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如洗的天空,一望無際,看著看著讓人感到前路渺茫。張月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的視野從茫茫碧藍中解脫出來:“還有多久?”


    “到了。”老黑笑道。


    “嗯?”


    不待張月反應過來,老黑已經振動雙翼,背著張月俯衝而下,穿透厚厚的雲層,如同一顆流星自天邊劃落。


    張月勉強頂著大風睜著眼睛,眼前一座城市的輪廓若隱若現。密密麻麻的人群,車流在街道上來往,卻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這一天邊流星。


    老黑得意捏著印決,笑道:“貧道小施一個障眼法,就成功騙過了所有人,厲害不?”


    張月思考著要不要提醒一下目前情況的嚴峻,話語卻已經脫口而出:“後麵眼睛很多,你要不順便也一起騙過去吧。”


    “額……”老黑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呆月,我發現你也不是一個好人。”


    “……?”張月無語。


    兩人開著玩笑,心裏也沒有放鬆下來,那些隱藏在深處的目光他們也是清晰地感受到了。現在距離目的地越近,也就意味著距離危險越近。


    視野裏,城市的輪廓漸漸變小,正慢慢消失,而後顯現出來的是一汪碧綠的湖水。“抱緊我。”老黑低聲說道,一把將背後的張月抓了起來,甩到自己的身前,緊緊抱住,身後的火翼迅速合攏將自己與張月包裹住。


    與此同時,天邊的紅日灑下一縷特別耀眼的陽光,仔細看會發現那縷陽光極為凝練,極為燦爛,但在常人眼裏那隻是一縷光,一縷照耀在杭州西湖上的,普普通通的陽光。


    陽光傾灑在老黑的火翼上,散發著灼熱的溫度。老黑嘴角淌血。火翼隻堅持了一瞬便湮滅了去。老黑冷哼一聲,身化黑鴉群,留下漫天羽毛,帶著張月離湖泊又進了一些。


    陽光不依不饒,依舊執著地灑落,速度似乎還快了幾分。老黑心念再一動,沒有絲毫猶豫,赤火湧起綻放紅蓮。老黑在凋零中的花海中邁步,一隻腳已經踏入湖水,而那陽光也欺身而上,照耀在他的身上。


    嗤嗤嗤……老黑的後背迅速氣化,冒出陣陣白煙。老黑猶若未覺,一頭栽倒進水裏……


    紅日之中,一雙金紅色的眸子緩緩睜開,凝視著那片湖水,有暴虐殘忍的氣息在迸發。在天空深處,還有另外的目光注視著平靜的湖麵……一時間,湖麵的平靜被打破了,泛起了陣陣波瀾。遊玩中的人們不由得感到奇怪,這湖水無風如何起波呢?


    ……


    張月扶起昏厥過的老黑,從一方小池塘裏跌跌撞撞地走出,最後無力地跌坐在草坪上。不遠處一個中年男子提著木桶,拿著木瓢在澆水,神情淡然。


    男子似察覺到了張月這邊動靜,卻沒有在意,隻是隨手舀了一瓢水,向這邊潑來。一瓢水傾灑而下,如同下了一場大雨,淋在張月和老黑身上。


    張月感受到渾身泛起了清涼之意,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從心底升起,讓他差點睡了過去。張月定了定神,連忙檢查老黑的身體狀況,才發現他身上的傷正在迅速愈合,氣息也變得穩定,怕是過不了多久,老黑又可以活蹦亂跳地在自己耳邊話嘮了。


    “放心吧,楊斌這孩子很結實,不會有事的。”男子放下木桶,拍了拍手,溫和地笑道。


    這時,張月才有心情仔細地打量眼前這個男子。小平頭,黑框眼鏡,落落大方,溫文儒雅,頗有長者風範。張月起身認真地鞠了一躬:“多謝。”


    男子擺擺手:“客氣了,小夕已經和我打過招唿了。你就是鏡司的新人張月是吧?我叫何俊謙,是靈道盟的司主任,分管你們鏡司的事務。”


    這麽說來,他竟是鏡司的直接上司了。張月這般想到,態度也更加恭敬了,依舊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說道:“主任好。”


    “嗬嗬,不用這麽拘束,我很隨和的。”說著,何俊謙上前將張月扶起,態度溫和:“是為了解決純粹靈魂的事情是吧?”何俊謙看著張月那純粹的白瞳也不禁心裏暗歎。


    “如此純粹的靈魂,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夠見到,真是難得。”何俊謙感慨道。


    張月有些緊張地說道:“主任謬讚了,不過現在怕不是寒暄的時候,外邊還有……”


    何俊謙擺擺手,笑道:“哦?你怕?”


    看著何俊謙溫和的眼神,張月收起了惶恐緊張的神情:“那就拜托主任了。”


    “嗬嗬,隱藏純粹靈魂的最好方法,便是修一門瞳術。我這裏有本關於瞳術學習的書,你拿著,自己去我家研習,想學哪種瞳術自己挑。學成之後,自然就可以使用靈魂力了。至於外麵你請來的客人,就讓我這個東道主去招待吧。”何俊謙指了指草坪前的一棟二層別墅,便把目光投向了晴朗的天空。


    張月看了看那棟別墅,心裏暗道:靈道師都是土豪,陰陽間都這麽氣派。心裏這般想著,張月已經按照吩咐,背起還昏迷著老黑向別墅走去,至於外邊那些麻煩他絲毫不擔心。就像他說的,既然知道目的可以達到,他又擔心什麽呢?


    何俊謙瞥了瞥張月的背影,突然問道:“如果我不幫你,你會如何?”


    “嗯?”張月遲疑了一會兒後,答道:“那就讓你不得不幫我。”


    “嘖嘖……能加入鏡司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何俊謙苦笑。與此同時,晴朗的天空毫無預兆地響起一陣轟鳴。何俊謙聞聲,瞬間收起溫和的神色,變得嚴肅,他大手一揮直接將張月和老黑推進別墅,而後一步踏上高空,背負雙手帶著傲氣麵對那轟鳴聲不絕的天空。


    何俊謙朗聲道:“你們爸媽沒教你們敲門的時候要輕點嘛?”


    “那真是抱歉了,我們這不是在敲門,是在破門。”天空碎了,就好像玻璃一樣,劈裏啪啦地破碎開來,在那巨大的破口處,一隻巨大的爪子抓著一輪紅日兇悍地拍來,霸道狂猛。


    何俊謙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但那隻爪子卻無法前進半分,被一股詭異莫名地力量擋住了。


    “嗯?”破口處傳來一聲驚咦。爪子向前用力地按下幾分,隻見虛空中立刻閃爍出一條條金色的如龍紋理,它們相互糾纏,相互聯係,形成一個繁複玄奧的陣圖,便是其將那氣勢洶洶的爪子阻住,讓得那爪子前進不得絲毫。


    何俊謙笑道:“楊燈,救子心切也要量力而行啊,就憑你一個人就硬闖我家,不太現實。”


    “哼!”爪子輕揮,撤迴紅日,震起漫天煙塵。一道人影自煙塵中站立,金袍赤發,劍眉星目,俊朗而充滿陽剛氣,模樣與楊嬰頗有幾分相似。


    楊燈不置可否,冷冷道:“你們繼續躲著也沒有好處,何不出來一聚?”


    何俊謙也是笑了笑,揮手斟了四杯茶水,屈指將其中三杯彈出。楊燈輕鬆接過一杯,另外兩杯則是各自飛向兩個方向。


    “一點粗茶,招待不周,還請不要介意。”何俊謙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饒有興致地開始品茶了,那模樣似乎真的是在招待好友。


    楊燈厭惡地瞥了瞥茶水,沒有多言,直接倒掉。另外兩杯則是被定格在空中,被兩道身影穩穩地接住。


    海婆婆一襲紫衫,美目流波,絲毫不見老態,一顰一笑皆有千萬種風情。她欠身一拜,笑道:“上品碧螺春,哪裏是什麽粗茶,何先生還真是客氣了,這份情小女子可不敢承。”話雖如此,但她也沒有喝,而是與楊燈一樣,直接倒掉。


    渾胖子摸著渾圓的肚皮,憨笑著附和道:“是啊,這麽好的茶,貧道喝不起,何先生還是留著自己喝吧。”言罷,揮手將茶杯甩了迴去,一出手,杯碎,茶水成箭,穿透空間直指何俊謙。


    “諸位不給我麵子?”何俊謙品完茶水,無視那飛射而來的水箭,任由其在自己麵前散成水滴無力地落下。


    “嗬,交出那小子的靈魂,這麵子自然就能給了。”


    “就憑你們三個?”


    “不夠?”


    “當然,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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