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和煦,陽光明媚。庭院裏的鳥兒在枝頭上跳來跳去,啾啾的叫,鮮花怒放,蟲飛蝶舞。


    聖武院風雲閣,咯咯的笑聲連連,百裏清風的唇角微揚。


    百裏清風鳳眼微斂,臉色微凝,冷冷道:“你在哪裏見過明月?你來自遺忘之地嗎?”


    蘇謹言的心“咯當”一聲,他仿如麵對的是百裏明月,他有些恍神,這百裏清風和百裏雪雲搞什麽鬼?


    遺忘之地,難不成這裏的人稱神州大陸為遺忘之地嗎?那百裏明月是如何流落到神州大陸的呢?難不成和他來九州大地一樣,莫名其妙的就掉落到了神州大陸嗎?那百裏明月為何如凡人一樣?隻是武藝超群一些。


    百裏清風稱百裏明月為明月,顯然她們是認識的,如此看來,她們三人還真是三生子。


    蘇謹言心中一喜,微思一時,問道:“你和明月是什麽關係?”


    “你傻呀,這還看不出來嗎?”百裏雪雲柳眉斜挑,瑤鼻微微皺起,白了一眼蘇謹言,還露出一副小女兒情態。


    這話意思就太明顯了,那便是了。


    “明——月。”百裏清風聲線拖得很長,臉色仍冷,冷然道:“你叫她明月,你們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蘇謹言垂眸想了一時,他未語,他從未想過他和百裏明月是什麽關係?好似沒有關係,他無意之中出手救過百裏明月,後來似乎有了關係,那關係說不清道不明,但彼此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這種關係應該是生死友人的關係吧?


    “朋友。”蘇謹言語氣很是肯定,望向百裏清風的眼神很是肯定,那如點了墨似的眸子古井無波。


    噗嗤一聲。


    百裏雪雲看向百裏清風咯咯笑道:“姐姐,這笑話很好笑,明月會有朋友?”


    百裏雪雲話語微停,轉頭看向蘇謹言,道:“這笑話不好笑。”


    是,百裏明月性子極冷,可蘇謹言不這麽認為,春水不這麽認為,依依不這麽認為,唐清源不這麽認為,老周頭不這麽認為,王小虎,李四,雪劍,青州大陸認識百裏明月的那些人,皆不這麽認為。


    何以,百裏雪雲會覺得這是個笑話,又何以百裏清風如似默認?為何會這樣?


    蘇謹言不認識九州大陸的百裏明月,他是在神州大陸結識百裏明月的,百裏明月失憶了,這就是百裏雪雲覺得可笑的原因吧?或許,那個百裏明月才是百裏明月想成為的百裏明月吧!


    蘇謹言神情自若,很是淡然,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火蓮無聲綻放。


    “生死之交。”神情平性,聲音溫沉,如似在說他人之事,好似這件事本該如此。


    百裏雪雲的笑臉凝住,會不會不是同一個人,此百裏明月非彼百裏明月,可她認為,蘇謹言並非在跟她們說笑,那神情認真的讓她相信了蘇謹言的話。


    怎會不是同一個人?蘇謹言隻是見到她們,蘇謹言便神識傳音百裏清風,那顯然是憑容貌,蘇謹言才會出口相認。


    百裏清風相信蘇謹言所認識的百裏明月,那就是她一母所生的妹妹。


    百裏清風眸光冷然,冷冷的看著蘇謹言,微有一時,問道:“明月在哪裏,她可好?”


    不是說百裏明月在遺忘之地嗎?


    蘇謹言微思,他不答反問:“為何如此問?”


    百裏清風一時未有迴應蘇謹言的話,百裏雪雲此時垂眉不語,沉默不語的她,有了一絲冷色,看上去卻比百裏清風及百裏明月,少女仍是多了一份陽光之氣,有一股陽剛的英氣。


    半盞時過,百裏清風轉眸看向閣外,花叢中,有兩隻蝴蝶在翩翩起舞,追逐戲鬧。


    “半年前,明月去了遺忘之地,她去遺忘之地是為了神藥忘情液。”百裏清風轉迴鳳眸,看著蘇謹言的眼睛,冷冷道:“你們不是生死之交嗎?她沒有告訴你,她修的是忘情劍法嗎?”


    百裏雪雲此時也是鳳眼看向了蘇謹言。蘇謹言未語,這一時,他有些明白百裏雪雲為何覺得他的話好笑,忘情之人,她又怎會有朋友?


    “沒有。”蘇謹言未有多想,搖頭言道:“明月從沒提她的事,她失憶了,明月並不知道她是誰?”


    “怎麽會?”異口同聲。百裏清風和百裏雪雲異口同聲,兩人鳳眸皆是睜大了開來,鳳眼裏有疑惑。


    蘇謹言如實而言,為什麽不會失憶,他不知道,可她見到的百裏明月確實失憶了。


    “她受傷了。”冷然而言。


    “怎麽會受傷?不可能,應該不可能呀。”這一次,百裏清風不再顯得那麽淡定,她似乎有些坐不住,非是坐立不安,有些不相信蘇謹言所說的話。


    “明月的傷勢如何?”百裏清風有了一絲憂心,話音有些急切,擔心之情浮現在了臉上。


    百裏雪雲的鳳眼裏盡是憂心之色,看向蘇謹言,她急切問道:“明月她還好吧?”隨之站了起來,喃喃道:“不行,不行,這事得稟明父親知曉,看來遺忘之地有什麽變數,明月才會受傷。”百裏雪雲憂心忡忡,看向百裏清風,急急道:“姐姐,我們得去遺忘之地。”


    百裏清風衝百裏雪雲點頭,她未語,轉眸看向蘇謹言。


    “我說了,她失憶了。”蘇謹言未讓百裏清風等多久。


    “隻是失憶?”百裏清風追問道。


    百裏明月是否好好的,蘇謹言不確定,百裏明月身體好好的,關於她的修為,蘇謹言看不出來,可這並不能說明百裏明月失去了修為,她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老周頭乃世外高人,蘇謹言看不出來,他又如何看得出來百裏明月是否無修為呢?


    百裏明月若有意瞞他,蘇謹言是看不出來的,可令蘇謹言大為不解的,百裏明月受傷為他所救,一個世外高人需要他出手相救嗎?這不是笑話嗎?這話若說出來的話,百裏清風和百裏雪雲都不會相信,且百裏雪雲會笑掉大牙。


    “隻是失憶。”蘇謹言未有多言。


    “怎會失憶呢?”百裏清風喃喃細語,這話蘇謹言未答,他知曉這話百裏清風在問她自己,況且蘇謹言不知如何迴話,且他不準備迴話。


    百裏雪雲憂心的臉色仍不見少。她們兩人都不相信百裏明月會受傷,這讓蘇謹言感到很奇怪,難不成與遺忘之地有關?百裏雪雲不是說遺忘之地有所變數,才會如此嗎?遺忘之地是不是神州大陸,他生活的地方呢?蘇謹言有一絲疑惑。


    蘇謹言沒有問這些事,百裏雪雲和百裏清風兩人有意迴百裏將軍府,她們兩人想把這事告訴百裏將軍知曉,她們兩人想前往遺忘之地。


    蘇謹言雖然懷疑她們口中的遺忘之地非是神州大陸,蘇謹言見倆姐妹如此,便道:“明月離開了遺忘之地。”


    於此時,風雲閣外響起腳步聲。百裏清風聞聲轉眸看去,她蹙起眉頭。


    蘇謹言坐著沒有動,有些詫異,百裏清風如百裏明月一般,給他的印象,冷冰少語,事事驚不起她心湖一絲漣漪,這還是頭次見百裏蹙起眉頭,來人是有多麽不受到招見呀!


    不請自來,確實不討人喜。


    百裏雪雲轉過身來,她柳眉倒豎,鳳眼一瞪,麵有嫌棄之色,陰陽怪氣的說道:“我以為是哪個不識禮節的冒失鬼,進來連個招唿都沒有,原來是東方學長,難怪,難怪!”


    這話百裏雪雲看似未明指東方俊傑不識禮節,不用細想,百裏雪雲就是明指東方俊傑是個無禮的冒失鬼。


    東方俊傑似無所聽,他走下廊道,腳踩青石板,穿過花叢,聞香而過,步法穩健,不一時已至風雲閣前,踏上石階,進了風雲閣。


    “冒昧前來打擾,還望兩位仙子見諒。”話雖如此,東方俊傑不請自坐,他坐在蘇謹言右手邊上的凳子上,正好與百裏雪雲相對而坐。


    “哼,明知是擾人心煩,還來,假惺惺的,厚臉皮,有意思嗎?”百裏雪雲喃喃低語。


    即使百裏雪雲聲如蚊蟲,這與修真之人來說,就會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蘇謹言有些佩服東方俊傑的臉皮厚,他仿如未聽見百裏雪雲低聲的牢騷,桌子上有茶盞,他麵帶微笑,自酙一杯茶水,杯盞還端在了手中。


    東方俊傑一身華服,錦衣玉帶,身姿挺拔如鬆,眉如劍,眼如星,鼻梁高且豐盈,雙唇有肉,臉顯長,五官鮮明。


    眼睛含笑,目光溫和,他那華貴的衣著,流露出一種高貴而沉穩的氣質,猶如一位世襲的貴公子,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可見出身卓爾不凡。


    如此俊朗,富貴盡顯於一身,卻不受百裏清風的待見,這令蘇謹言對百裏清風倆姐妹的看法又有了新的想法。


    海水不可鬥量,人不可貌相。單以相貌論之,東方俊傑那定是少女心中夫婿的最佳人選。


    從其穿著而觀,錦衣玉帶,流光溢彩,那也是出身非富即貴之世家,想來是一流世家的公子。


    舉手投足間盡顯富貴,眼睛含笑,目光溫和,盡顯風流倜儻,溫文有禮。


    如此這般人物,如若他不是冒然前來,不請自坐,蘇謹言必會認為這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男人。


    即使如此,從表象來看,蘇謹言仍是認為這個男人很好。仿如百裏雪雲有些無理取鬧,百裏清風有些有眼不識金鑲玉之感。


    蘇謹言知道,非是百裏雪雲和百裏清風有眼無珠,有眼無珠之人乃是他。


    廬山真麵目又豈可以表象來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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