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未見,飛雪的身上多了些肅殺。可見,在那裏,她過的是怎麽樣的日子。


    雖然玥璃他們所經曆的殺伐絕對比她更多,也更兇險。但她卻因為經曆的時間太久,久到那一切全都沉澱了,消散了。


    時間可以讓人忘記一切,忘記小時候最喜歡的某個玩具,最愛的頭花。甚至是隔壁總愛欺負的某個玩伴,失敗的初戀,初吻的人,初夜的人。甚至是某次發誓永遠都不會原諒的傷害,某些誓言要一生一死的愛人……


    時間隻要足夠久,這一切全都可以被忘記。隻有最後留下來的,最終能夠被留下來的,那才是本心。


    殺伐,對於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她的本心……


    “飛雪小姐,許久不見。”同樣的話,對小沐說的時候,便是她自己也眼熱。可對著眼前的人,卻隻是最基礎的招唿。


    “的確是許久不見,西小姐似乎風華更盛。”


    玥璃看著她,兀自失笑。才這麽久不見,她竟也一嘴的所謂貴族之間的毫無意義的恭維了。偏她自己一臉的不自在,想是這話,也是臨時有人教的。她用起來還十分不習慣。


    “謝謝謬讚。不知飛雪小姐找我,是有什麽事?”


    飛雪自己也有不自在,一聽她這話音,自然也明白,對方並不喜歡那樣的拐彎抹角。當下也直言:“有些冒昧,但因為此事對我很重要,所以,不得不厚顏而來。”


    “既然如此,飛雪小姐不如直說。”


    “是。是這樣,我在秘境中得到些東西,並不是什麽能量植株,但卻跟西小姐以前所畫出來的圖上的很相似。因此,我想來換一些東西。此其一,其二,我希望能追隨西小姐。”


    饒是玥璃有了各種心理準備,依舊未能想到,她說出來的竟是這樣的話。眉高高的揚起:“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這是我這幾個月裏反複思量以後才做的決定。其實,本來想厚顏,拜小姐為師,可我天份有限,即便我有信心,我定會是小姐將來所有弟子中最勤奮的人,可成就卻未必會是最好的。甚至於……也許將來會給小姐丟臉……因此,做一個追隨者就好。”


    玥璃再一次愕然定住,這一次卻不是驚嚇,而是,飛雪突然在她麵前,給她打開了一扇更加寬敞明亮的大路。


    之前的她有些不知該何去何從。從出來的這些天裏,她甚至不怎麽敢出門。不想看到那些好友重逢,親人再聚等等場麵。


    她也不敢去聽那些人談論的對於未來的暢想,迴家光耀門楣,娶妻生子,求財、權、勢,有仇人的想報仇,有恩人的報恩……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要做的,想做的事。都有自己的目標,可是,她沒有。


    親人,有,卻不得她承認。雖然是在最初她就沒給過他們靠近的機會……朋友,有,卻並不親密,甚至大多都要有烏孫時澤這個橋梁在,那些人才算是她的朋友。愛人……她跟烏孫時澤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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