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嗎?”


    靈道子兩隻手緊緊地握著拐杖,抬頭看著那高聳的塔尖,在碧藍的天空中,唯有那兒閃爍著暗青色的光,一眼望去,宛若相隔千萬年,這不是空間的距離,而是時光的距離。


    張月循著靈道子的目光,也想看一看上麵的風景,可當他的目光與塔尖相撞時,他的黑白瞳不受控製地睜開了,靈魂力洶湧,翻騰,正在和陰陽魚完了的小娃娃驚得咿呀亂叫,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抓著陰陽魚亂揮,攪得靈魂世界翻天覆地。


    張月站穩腳步,睜著黑白瞳,凝視著塔尖,任由那自遠古而來的威壓衝擊著他的靈魂。


    “哦?你看到了什麽?”


    “戰場。”


    “還有嗎?”


    “渴望。”


    靈道子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張月的黑白瞳,活了無數歲月的他,第一次看不透某個人。許久,他笑道:“你叫什麽名字?”


    張月低頭,收迴目光,眼睛也恢複成平日的眯眯眼,“晚輩叫張月,還請老祖多多指教。”說著,張月便彎下了腰,向靈道子鞠躬。誰知剛有動作,拐杖就點到了他的肩膀上,靈道子單手持杖,擺了擺手,“不用這麽客氣,你們啊,都太懂規矩了。老頭子我還是比較喜歡小夕這樣的孩子,年輕嘛,就得狂一點。”


    “那老怪物?”張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靈道子抬手就是一杖敲在張月的腦袋上你,笑罵道:“有膽子,可以。去吧,都迴去休息吧,明天的比賽,我會去看,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靈道子便轉身離開,那佝僂的背影走出的每一步,都在接近死亡,在終點迎接他的,便是那黑暗,冰冷,孤寂的墳墓。


    顏正清也跟了上去,保持著距離,不敢有稍稍逾越。


    張月拉了拉顏夕的衣服,“我們也走吧。”


    “真的隻有一年了?”顏夕問道。


    “準確地來說,不到一年。”張月糾正道。


    顏夕別過頭,不去看張月那沒有表情的臉,因為那張臉在說出這種話的時候,顯得格外冷漠,“有些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


    顏夕一個人走在前邊,不言不語,她這杯茶泛酸了,飄蕩的茶香讓人生畏。


    張月問奶媽,“她和靈道子老祖關係很好嗎?”


    誰知奶媽竟是搖了搖頭,“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第一次見小夕時,她就和老祖玩在一起了。不用擔心,她比誰都堅強。”


    “是嗎?”張月低聲喃喃,看著顏夕的背影,他並不認同奶媽的說法,不過,他也很無奈,安慰從來不是他擅長的事情。


    奶媽說道:“你應該關心一下你明天的比賽。”


    “喔?我不知道賽程安排。”張月說道。


    奶媽疑惑地看著張月,“小夕沒有和你說嗎?”


    張月攤了攤手,麵無表情,但姿勢表明他很無辜。奶媽歎了口氣,撓了撓頭發,“好吧,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我們從來都不擔心的,上台打就是了,反正輸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加油!”


    “……你們到底是有多自信?”張月苦笑。


    “這麽說吧,單人賽前十名,我們鏡司六個人占了前五,而且都是全勝進決賽,最後都輸給了自己人。至於小夕……她和我們不一樣。”


    “……”


    張月聽著奶媽訴說著鏡司當年在異靈人大賽中創下各種輝煌曆史,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靈道盟為他們安排的住所。作為團隊賽的擂主,他們的待遇也獨一無二。


    靈道盟為他們準備了一個獨立的異空間。


    當顏夕推開房門時,他們看到了熟悉的景色。竹林,石橋,小亭,碧湖,紅閣樓……所有的一切和鏡司所在的異空間一模一樣,就連張月時常劃的小船也飄在湖麵上。


    “其實我們挺想叫他們換一個地方的,對著這些風景都好幾年了。”老黑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說道。


    顏夕瞥了他一眼,“不喜歡,你可以去酒店啊,五星級酒店他們應該還會留給你。”


    老黑認慫,躲到奶媽後邊不敢多言。


    迴到熟悉的地方,大家也不覺得拘束,輕車熟路地迴到自己的房間,做著平日裏該做的事情。打遊戲的,繼續打遊戲,煲劇的,繼續煲劇,就連張月這個最應該緊張的人,也躺到了自己熟悉的船上,身邊還有個熟悉的人,顏夕。


    “加油!”


    “嗯!”


    ……


    某個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裏,一個少年正在泡澡,他整個身體都沉浸在幽藍色的沸水中,隻露出一個腦袋,一雙赤色的眼睛在水汽中閃爍著血光。


    沸水不斷冒著泡泡,劈裏啪啦地響成一片,每一個泡泡炸開,這水的顏色便淺了幾分,直到那詭異的幽藍色完全淡去,少年才有些不舍地從水裏站起來,露出他潔白無瑕,光滑如玉的身體。每一寸肌肉都仿佛是刻刀雕刻而成,透著堅硬的質感。


    “啊唔!”


    一個小女孩兒從被窩裏鑽出來,嘴裏含著枕頭的一角,眼淚汪汪地看著少年,那雙大眼睛一眨也不眨,被淚水洗刷的清澈透明,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少年赤裸的身軀。


    少年沒有理會那渴望的目光,跨過浴缸,掀開那透明的紗簾,走到床邊,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小女孩忍不住了,她從床上跳起,一把抱住少年的脖子,嬌小的身軀掛在他身上。


    小女孩張開嘴,露出兩顆小尖牙,不管不顧一口咬住少年的肩膀,用力地允*吸著,卻連皮都咬不破。


    “你連自己都想吃?”少年揪住小女孩兒扔迴到床上,冷聲道。


    小女孩抓起枕頭,一邊咀嚼,一邊罵道:“哼!我不管,我餓了我要吃的。你這個戀*童癖,死變態!”


    少年疑惑地皺了皺眉,“我是變態,但為什麽戀*童?”


    小女孩看了看房間的布置,淡粉色的燈光,心形的床,還有放在床邊的浴缸,以及那根本沒有遮擋作用的紗簾,所以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著什麽。


    “你不覺得這裏的布置很有問題嗎?當那個服務員看到你帶著我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給我們選了這個房間,哦,還有這個!”小女孩說著從床頭的抽屜裏扔出兩包小東西。


    少年拿起看了看,喃喃道:“杜蕾斯,享盡絲滑?不是很多酒店都會配置的嗎?”


    “傻嗎你?這裏明顯是情侶套件啊!如果你以前沒有點前科,什麽人會給一個少年領著小蘿莉的組合安排情侶套間?你就是個戀*童癖,離我遠點!我可是活了上千年的,我是天山童姥!咬死你!”小女孩叫囂著,說什麽也不讓少年上床,甚至亮出了自己的牙齒。


    少年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爬上床,蜷縮著身子唿唿大睡。小女孩氣唿唿地咬著少年的頭,使出吃奶兒的勁兒也沒能在上邊留下一個牙印。小女孩沒好氣地啐了口唾沫,轉過身繼續嚼枕頭去了。


    ……


    異靈人大賽是異靈人界中一年一度的重大盛會,堪稱異靈人的奧運會,基本上每個異靈人都將其視為自己改變命運的一個機會。為什麽是基本上呢?因為有極個別人真的不把這事兒當事兒看。


    選手席上,鏡司一行七人並排坐著,都低著頭,專心致誌地做著什麽。突然間,傳來了一聲聲大叫。


    “呆月!奶我啊,我去,你讓射手在你麵前死了,你就這麽玩輔助的?”


    “額……我怕死。”


    “誒誒誒,敢過來反野?誒,還跑?跑得了嗎你?”


    “……”


    周遭的人,都滿臉黑線地看著這七人,原本緊張的氣氛瞬間被衝得蕩然無存。主持正在滔滔不絕地激勵著,仿佛要將滿腔的熱血都灑出來,來點燃這場戰火。


    可他發現,在一雙雙充滿鬥誌的目光中,他看到一片區域畫風不太對勁兒。他心裏真覺得奇怪,可當他看到那七人時,他隻能表示無奈了。


    那七個人的確不需要多少鬥誌啊!主持心裏喃喃,想到這,他的心情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原本包含激情的話語變得軟綿綿得了,有種捧讀的既視感。


    “那麽我宣布,比賽開始。”主持瞅了瞅還有一小半的主持稿,直接選擇了放棄,他沒心思再去調動什麽情緒了,直接開始吧!


    “第一場,鏡司張月對藍龍司,藍韻。”高亢的聲音響徹,一道靚麗的倩影自選手席飛起,輕飄飄地落到擂台上,單手持劍,一身道服隨風而動,冰藍色的眸子傲然地看著前方。


    張月茫然地抬起頭,看著擂台上的女子,“什麽情況?我是第一場嗎?”


    顏夕踹了他一腳,罵道:“你傻嗎?沒看賽程?叫你名字了,趕緊去吧。”


    張月低頭看了看手機,說道:“快贏了。”


    “你去吧,有你沒你都一樣。”老莊毫不客氣地說道,眼睛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


    “好吧。”張月也爽快,收好手機,便起身走下選手席,再慢悠悠地走上擂台,鞠了一躬,“你好,我叫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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