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寧未轉頭看旁桌,她知曉這四人是何人,昨天下午在青州聖院九曲長廊觀月亭見過這四人。


    王三炮和甘子生等四人皆是瞧了一眼蘇謹言這一桌,他們隻是看了一眼,便收迴了目光,四人輕聲說笑,店小二把酒菜端來,他們未再看向蘇謹言這一桌。


    俊男美女多是搶眼球的,看一看很是正常,未有多看,許有些不正常,四位少男不是腦子有問題,便是那方麵略差一些。


    蘇謹言等人雖然坐在角落這一桌,酒樓上的酒客多是看向他們,扭頭觀看者,偷看者皆有之,店小二時不時就看向蘇謹言這一桌,看似店小二無意看過來,似則有意看美女。


    韓向非上來二樓時,他的目光就在蘇謹言這一桌停留的時間要久些,李清寧背對著他,韓向非沒有認出李清寧來。那一時,韓向非看向蘇謹言的眼神,純粹是羨慕的眼神。


    黃河九怪上酒樓來,看似浪裏白肖敬騰好似故意逗店小二,他們一行人自是把店內情形皆收入眼中,蘇謹言這一桌那更是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俊男美女,誰不多看幾眼?女食客亦不例外。人對美好事物,不管抱著何種心情,都會看上幾眼。王三炮四人這種行為,很顯然他們應是認出了李清寧,卻故作不認識。


    李清寧早已知曉旁桌的食客,乃是王三炮等人,王三炮等人如此做,這正是李清寧心中所想,她樂於其見。


    黃河九怪這酒菜一上來,他們便不太在意身邊之事,他們九人有說有笑,吃吃喝喝。


    如若不認識黃河九怪,那便會覺得他們的行為很正常,乃是上酒樓吃酒的食客。


    李清寧卻不這麽看,從畫眉那裏得知,黃河九怪他們的人應是盯上了夜鶯和紅鳶,黃河九怪出現在南嶺鎮,未必不是衝著夜鶯和紅鳶而來。


    卻也未必全是,許是昨夜他們撲了空,今時另行他事,於這酒樓相遇,乃是巧合。


    可有一點,李清寧很是確定,黃河九怪不可能不知道,夜鶯和紅鳶是他們昨晚上的行動目標。


    黃河九怪此事不上來滋事,許是心中有所顧忌,這大白日的,不好明目搶人吧!


    李清寧並未在意黃河九怪等人,倒是對韓向非和王三炮心生興趣,心中推敲起他們的身份來。


    又過半盞茶時,蘇謹言付了酒飯錢,四人便走出悅興酒樓,往西南而行。


    這大街很是熱鬧,四人皆未有太過好奇之心,紅鳶和夜鶯在青州城為了尋找蘇謹言,她們見過許多人和奇怪的事,來這九州大陸有一個多月了,不再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見啥都好奇。


    出了南嶺鎮,四人繼續向南行,這時,他們四人坐在馬車上。


    馬車是雇來的,馬車夫是位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馬車夫是個會些拳腳的凡人,非是修真之人,練拳習武乃是為了強身健體。


    馬車駛出南嶺鎮一盞時,未見身後有異常,蘇謹言看向對麵與夜鶯並排而坐的李清寧。


    “黃河九怪,好像沒有跟過來,他們這次應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未必。”


    “怎麽說?”蘇謹言心中一動,試探道:“莫非與聖院幾位學子有關?”


    李清寧垂眉沉思一會兒,道:“韓向非他們此時出現在南嶺鎮,極有可能是衝著黃河九怪去的,至於黃河九怪是不是被他們牽製住,也不好說,但有可能。”


    蘇謹言若有所思道:“韓向非等人衝著黃河九怪而去,如此看來,是不是可以認為聖院介於了少女失蹤的事?”


    “是。”李清寧未有多想,道:“若不是聖院站在他們的身後,我看不出來,有什麽強大的力量站在他們身後,確切來說,應是聖院想對付東方世家。”


    “聖院想扳倒東方世家,為民除害?這樣看來,應該是這樣。”


    蘇謹言話音一著地,李清寧捂著櫻桃小嘴輕笑,笑聲一止,接著言道:“你是這麽看待這事的?”


    蘇謹言略思,俊臉生紅,是不是他想的太簡單的了。


    李清寧見此,說道:“聖院想扳倒東方世家是真,為民除害談不上。”


    李清寧話語微頓,接著言道:“東方世家為惡多年是真,可青州之地,是不是有哪一個世家沒有作惡,我不知道,想來是沒有的,這世間有一個世家未作過惡,想來是不存在的。”


    李清寧如此一說,蘇謹言臉色再添嫣紅,他明白李清寧這話是何意,天下烏鴉一般黑,許有聖人不是,或許曾經也有私心,修真界,一個世家,一個門派為了爭奪修煉資源,為了一個利字,怎可但行好事,不作惡呢?


    李清寧見蘇謹言垂著眸,她又言道:“東方世家乃是超級世家,怎麽會那麽容易說扳倒就扳倒,若不是利字所為,若不是有什麽事令聖院忍無可忍,聖院怎會為民除害去招惹東方世家呢?”


    李清寧微思,接著說道:“我並非為東方世家說話,也非說聖院不好,想對付東方世家,聖院絕不止隻是脫一層皮那麽簡單。如此看來,這個利字應是很大,再者而言,聖院不想若東方世家,東方世家未必不招惹聖院,損害聖院的利益,如此這般,聖院有可能是不得以而為之。”


    蘇謹言仍是沒有開口說話,李清寧的話,他很是認可。


    蘇謹言未曾招惹過東方俊傑,之前連見都沒見過,兩人互不相識,東方俊傑竟然想殺他。


    東方俊傑要殺他非是無緣無故,世上未有無緣無故之事,東方俊傑還不是為了他的淫欲之心才起念要殺蘇謹言。


    因此,蘇謹言又起心誓要斬殺東方俊傑,東方俊傑作惡一方,若不是東方俊傑惹上蘇謹言,想殺蘇謹言,蘇謹言又怎會對東方俊傑起殺心?


    自是不會,那又何有替天行道一說?


    東方俊傑作惡多端,死有餘辜,蘇謹言斬殺了東方俊傑,在旁人看來蘇謹言是替天行道,那是旁人之所想之所言,於蘇謹言來說,又有什麽替天行道呢?


    青州聖院想扳倒東方世家,又怎會容易?輕易自是不會招惹東方世家,就算東方世家行為令世人再如何不恥痛恨,不損及聖院利益,隻怕聖院會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定是如此!


    蘇謹言垂眸沉思,李清寧出口打斷了蘇謹言的思緒,隻聽李清寧言道:“聖院非是一時心血來潮要對付東方世家,雖然是蓄謀已久,隻是沒有很好出手的理由,少女失蹤之事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打著為名除害的由頭,讓聖院師出有名罷了。”


    李清寧話音微頓再言:“這次非是一家兩家少女失蹤,聖院雖然是查到這事與東方城主有關,即使無關,作為一城之城主,這也是失職,少女一再失蹤,達至一百多名少女被人擄去,這並非不作為的事了,聖院肯定會借此大作文章。”


    李清寧話於此,她再次沉默,許一時,她接著說道:“失蹤一百多名少女,而那些少女非是一般人,大多數出自一流世家。一百多名少女失蹤之事,這對聖院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聖院借此可聯合起那些一流世家,對負東方世家,聖院怎會不抓住這個機會行事呢?”


    李清寧言如此,歎了一口氣未語。


    蘇謹言掀眸看向李清寧,微思道:“你擔心少女失蹤之事,與聖院有關嗎?”


    李清寧搖頭,許一時,言道:“青州九大聖院,定不會用這種下三流手段,就是不知老院長知不知曉,少女失蹤之事與玄元尊者有關?玄元尊者令人擄去這些少女,這背後會不會有驚天陰謀?”


    蘇謹言未語,李清寧這是自問,就算是問他,他一個也答不上來。


    李清寧未再語,心忖:妖魔蠢動,妖魔亂舞,這天要變了。


    天還真暗了下來,此時馬車駛進了林萌道中,官道穿林而過,官道兩旁皆是高高的林木。


    非是林木遮擋了陽光,天上烏雲滾滾,馬車夫手中馬鞭揮舞在空中,發出“啪,啪……”清脆的響聲。


    馬車夫想在天上的雨落在馬車上時,離開這片山林,非如馬車夫所願,未行一時,閃電劃破了天空,雷聲轟轟。


    許一時,大雨而至,這大雨落在馬車上,這天未見變亮反而變得更陰沉,馬車夫無奈,隻得讓馬車緩行。還好,此段林中之路非是上坡下坡之路。道路平直,一眼望去,烏沉沉,看不見林邊。


    雨大聲大,嘩啦啦,傾盆大雨,雨滴如豆大。


    “客爺,待雨停再過山林吧?”馬車夫有些無奈,道路泥濘,風聲唿唿,雨聲嘩啦,閃電時閃,雷聲一道接一道,這天似乎要破掉。


    馬車夫不敢讓馬車再往前,馬兒似乎睜不開眼,低著頭腳步緩緩。


    “可以,靠林邊躲一下雨。”蘇謹言應了一聲,他出聲未有馬車夫聲音一半大,卻一字不落,清晰落入馬車夫的耳中。


    馬車停了下來,馬車夫身子已打濕,風拂聲,非是涼意,而是覺得有些冷,他脫下上衣,擰起衣服來,嘴裏嘮叨著,這破天簡直是不讓活。


    “大叔,進來躲躲雨,我這裏有衣衫可換。”蘇謹言掀開前窗簾,他見馬車夫光著脖子,在用力擰衣服,便招唿馬車夫進馬車內躲雨。


    蘇謹言的空間戒指裏有幾套衣衫,觀中年馬車夫的身形,蘇謹言覺得馬車夫可穿。


    “多謝客爺,早已習慣了,無事。”


    中年馬車夫憨憨而笑,露出一嘴黃牙,這一笑,皺紋交錯,顯不出一絲喜悅來,倒是顯得他一下年長了四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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