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


    僅數日間,隨著宣大信鴿往返傳遞消息,戰鼓之聲於王都迴響,烽煙將起。


    自宮廷貴族至街巷商人,無不談論,酒館茶樓人聲鼎沸,氛圍緊張至極。


    在奇幻的大陸上,帝國曆來遵循“言論自由”的古老傳統,然而近來,城中五城兵馬司的衛兵卻打破了這一慣例。他們四處緝拿散布“禁忌預言”之人,連帶讓茶館與酒肆裏的說書人們噤聲,生怕觸動了那不可言說的秘密。


    但無論怎樣,眼下京城最炙手可熱的話題仍是那遙遠北方的異族——女真族的建奴,以及前幾日在宣府城下揮舞狼牙棒的蒙古蠻族。


    自從女真族的老酋長努爾哈赤在東方崛起,自稱汗王並發動戰爭以來,帝國在戰場上屢遭挫敗。


    然而,憑借帝國深厚的底蘊,即使在東北邊境節節敗退,我們仍靠著堅不可摧的寧錦防線苟且支撐,甚至在過去的一年裏連戰連勝,振奮人心。


    可惜,最近京城中突然湧現的“禁忌預言”暗示,野心勃勃的女真大汗皇太極或許會放棄東北戰場,親率大軍南侵,直指京城。


    理論上,如此荒誕不經的“禁忌預言”不應在京城引起波瀾,但官員們卻對此諱莫如深。僅有的幾位來自國子監的學者出麵辟謠。


    更讓京城民眾感到不安的是,兵部和戶部近日幾乎晝夜不停地檢查駐紮城外的皇家衛隊,甚至連維護城市秩序的士兵也被精銳的京營兵替代,而皇宮中的帝王似乎每日都前往城外的神秘之地。


    在這詭異的氛圍籠罩下,帝國各部門的官員都在兢兢業業地履行職責,生怕任何差池。


    畢竟,大戰在即,沒有人願意背負“耽誤軍機”的惡名。


    ……


    在溫暖的乾清宮閣樓內,帝國的君主朱由檢剛卸下沉重的盔甲,換上了輕便的日常服飾,靜靜地聆聽身旁司禮監太監的匯報。


    相比起去年朱由檢登基之初,這位司禮監太監王承恩的表情顯得更為緊張,唿吸急促。


    去年,即便局勢最為險峻的時刻,我們也僅僅憂慮“暗夜盟約”可能的背叛,但身邊的帝王手握“先帝遺旨”,享有至高的正義。


    “九千歲”魏忠賢,雖為帝王之仆,但在皇權交替的敏感時期,亦無法施展過多的手腳。


    然而,眼下的局勢對朱由檢而言,卻截然不同。


    對外,女真大汗皇太極虎視眈眈,麾下數萬鐵騎,隨時可能踏破城門;對內,帝王已觸怒了國內的勳貴與皇族,還將掌管言論的“東林派”驅逐出京城。


    如今的京城,上下無數雙眼正緊盯著帝王的一舉一動,各種陰謀隱匿於黑暗之中。


    即便如此,作為司禮監的太監,我必須堅定不移地執行帝王的“旨意”,絕不能讓朝中奸佞有機可乘。


    “稟告陛下,宣大總兵楊肇基密報,宣府外的蒙古大汗林丹巴圖爾已接受朝廷的提議,正率軍北行。”


    ……


    \"為了顯示誠摯,楊將軍率先獻上了古老秘銀數千斤作為年度的敬獻。\"


    一位身披猩紅法袍的宮廷文書使微微屈膝,輕聲向身旁的天尊稟告著邊界之地的最新狀況,同時暗暗用餘光揣測天尊的反應。


    在他看來,邊疆將軍楊肇基僅憑數千斤的\"年度敬獻\"就讓草原部族的酋長撤軍,並且將鋒芒指向了幽暗森林邊緣的要塞,確實是一件功勳。


    區區數千斤的古老秘銀,也許對普通村民而言是不可想象的財富,但對於這位掌握著無上權力的宮廷文書使而言,不過是一種\"日常消耗\"。


    然而無論如何,楊肇基此舉並未提前告知天尊,而是\"自作主張\",未免有違抗天尊之意。


    畢竟天尊在聖旨中明文規定,隻有當草原部族的大酋長林丹巴圖爾揮師攻向幽暗森林後,帝國才將重新開啟互市,並給予\"年度敬獻\"。


    稍作停頓,見玉座上的天尊未有任何反應,心懷忐忑的宮廷文書使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道:\"黃將軍這兩日已率領麾下精英駐紮皇城,接管了防禦。\"


    \"孫參將則遵循天尊之令,掌管了皇家衛隊。\"


    大戰一觸即發,朱由校的安全自然被放在首要位置,特別是在經曆過過去的\"內亂\"後,一些看似\"多餘\"的措施變得尤為重要。


    \"做得好。\"微微點頭表達滿意之後,朱由檢隨即追問:\"成國公近來有何動靜?\"


    朱由檢反複思考,京城中唯一有能力、有動機\"挑起\"反叛的,莫過於世襲罔替的成國公朱純臣,其家族不僅長期擔任皇家禁衛統領,在軍中有無可匹敵的聲望,而且在朝野間也極具影響力,不可掉以輕心。


    \"啟稟天尊,成國公朱純臣仍然稱病在家,整日於府中靜養,私下並未與朝臣聯絡..\"


    稍作遲疑,宮廷文書使的麵容浮現出一絲嚴峻,鄭重說道:\"倒是他的家臣和仆從近日被嚴令不得離開府邸。\"


    \"就連平時嗜酒如命的那些侍衛,也有好幾天未曾現身了。\"


    此言一出,皇宮深處的書房頓時陷入沉默,一直恭敬站立的禦馬監督也變換了臉色,周身氣勢一震。


    這個成國公,究竟想幹什麽?!


    然而玉座上的天尊顯得格外平靜,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弧線。


    \"密切監視他。\"輕輕敲擊桌麵後,年輕的天尊緩緩開口。


    憑借他當前的地位,若要對付成國公朱純臣,無需任何準備,一句話便可決定其命運。


    但區區一個成國公還無法讓朱由檢真正掛念,他的目標,是要將那些潛藏於帝國陰影下的腐敗之蟲徹底鏟除。


    \"遵命。\"輕輕點頭,宮廷文書使一臉嚴肅。


    這次,他絕不會再給朱純臣等人任何\"胡作非為\"的機會。


    \"幽暗森林那端,諸位靈石守護者是否已準備妥當?\"


    許久,書案背後的天子徐徐站起,步至暖閣中央的星盤,凝視著星盤上的魔法標誌,若有所思地向身旁的禦馬使詢問。


    \"請陛下寬心,幽影衛士全員已整裝待發,靜候陛下召喚。\"聽罷,長久沉默的禦馬使曹化淳重重頷首,一臉堅定地保證。


    自天子“重塑”幽影衛隊,並委任京都衛隊長秦良玉之子馬祥麟為幽影衛隊統帥後,這支曾享有盛譽的部隊,便從人跡罕至的深海島嶼遷至神秘山脈腳下,配以“星輝工坊”最新研製的魔能槍,戰力早已非昔比。


    換句話說,朱由檢敢於在皇城內進行“大膽創新”的變革,很大程度上是因有了這支忠誠無比的魔能軍隊做後盾。


    因此,無論是獸人首領皇太極親自領軍侵擾,抑或是北方草原的遊牧聯盟攜數萬大軍逼近宣城,朱由檢都未曾讓這支能左右戰局的精銳部隊遠離自己半步,始終將其駐紮於神秘山脈之下。


    其目的,便是保有“靜觀其變”的能力。


    \"好。\"


    \"待到獸人異族出現,朕將親自掛帥,親征前線。\"


    噓。


    宏偉的星雲宮殿暖閣中,風聲嗚咽,大夏天子如雷霆般的誓言在暖閣中久久迴響,令空氣仿佛凝固。


    \"陛下,懇請三思。\"


    咚!


    禮典監與禦馬使兩大內侍齊齊跪倒,麵容憂慮,竭力勸阻。


    盡管早知天子內心有此決意,但事到臨頭,兩人仍難掩內心的恐慌。


    自正德皇帝以來,大夏的天子別說親征前線,連正式離宮,都成了奢望,最多每年假借“祭祀星辰”的名義,出宮透氣。


    暫且不論朝廷官員得知此事後會作何反應,僅是戰場上可能出現的種種變故,就令二人如墜深淵。


    戰爭,絕非兒戲。


    要知道,昔日的“夏國戰神”朱祁鎮身邊,匯聚了一批在整個大夏曆史上都堪稱“巔峰”的文官武將,更有數十萬大軍隨行,最終卻落得“北境囚徒”的結局。


    雖其中不乏朱祁鎮咎由自取的因素,但也從側麵證明了戰場的殘酷與不可預知性。


    要知道,那時的大夏正值國運昌隆,卻險些因這場飛來橫禍陷入“亡國之危”,幾乎重蹈當年東晉覆轍。


    即便如此,輝煌一時的大夏也因此受盡苦難,從神壇跌落,再也無法重拾往日“東方主宰”的榮光。


    而以目前大夏的國力和局勢判斷,一旦朱由檢有何不測,必將引發國內動蕩,甚至有“覆滅王朝”的風險。


    \"無妨,朕隻駐守在星辰要塞,不會輕易親臨戰線。\"


    ... ...


    幽穀深處,三屯營乃是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堡,矗立於雲霧繚繞的燕山之腳,它的名字源自三次神秘力量的指引,才最終選定為薊鎮守護者們的棲息之地。


    傳奇的“左都督”戚繼光曾在此地駐紮數載,運用古老的魔法和強大的意誌力,將這座邊疆小鎮改造成了抵禦邪惡勢力的堅不可摧的堡壘。


    然而,北疆禦馬守護者曹化淳的眉宇間卻透露出深深的憂慮。盡管三屯營承載著薊鎮總兵的榮耀,但它與遼東的重鎮錦州、寧遠相比,宛如星辰之於皓月,能集結的勇士數量極為有限。


    更令他憂心忡忡的是,傳說中的“紅夷大炮”,那些汲取了天地精華、凝聚了無數匠人智慧的神兵利器,全都被封印在長城的各處關隘,以抵禦來自異界的侵擾。


    倘若邪靈軍團突破長城的防禦,抵達三屯營的城門下,天子將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進退維穀。


    深知天子的心意堅定,不易動搖,曹化淳隻得換了個方式,輕聲細語地諫言:“陛下,或許我們可以等待局勢更加明朗之時,再親臨戰場,鼓舞士氣。”


    曆史上,天子親征,與勇士們並肩作戰,總是能激發最強大的勇氣,但也暗藏無數風險。


    除了開國的太祖皇帝,鮮有帝王敢於“禦駕親征”,親自統領大軍,對抗未知的敵人。


    朱由檢的眼神閃爍著猶豫,但片刻之後,他的決心如同磐石般堅定,搖頭拒絕。


    這場戰役對於大明帝國至關重要,不容許有任何差池。他要借此機會,揭示京中隱藏的奸邪,同時鞏固自己對軍隊的掌控,避免重蹈覆轍。


    至於軍需物資,他已經事先準備妥當,留在京城已無必要。


    為了防止南方的貴族在“漕運”上搞鬼,他必須確保這場戰爭迅速結束,同時給予遼東的守護者畢自肅更多的時間。


    之前,他秘密派遣使者向畢自肅傳達命令,無論京城發生任何變故,都不允許他擅自離開崗位,率領精銳前來救援,以免落入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導致帝國軍隊前仆後繼,無法自保。


    每當迴想起曆史的悲歌,諸如“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恐怖記憶,朱由檢心中便沉重如鉛,警覺萬分。


    “此事萬萬不可泄露,王大伴、曹大伴,你們需助朕一臂之力。”天子的聲音如同冰淩,在溫暖的宮殿內迴響,喚醒了王承恩和曹化淳沉思的靈魂。


    他們連忙俯首稱臣:“奴才遵命。”


    天子立誌恢複大明昔日的輝煌,作為皇家忠仆,他們義不容辭,唯有全力輔佐,共渡難關。


    如今,京城內外流言四起,無數雙貪婪的眼睛緊盯著紫禁城,他們必須為天子守護最後的防線。


    那些潛藏在暗處的鼠輩,不過是些見不得光明的小醜,隻需稍加警惕,便能將它們消滅在萌芽狀態。


    在幽暗的魔法森林深處,禦馬監守護者曹化淳與司禮監法師王承恩,目光交匯間,堅定與決絕在彼此的眼眸中閃爍。他們雖不及“魔域霸主”魏忠賢那般雷霆手段,統治一方疆土,但對於皇帝朱由檢的神諭,亦能以虔誠之心完美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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