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該死了十年的亡靈啊!」


    時值深秋,帶著冷意的秋風從臉上刮過,讓人脖子不由得一縮。


    林安倒沒有鬆開方清影的緊緊相擁,隻是把她帶進了溫暖些的樓內,看向她說道:“你打算怎麽幫我助攻?”


    “我妹妹的喜好,我妹妹的弱點,我妹妹的期盼與心願,我妹妹的一切都可以告訴你。”


    “乃至說……”方清影撩開了大衣,裏麵沒有穿bra的兇布亭亭玉立:“我可以做成既定事實。”


    林安本能的掃了一眼,確實跟齊陽說的那樣小山峰一樣的挺拔秀麗,好像一口可以吞下去。


    但他很快拉上了她的大衣,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我身邊的女孩子已經夠多,你妹妹喜歡我的結果等同於飲鴆止渴,不會有好結果。”


    “我想過,可是……”方清影眼神黯淡,身上失去力氣般的軟倒在林安身上:“我妹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你說,我聽著。”林安扶住了她,借給她胸膛。


    “有一天醒來,我發現自己坐在派出所,身上還沒有穿內衣。”方清影身體在顫抖:“問過派出所警察才知道,我晚上穿著睡衣一個人遊蕩在街道上,身後有好幾個流浪漢尾隨,如果不是執勤民警剛好發現,我……”


    方清影哭泣起來。


    林安知道是妹妹的行為,如果不是剛好有警察經過,帶給妹妹的精神打擊更殘酷。


    “還有。”方清影全身在劇烈的發抖:“我好幾次半夜醒來,看到廁所的鏡子上用鮮血寫著‘死、死、死,姐姐我要你死’,我一整晚害怕得想要從14樓跳下去。”


    林安能想象到方清影那個時刻的崩潰與無助。


    “還有……”


    “等一下。”方清影還要說什麽的時候,林安打斷,有話必須要吐出來:“你不覺得自己妹妹是精神病人的瘋癲狀態,你讓我跟一個精神病人談男女朋友,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沒有辦法,我隻想救下妹妹。”方清影再次撩開大衣,給林安洗麵奶撒必死:“這是我唯一能夠對你等價的補償,你可以隨便使用。”


    這一次林安沒有拒絕,跟吃蜜雪冰城兩塊錢雪糕一樣狠狠咬了一口。


    沒拒絕的原因是方清影的委托超過一般幫助他人的程度,他不收點過分的報酬,他心裏不平衡。


    “最後一個問題。”林安鬆開蜜雪冰城的兩塊錢雪糕,不,濃鬱的奶香味,彈性柔嫩的口感,一口可以咬掉一大半,最少也是哈根達斯100塊的雪糕:“你真甘心就這樣赴死?”


    “我早該死了……”


    林安再次打斷:“給我說實話,否則我無法幫你。”


    “林安,如果能早點遇上你多好!”方清影臉上滿是遺憾,可很快露出留戀的笑容:“媽媽早上給我熱牛奶的背影、曾經對我很照顧的叔叔阿姨健朗的笑容、能夠跟妹妹愉快的交談,能夠讓本已經死掉的我再次看到這些曾經珍視的東西,我又怎麽不想活著,可我是姐姐,我本來就是借助妹妹的身體重新活下來,我不能自私。”


    “你隻要告訴我你想不想活下去,想還是不想!”林安鄭聲的質問!


    “想!”方清影緊緊咬著唇,眼裏起了很大的期盼。


    “我知道了,你的委托我接了,不用讓你妹妹喜歡上我,我也會讓你們姐妹倆都活下來。”林安對方清影立下男人的承諾。


    隻是目前的狀況。


    妹妹喜歡他,姐姐喜歡陸慕媛,弓思柔喜歡姐姐,陸慕媛對姐姐有好感,姐妹兩共用一個身體。


    複雜的四角關係,想要解決起來依然跟徒手拆飛機一樣的困難。


    他後悔了,剛收方清影報酬的時刻要再咬一口哈根達斯才對。


    ……


    後麵又跟方清影對一些細節進行交談,定下明天跟妹妹哪裏見一麵的約定,兩人解散。


    第二天,冷冽的北風唿嘯,昨天還是深秋,今天一夜入冬。


    林安穿著厚衣服踏入音樂學院的私人鋼琴練習房。


    柔和的琴音傳入耳中。


    漂亮的麗人坐在窗邊彈奏悅耳的鋼琴曲。


    林安並沒有打擾麗人,安靜的坐到一邊。


    不知道漂亮麗人彈奏的是什麽曲目。


    舒緩的琴音帶著紅酒的微醺,林安聽著聽著,不知不覺眼睛閉上的進入了夢鄉。


    “叮鈴鈴!”


    睡意模糊中,下課的鍾聲忽然大響。


    林安睜開了眼睛。


    “早上好,林安!”


    漂亮的麗人葉橘停下了彈奏的樂曲,小本子上寫上娟秀的文字給他看。


    林安看到那個小本子是他上次買的,扉頁寫的是《林安和橘的情書》。


    “已經什麽時候了?”林安明明有手機,卻在小本子上寫字。


    “剛剛第四節下課!”


    “第四節下課,快12點了!”林安驚訝。


    “你一覺睡了四個小時,睡相很可愛。”葉橘露出隻有稍微僵硬感的笑容。


    林安知道現在葉橘隻要跟他相處,都會帶著淡淡的情感。


    “睡得好飽!”林安舒服的伸個懶腰,昨晚想半宿怎麽解決方清影委托的疲憊一掃而空。


    “……”葉橘無聲的微笑,一直盯著他的左臉頰看。


    “嗯?我怎麽了嗎?”林安疑惑的問。


    “臉紅了一大塊呢!”葉橘先寫完,又伸出食指一直戳他的紅印子臉頰。


    “你怎麽不叫醒我,看招。”林安發現出糗了,伸手把葉橘原本順直的長發揉得一團亂。


    “現在你也出糗了吧。”林安跟個小學男生一樣的大笑。


    “我想讓你睡個好覺。”葉橘好像沒理解林安為什麽這麽做,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他抓亂自己的長發,又帶著淡淡的笑意寫道。


    “什麽讓我睡個好覺,我是來幫你的啊!”林安筆跡很重。


    葉橘的鋼琴比賽在月底舉行,現在是20號,馬上月底,他曠課來找葉橘是想幫助她練習鋼琴曲。


    “你幫到了我,我練習了四小時。”葉橘寫著。


    “四小時?你難道沒有停歇過?”


    “沒有,因為想讓你睡個好覺。”


    “也就是,你為了讓我睡個好覺,一直彈了四個小時?”林安心裏一緊,四小時的鋼琴彈奏運動量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嗯,你聽到我的鋼琴音總會很想睡,我要是停止彈奏,你會醒來。”


    “你……算了。”林安歎口氣,用手指柔柔的撫平葉橘淩亂的長發。


    “你喜歡長頭發嗎?”葉橘等他撫平完長發,寫給他看。


    “喜歡,女孩子就應該留長發,短發是異端。”


    “我會一直留下去,為了你。”葉橘凝視著他。


    「啊!我要臉紅了。」


    林安內心強烈的躁動,很佩服葉橘能毫不猶豫的寫下這種令人臉紅害羞的話,換他肯定得心裏糾結很久。


    “中午了,一起吃飯去。”林安牽起葉橘的手,他更喜歡用行動表達情感。


    “咕咕!”


    葉橘掀起了裙子,露出粉色的胖次以及白皙正發出聲音的肚子:“我要吃麻婆豆腐。”


    “那我們得叫餐。”


    現在正是食堂高峰期,林安不可能帶她去食堂,掏出手機叫了常點的湘菜館麻婆豆腐。


    ……


    “我明天再來。”


    午餐吃完,林安跟葉橘告別,之後直到鋼琴比賽結束,他每天都會陪葉橘練習鋼琴曲。


    “我會等你。”葉橘輕輕的揮動小本子,像列車上送別心上人的戀人。


    ……


    迴到宿舍,林安看時間還早打算打開電腦玩會遊戲。


    “嘿,老林。”齊陽的聲音柔和響起。


    “咋了,老齊?”林安看向他。


    “我有一條情報,我在想多少錢賣給你。”


    齊陽的情報,林安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跟女生有關係吧。”


    “答對了,那就500塊錢便宜賣給你了!”


    “500?”林安咋舌,他之前一個月生活費了,不過爽快的交出去:“我現在轉給你微信。”


    “開玩笑,開玩笑。”齊陽露出一貫的溫和微笑:“怎麽會要你錢,我直接把情報告訴你,運動場附近出現個大美女,綽約的身姿、海藍色的及膝裙,嫻靜溫婉的氣質,是跟大學生風格完全不相稱的成熟大姐姐,我猜一定跟你有關係。”


    “齊爺,別把所有美女都往我身上聯係。”林安真是服了,他以為500塊的高價是什麽重要情報,結果又是調侃。


    “那可惜了,我看她手提著保溫飯盒來學校應該是找人,直覺大概率是找你。”


    “再次聲明,我不是虛擬世界裏的魅……等等,手提保溫飯盒來學校找人?”


    林安想到了某人,朝齊陽道謝後,飛奔向運動場。


    到達運動場,北風蕭瑟,時間又正值中午午睡的時刻,整個運動場都沒什麽人。


    林安卻一眼鎖定到運動場一角耀眼的紅發身影,還真是她。


    “雅姐,你,你怎麽來了。”


    林安全力奔跑過去,果然是宮雅。


    “丈夫弟弟!”宮雅一臉欣喜的緊緊擁抱上他。


    “姐,姐,算了。”林安想說胸碰上了,可又算了,摸多看多的他,早就不是偶然碰到女生胸會臉紅的小男生。


    反而緊緊抱著他的宮雅傳遞給他略帶冰涼的身體觸感,他有點氣惱的解開自己的大衣,把她包裹起來,輕輕敲她的腦袋:“都入冬了,怎麽還穿得跟夏天一樣,凍感冒了怎麽辦。”


    “丈夫弟弟的麵子更重要呢。”宮雅枕在他的懷裏麵,心裏悸動。


    “行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妻子了。”林安知道她表達的意思,要給他賺麵子,保持著現在的姿勢問道:“你來學校可以通知我,為什麽一個人瞎晃悠。”


    “因為命運!”


    “命運?”林安沒理解。


    “所以丈夫弟弟才是丈夫弟弟。”宮雅臉上期盼的笑:“我們初遇是因為命運,我認為隻要我進入學校,一定也會因為命運再次遇上你。”


    林安愣了一下,想吐槽封建迷信不可信,可還是用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說:“我並不相信命運,我隻關心你有沒有凍著,然後你凍著了,我很不高興。”


    宮雅的額頭迅速發燙,用手輕輕捶著他的胸口:“丈夫弟弟真會說情懷,一定給很多女孩子說過吧。”


    “那是情話嗎?”林安沒這個意識:“我隻是在說真心話。”


    “你的真心話對我來說就是情話,果然我當初沒有選錯人。”宮雅笑得很甜蜜。


    “是這樣嗎?”林安有點害羞,轉移話題:“雅姐,你過來學校找我做什麽?”


    “入冬了,給你做了點湯品跟餃子。”


    宮雅依依不舍的脫離開他的懷抱,打開用重重保溫袋保溫起來的保溫盒:“醬醬,五道湯品,二十幾個餃子,還有你最喜歡喝的羊鞭湯!”


    “姐!小點聲。”


    得虧附近沒有別人,否則林安又要社死。


    “啊!餃子發涼了。”宮雅看到餃子,麵容變得沮喪。


    林安看了一眼,沒有看到發熱氣,用手夾起一塊放進嘴巴裏:“溫溫的觸感,肉香濃鬱,很好吃,哪有發涼。”


    “貪吃的丈夫弟弟,要等我喂你啦。”宮雅輕柔的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餃子給他。


    林安張開嘴巴一口吞咽進去,細細咀嚼味道的鮮美後,臉上笑著:“還是很好吃,溫度也剛剛好,人間美味啊!”


    “太誇張啦,啊,張嘴!”宮雅再次夾起一塊餃子遞到他的嘴巴裏。


    “非常好吃,想一直吃,宮雅姐姐料理一級棒!”林安大聲誇耀,大口吃著,吃得很滿足。


    “林安,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一個故事。”宮雅眯著眼的笑著,散發出溫柔又溫暖的氣息。


    “那是什麽故事?”林安把餃子吞進肚子裏,餃子皮很薄,肉餡有顆粒感和鮮甜味,確實想一直吃下去的很好吃。


    “從前有一對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宮雅語氣緩緩的說:“男孩父親早逝,女孩母親早亡,兩個人相互陪伴著長大,關係非常的親密,女孩在7歲時刻說要嫁給男孩當新娘,男孩也說以後要當個可靠的男人保護女孩,兩人相互喜歡,但一直到11歲的時候,出現一個很邪惡的魔女,她一眼喜歡上男孩,想要跟男孩結婚,可男孩喜歡那個女孩,於是魔女給男孩喜歡吃的餃子裏下了詛咒,誘惑男孩吃下第一個餃子。”


    宮雅看林安又吃完一個餃子,再次輕柔的夾起餃子,遞到他嘴巴裏,繼續說:“男孩吃下第一個餃子,詛咒是想要一直吃魔女的餃子,跟上癮了一般,為了吃下第二個餃子,男孩成為魔女的手下,幹了很多壞事後,吃下第二個餃子,第二個餃子的詛咒是遺忘曾經的戀人,男孩遺忘了曾經喜歡的女孩後,吃下第三個餃子,第三個餃子是喜歡魔女,男孩吃下餃子喜歡上魔女,兩人度過一段甜蜜的日子後,男孩的餃癮犯了,要吃第四個餃子,可魔女無論如何不給男孩吃,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林安打算咀嚼口裏的餃子,剛好是吃第四個。


    “因為吃下第四個餃子,男孩會死。”宮雅露出有點壞壞的笑容。


    林安咬到一半的餃子變得味同毒藥,不知道該不該吞咽進去。


    這時,宮雅雙唇貼到他的雙唇前,用舌頭卷走裏麵一半的第四個餃子,毫不嫌棄的吞咽到肚子裏,沉醉的笑:“要死,我們會一起死。”


    林安兩眼看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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