爾也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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