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踩著火焰,腳尖不敢在地麵上片刻停留,熊熊火焰正在灼燒,那高溫饒是以他的坎字卦也難以抵擋,燙得他像個瘋兔子一樣亂跳,他不是不想飛,是他飛不起來,頭頂上的乾坤圈和混天綾正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隨時瞅準機會往自己腦門兒上砸。


    張月收刀橫握,刀柄往右打去,磕掉砸來的冷不丁砸來的金磚,銀色的槍尖從如火般的紅纓中竄出,像浴火而飛的鳳凰,來勢洶洶,卻被橫在胸前的白色刀鋒擋住了。鐺的一聲,張月借力後退,暗道:“兌!”


    頭頂上,飛速砸落的乾坤圈和混天綾突然停了下來,在泥沼般的虛空中艱難地移動。張月揮刀往地上看去,刀風淩厲而狂暴,直接將擂台撕裂開一道口子,同時被斬斷的還有那蔓延而來的三昧真火。


    腳尖還未落地,張月已經升上了高空,一黑一白兩柄仙劍正追著自己砍,而它們的主人,正持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武器,踏著風火輪向自己衝來。


    “有完沒完?”張月苦笑,揚手一掌拍向虛空,艮字卦飛出,在他的掌風下破碎,卻有沉重如山的力量噴薄而出,白舒聲的感覺就是被山砸了。半空中,白舒聲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張月沒有乘勝追擊,反是拉開了距離,因為這點小失神,他根本做不了什。白舒聲已經站穩了腳跟,混天綾環繞在他周遭,震散那無形的巨力,保護他不受到傷害,恢複了自由的白舒聲留了個心眼,八卦陣雖然威力不大,可是的確很煩人,若不是那層出不窮的障礙,白舒聲有信心把張月殺死一百次。


    張月飛出數百米遠,捏著印決,身邊卦象飛舞,做好了隨時保命逃跑的機會。可沒想到白舒聲竟然站在了原地,不過來了。


    “嗯?怎麽了?比賽還沒結束呢。”張月笑道,但沒有放鬆絲毫,腳下的八卦陣還在悄悄地運轉。


    看著張月的笑臉,白舒聲沒來由地感到有些生氣,“兄弟,我怎麽覺得你在耍我呢?這麽跑來跑去也不是個事兒啊,要不男人點,正麵硬剛怎麽樣?”


    張月笑道:“激將法這種招數對我沒用,我本來就不喜歡,也不擅長打打殺殺,而且你現在這樣,我真的打不過。”


    “喔?那你可以認輸啊!”


    張月看了看選手席上的某些人,他渾身打了個寒戰,搖了搖頭,“有些人不願意我輸了,如果我輸了,我會死的很慘,我寧願死在你手上。”


    白舒聲啐了口唾沫,長槍斜指,“別廢話了,讓我看看你男人的一麵吧,不然,你就算輸了,我也不會同情你,贏了,我也不會認可你!”


    張月攤了攤手,無奈地笑了笑,“就算你這麽說,我也很為難,等我練夠了,我再考慮一下你的提議吧。”


    “練夠了?你在耍我嗎!?”白舒聲六目齊睜,六道神光破空而出。一瞬間,張月感覺自己的一切在那目光中無所遁形,他心裏暗道:靈魂探測?


    白舒聲想要窺探張月,但他剛剛看到張月皮肉下運轉的異靈能量,便被一層迷霧擋住了。張月睜著黑白瞳靜靜地看著他,與他的三雙神目對視,穩占上風。


    白舒聲臉色變得沉凝,一顆汗珠從額上皺起的皺紋中滲出,滑落下來,冰涼冰涼的,白舒聲臉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凝視著張月,瞳孔裏倒映著張月那張平靜的,人蓄無害的臉。


    “死!”


    白舒聲怒吼一聲,腳踏風火輪,六目噴火,六般武器握在手中,宛若天神下凡。不對,哪吒是真正的天神。


    火尖槍率先刺出,那飄揚的紅纓還未來得及展現它的英姿,無形的震動硬是將其震得亂顫,毫無美感。白舒聲用力一抖,才從那震動中掙脫出來,迴馬一槍,再次刺出,同時乾坤圈和金磚一同甩出,在半空中便顯現威力,金光四射,堪比空中烈陽。


    “巽!”


    張月一步跨出,橫移百米,腳下狂風大作,拖著他飛速脫離,在金磚和乾坤圈的壓製下,他依舊身輕如燕,手中的刀舞出漫天劍花,和白舒聲刺出的槍影隔空對撞。白色和紅色在空中交織,一個個衝擊波不斷炸開,轟隆轟隆,奪目的光中,兩人來來往往,竟然戰成平手。


    白舒聲飛起一腳,風火輪迎風暴漲,發出一聲嘹亮的鳳鳴,隱隱間似有一對火翼在扇動。張月禦風而行,一刀劈落,兌字坎字同時破碎,虛空蕩漾出一圈圈波紋,凝神看去,靈魂都要被凝滯住,更不要說這風火輪了。


    少了一個風火輪的白舒聲速度驟減,竟然追不上踏風的張月,他大怒,操縱金磚和乾坤圈轟砸而下,閃耀的金光化作鋒銳的利劍,切割虛空,將這片虛空切割得四散零落。張月被困在了一個小空間內,無法動彈。


    白舒聲踏步上前,混天綾抖出,往那片小空間收攏而去,要將張月纏住。


    “震!”


    張月持刀,刀刃向下,猛地刺去,虛空猛震空間抖動,雷鳴陣陣,原本就破碎的虛空早已不堪一擊,這一震,變得更加零碎了,裂縫迅速蔓延,混天綾不受控製地被撕裂的空間撕扯著。


    白舒聲臉色微變,隻能抽迴混天綾,在放眼望去時,已經不見了張月的蹤影,總是神目能觀六路八方,卻怎麽找不出那道被迷霧蒙住的身影。


    “離!”沸騰的熱血湧出無盡的力量,張月渾身赤紅,冒著青煙,那揮出的村雨更是繚繞著森白色的火焰,散發的高溫不作用在人眼所能見的現實,而是灼燒著藏在虛幻伸出的靈魂。


    白舒聲隻覺得頭疼難忍,嘶吼著迴身掄圓了火尖槍,橫掃而去。但張月在他頭頂上落下,刀尖的鋒芒直指他的天靈蓋。混天綾靈性通天自動護主,擋在了刀鋒前。張月感到自己仿佛撞上了蒼穹,整個人被震飛了去,握刀的手一陣酸麻。


    金磚和乾坤圈繼續追擊著張月,那重如泰山的威壓愣是影響不到張月絲毫,艮字卦將他護得嚴嚴實實,他才是真正的不動如山。


    這是場焦灼的戰鬥。每個人都看得很過癮,雙方的支持者甚至開始在互相對罵,高舉著橫幅,為自己的偶像呐喊,如果不是有麵色冷峻的保安在旁看著,他們可能會衝上擂台為自己的偶像而戰。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感到奇怪,在前一秒,張月可是被壓著打的那個人。


    奶媽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看著戰鬥,喃喃道:“呆月還要玩多久?”


    兔子一臉不解,問道:“玩?白舒聲很強啊,這手請靈的功夫可是真的可以複製那些強大靈魂生前的能力啊!而且哪吒在神話中可是天神。”


    顏夕歎了口氣,說道:“白舒聲的請靈請的不是真正的靈,而是偽靈。雖然說偽靈一般都很強大,比如什麽孫悟空啊,如來佛啊這些,都是法力通天的神仙,可是這些偽靈為什麽會存在呢?因為在座的每個人都認可這些神仙,從這些願力中,白舒聲請來了他們。那白舒聲是靠什麽區去凝聚願力請靈的呢?”


    “靈魂力啊!”兔子不假思索地答道。能做到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隻有靈魂力這種同樣虛無縹緲的力量。


    奶媽說道:“那不就對了,比靈魂力,誰比得過呆月?這一場戰鬥,從一開始呆月就擁有絕對的優勢。隻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用靈魂力摧毀願力,簡單來說就是改變我們心中對這些神仙的認可,催眠或者說服我們不要信神鬼。那白舒聲壓根兒就請不到靈,沒有靈的加持,白舒聲不過是一個身體素質比普通人稍強一點的人。”


    兔子恍然大悟,但很快她又有新的疑問,“那呆月這是在幹嘛?和白舒聲纏鬥這麽久,好玩嗎?”


    顏夕打了個哈欠,說道:“這家夥估計想試試手吧。說實話,我沒想到在八卦陣的加持下,他能和白舒聲打成這樣,特訓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嘛,不然就憑他以前那個小身板,就這巽字卦的狂風就可以把他吹飛了。”


    張月閃過白舒聲刺出的槍,槍尖散發的灼熱燒毀了他的衣袖,卻傷不了他的肉身,火焰掠過時有一圈波紋將其熄滅。張月踩著風,繞白舒聲身側,一腳飛起,震字卦加持在腿上,腿風掠起有雷鳴伴隨,硬是將砸來的乾坤圈踢飛了。當然,他也被震得翻了個跟鬥,混天綾正在他下方等候著,好似潛伏著的毒蛇,此刻吐出猩紅的舌頭要將卷走。


    張月在空中強行轉身,離字卦化作無形火焰,燃燒異靈,短時間爆發的力量,讓張月一刀劈開了混天綾,借著反震的力量穩住了身子,迴身又是一刀,硬撼火尖槍。


    衝擊波炸開,張月被震落擂台,雙腳深深地插入地麵,沙土卷起的一瞬就被狂風吹開,張月身影已經消失,再出現時正在空中飛行,身後陰陽劍化作的黑白雙龍正張牙舞爪地追著,那鋒銳的爪牙好幾次差點就能把他抓得粉碎。


    可是,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張月依舊活蹦亂跳,在三頭六臂的“哪吒”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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