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燈光落在裝滿酒的玻璃杯上,倒映著一張眯著眼睛的臉。


    張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任由酒液劃過喉嚨,落入腹中,陣陣暖意從胃裏開始發散,延伸向四肢百骸,不一會兒,寒冷便被驅散了。張月長出一口氣,靠著酒吧沙發的椅背,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那一件件羽絨服,毛大衣讓他好生羨慕。


    對麵,兔子強忍著那嗆人的酒味,一口幹了杯裏的酒液,還打了個嗝兒,“誒,你別說,這酒挺不錯的,雖然難喝了點,但至少真挺暖的。”兩抹紅暈不知不覺間,攀上了兔子的臉頰,不一會兒這紅暈已經蔓延向她的耳根了。


    張月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酒杯,又看了看兔子的,喃喃道:“同樣的分量,怎麽差距會這麽大?”說著,兔子已經砰的一聲倒在了桌上,身上還穿著一件露肩低領長裙,裸露出來的肌膚泛著紅暈,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如果目光是刀,兔子的衣服肯定已經被砍成碎片了。


    張月撫了撫額頭,隻感到頭大,半個小時前,他們才剛降落到這座城市,便被那突降的氣溫襲擊了。在鏡司裏,穿著夏裝的他們,突然來到了春天,北方的春天,還是在深夜,兩人落地的第一個動作都是渾身顫抖了一下。


    最後,在張月靈魂力的幫助下,兩人先來到這家酒吧避寒,順便喝點酒暖暖身子。哪像兔子一杯就倒了,張月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大家每次慶祝喝酒的時候,兔子都要兌可樂,雪碧或者冰紅茶。


    無奈,張月隻好抱起兔子,準備離開。剛走出酒吧,一陣夜風吹來,掠過他瘦削的身體,他咬咬牙,離字卦悄無聲息地從指尖飄出,將兩人籠罩。張月想著要去找家酒店先住下,還要買幾件保暖的衣服,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用異靈來保暖。


    張月抱著兔子,靈魂力擴散開來,很快便找到了離這裏最近的酒店,雖然看上去不是很高級,但湊合湊合已經足夠了。有了目標,張月便趕緊動身,誰想剛邁步,便被一隻手拉住了。張月一驚,苦笑道,剛才專心找酒店,竟是沒注意到身後,算是一個失誤了。


    “有事?”張月問道。


    六個少年,將他圍了起來,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其中一個站在張月麵前,點燃了一根煙,猛吸一口,對著張月一口噴了出來。嗆鼻的煙味兒從兔子的鼻尖飄過,兔子一陣咳嗽,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見到六個模糊的身影將自己包圍了起來,嚇得連忙從張月懷裏跳了下來,揚手便是六個耳光甩了過去,一邊甩一邊大喊:“敵襲?敵襲!”


    張月沒有阻止,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反正兔子也沒用力,隻是下意識地防禦而已。這六個少年也隻是暈了過去,沒有大礙。甩了一圈後,兔子總算是清醒了一些,看著倒在地上的六人,喃喃道:“這麽弱?我們任務完成了?可以迴去了?”


    “想多了,走,我們先去開房。”


    “開房?開什麽房?丫頭和小夕會砍死我的!呆月,你放我下來。”


    張月抱起走路都在晃悠兔子,一步邁出,便消失在夜色中,這一次他直接踩著巽字卦走了。


    ……


    翌日,春陽初升,溫度漸升,夜裏的寒冷被陽光驅散,城市呈現出一片金色。大街小巷上,行人來來往往,步履匆匆,都在為著生活奔波,卻又洋溢著一種生機,或許這就是社會能夠持續運轉下去的原因吧。


    張月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陽光透過窗,落在他的側臉,勾勒出他還算好看的輪廓。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酒味兒,讓張月手裏這杯茶味道都變得怪怪的。一夜已經過去了,兔子還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任務剛開始第一天,就已經倒下了一個人。張月也無力去吐槽什麽,畢竟這是一次從出發開始就出錯的任務。當然,他也不是什麽都做不了,至少他知道他們要找誰。


    張月看著顏夕發來的照片,靈魂力緩緩釋放,像四周延伸,一張張人臉像是湧入他的腦海裏,然後又迅速掠過,每一張臉停留的時間甚至不超過一秒。不一會兒,酒店附近的幾條街已經被他搜查完畢了,其中看到的不乏一些香豔的場麵。


    靈魂力持續擴散,一點點將這個城市滲透,黑白瞳雖然注視著手機上的照片,卻是在看著大半個城市。


    不知過了多久,一張蒼老的臉撞進了張月的腦袋,篩選瞬間停止,呈半球形擴散的靈魂力開始收束,凝聚在這張臉上,漸漸地,這穿著軍大衣的老人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張月的腦海裏。


    “找到了,接下來就該去拜訪一下了。”張月緩緩收迴靈魂力,繼續欣賞著窗外的風景,等了約莫半個小時,兔子總算是醒了過來,頂著一頭亂發,推開了房門。聽到開門聲,張月也走出了房間,想要看看兔子的情況。


    兩人在客廳相遇,四目相對,一聲尖叫在兩人之間炸開。


    張月一臉茫然地被兔子捂住眼睛,一路推迴了房間,砰的一聲巨響,關上的門撞到了他的鼻子,讓他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腦子還有些暈。


    門外的兔子,哭喪著臉,罵道:“小夕沒教過你,不能隨便看女孩子起床的樣子嗎?特別是宿醉的女孩子!趕緊把剛才看到的全部給我忘掉,不然,不然,我讓你永遠也記不起來。”


    “額……好,好吧。”張月歎道,摸了摸自己無辜的鼻子,躺迴到床上。


    兔子一路小跑到的廁所,看著鏡子裏自己的樣子,欲哭無淚,本就容易炸毛的頭發在睡醒後永遠都是東翹起一簇,西翹起一簇,像是八爪魚一樣。她絕望地捂著臉,“我沒臉見人了。”


    張月在房間裏繼續等,等換好裝後的兔子,這一次他吸取了教訓,不再去打擾,而是頗有耐心地慢慢等,於是他就在床上舒服地睡著了。


    兔子窩在房間裏,一會兒玩玩手機,一會兒拿起一件衣服,站在鏡子前比了比,又不滿意地丟掉。時間在一人的鼾聲,一人的埋怨聲中流逝,直到日上三竿,咕嚕聲打破了這個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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