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裹著浴巾,強裝淡然地從浴室裏走了出來,跑進臥房。


    臥房裏,葉挽虹正對著梳妝鏡在打扮,聽到動靜,便轉身想讓常生看看女兒給自己新買的耳墜好看嗎,結果見到常生渾身濕漉漉得,頭上還帶著泡沫的狼狽模樣。


    葉挽虹忍俊不禁,笑道:“你這是怎麽迴事?”說著,讓開身子,讓常生自己照照鏡子。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常生也呆了,隻好傻愣愣地在那裏笑。


    葉挽虹笑道:“常生,你這樣真像我們第一次的時候。”


    常生愣了愣,頓時臉一紅,抓了抓頭發,結果弄了一手的泡泡,尷尬地說道:“我再去洗洗。”說著就要往外跑。葉挽虹連忙喊道:“誒等等,還去什麽?這麽晚了,讓欣兒洗吧,過來,我幫你擦擦。”


    “拿?那什麽擦?”


    “你猜?”


    ……


    常欣拖著疲憊的身軀,拎著幾件薄薄的睡衣就去浴室洗澡了。六月份,已經是夏季,這裏的夏天就跟蒸籠一樣,二十四小時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灼熱。如果不是因為母親強烈要求女孩兒要端莊美麗,常欣估計會在家裏裸奔。


    推開浴室門,一股熱浪湧了過來。常欣忙捂住鼻子,淡淡的血腥味若有若無地在鼻尖飄蕩,時不時刺激著她的嗅覺神經,讓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陰冷,明明渾身都被熱汗打濕了。


    她想起了剛迴到家時,那刺鼻的味道,突然手一抖,手裏的睡衣落在地上,輕撫過她的小腿,嚇得她往後一跳差點沒站穩。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強行壓下心中亂糟糟的想法,走進了浴室。


    踩在那一塊塊彩色瓷磚上,她感到雙腳入墜冰窖,被凍僵了一般,血液的流速都變慢了。常欣擰開了熱水的開關,在大熱天,她依舊選擇洗熱水,因為她覺得隻有這滾燙的水才能讓她心底的寒意減少幾分。


    常欣洗得很快,身體都沒來得及擦幹,便匆匆忙忙地披上一件絲綢睡裙,光著腳衝迴了房間,她第一時間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然後在網上搜索關於人返老還童的信息。


    盯著電腦一個多小時,各種各樣的信息就像大雜燴一樣,雜而無用,看得常欣頭昏眼花也沒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常欣無力地癱在座椅上,血色珠子,變年輕的母親,父親的奇怪行為,讓她突然覺得這個家變得模糊。


    從小,除了父親這個不老的麵容,讓她感到神奇之外,這個由三個人組成的小家庭還是很普通的。父親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母親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自己是個普通的女大學生,生活平靜而安詳。


    但自從那天之後,這個家仿佛披上了一層紗衣,唯獨她在紗衣外,像個傻子。太多的不合理,讓她心神難安,她無數次想要揭開那層紗衣,卻又擔心紗衣裏的事實自己無法接受。


    常欣又開始猶豫了,她的手指停在鍵盤上,久久不懂。搜索框上已經輸入好了搜索信息,隻要她輕輕按下迴車鍵,就能繼續查找。許久許久,她刪掉了搜索框上打好的字,點開了貼吧,登陸了自己的賬號“欣星”。


    ……


    “這蘭陵王有病吧!怎麽老追著我?”老黑黑著臉,手指在手機屏幕一陣狂按,但依舊改變不了自己操控的孫尚香身死的結局。


    蘭陵王踩著她的屍體,又猥瑣地躲進了草叢,隨時有可能發出致命的一擊。


    “四個輔助,就你一個輸出,不殺你殺誰?”奶媽躺在床上,麵無表情地說道。她正操縱著莊周悄然離開了混亂的戰局,對麵後羿的大招從身邊擦過,硬是躲幹淨了傷害。


    “還好意思說!你們失了智才能想出這種陣容?四輔助加一個adc?”老黑氣急敗壞地說道。


    不一會兒,張月悠悠地說道:“誒呀,死掉了。”


    “這已經是你第幾次說這句話了?”小姨在一旁問道。


    張月瞄了一眼自己的戰績,說道:“第13次。”


    老莊無力地搖搖頭,說道:“我現在是知道對麵是誰養肥的了。”


    眾人齊刷刷地把目光指向張月。“額……咳咳咳,我說了我不會玩的……”張月拿起手機擋住自己的臉。


    奶媽翻了個身,說道:“無所謂啦,匹配而已,隨便打打。”


    這場一邊倒的戰役,毫無意外,鏡司一幹人大比分落敗。老黑看了一下最後的評分,驚訝地發現自己人頭最多,一路帶隊竟然不是mvp。


    奶媽瞄了一眼,驚道:“咦?我是mvp誒,什麽情況?”


    “2-0-10……竟然沒死過?”


    “出了肉裝嗎?沒有啊,裝備都是瞎出的。”


    “……”


    麵對眾人的議論,奶媽隻是淡淡地說道:“蛇皮走位,風騷得很。”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鏡司裏刮起一陣王者榮耀風,有事沒事,便湊一起開黑。除了對遊戲完全沒興趣的兔子和極度嫌棄王者榮耀的顏夕之外,其餘五人都掉進了這個深淵。


    而且,這五人仿佛被詛咒了一般,隻要一起開黑必有一坑,所以第一次開黑到現在,無論是匹配還是排位都以敗局告終,單獨打反而勝率更高。


    經過大家一直討論,最終矛頭都指向了遊戲白癡張月,這個明明用著扁鵲這樣的脆皮英雄,還喜歡讓衝在最前麵,越塔,往人堆裏擠的奇葩,送了無數個人頭,也養肥了無數個敵人。眾人到現在都還處在被敵人虐殺,毫無還手之力的恐懼當中。


    張月默默舉起雙手,表示任由處置。最後,大家隻好拉著他在人機裏練習了。


    一個下午的時光,就在“全兵出擊”的號角聲中消磨了。


    在大家都已經打膩之後,隻剩下小姨還興致勃勃。不多久,奶媽的房間裏,隻剩下張月和小姨拿著手機專心致誌地廝殺。


    奶媽作為房間的主人,感到有些無奈,在新的一局結束後即將進入下一局時,奶媽開口了:“那啥,你們要不要轉移一下戰場?我要睡覺……”


    張月點點頭,說道:“嗯,我也退遊戲了。”


    小姨連忙阻止道:“誒,別啊,等等,我們換個地方繼續。現在還早呢。”說著,拉起張月跟奶媽草草道了個別,便離開了。


    奶媽瞥了瞥兩人,扔掉手機,倒頭就睡。


    客廳裏,時不時傳來小姨的驚叫聲還有張月低聲的應和。


    “誒喲,竟然給反推了。”小姨歎了口氣,正打算邀請張月的賬號再來一把,結果卻聽到了輕微的鼻鼾聲,她抬頭一看,發現張月拿著手機還保持著玩遊戲的姿勢,人靠在沙發上低著頭睡著了。


    “……這……都能睡?”小姨哭笑不得。


    無聊的小姨隻好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這種悠閑得甚至有些頹靡的日子依舊持續很久了。鏡司就像獨立於靈道盟的組織,從來沒有什麽上司檢查,每周例會這種事情。時不時來了任務,也是誰想去誰去,都不想去那就直接拒絕。


    鏡司瀟灑慣了,誰也管不了。這本來是很奇怪的事情,但鏡司的每一個人卻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連張月這個萌新也是如此,要知道直到目前為止,他見過的領導也隻有顧笑和何俊謙兩人而已。


    在鏡司,除了每天的奶媽特訓,其餘時間大多都在劃船賞花逛竹林,過著詩一般的生活。閑來無事,他還開始寫小說,雖然直至目前讀者也隻有鏡司的夥伴們。


    現在睡著的張月,說不定正在打開腦洞,構思著什麽狗血劇情。


    小姨是不知道他做的什麽夢,不過貼吧裏的一個貼子倒是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不由得坐直身子,仔細地閱讀貼子。


    貼子講述了一個故事,乍一看,劇情是爛俗的鬼故事,但是那文筆卻替這故事潤色了不少,特別是結尾的求助,更是耐人尋味。


    “長生不老?”小姨撐著腦袋,翻了翻評論,發現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盡是些不經大腦的吐槽。不過正是這些流水的吐槽,硬是讓這個貼子火了,在頂樓掛了好幾天。


    小姨左右看了看,發現隻有張月在自己身邊,隻好推了推他。原以為張月睡得很熟,沒想到一推就醒了。


    張月揉了揉眼睛,很快就清醒過來,那剛睡醒的迷糊在他臉上停留不了一秒鍾。


    “怎麽了?”張月問道。


    小姨有些驚異,問道:“睡得這麽淺的嗎?那平時小夕鑽你被窩,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習慣了……就沒感覺了。”張月說道。


    小姨愣了愣,湊近了點,小聲地問道:“你和小夕,是不是?”


    張月很果斷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把我叫醒就為了問這個嗎?”


    小姨歉然地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是,隻是有點好奇而已。叫醒你,是有任務。”


    張月看了看手機的短信,發現並沒有新消息,正打算問,小姨卻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指了指屏幕上顯示的一個貼子。


    張月很快瀏覽完了,依舊是一頭霧水:“這不是鬼故事嗎?”


    “是啊,可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小姨笑道,繼續翻看著下方的評論,想從中獲取更多的信息。


    張月問道:“看起來?怎麽說?而且,這能接嗎?”


    小姨抬起頭,一臉疑惑,看向張月,問道:“鏡司的人有什麽不能做的嗎?”


    “額……大,大概沒有吧。”張月可不記得異靈人可以通過貼吧上的一個鬼故事貼子接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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