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炎剛進屋裏,就看到紀青雪撅著個身子,在床下找摸索著,仿佛在找什麽東西。


    南宮炎走近,好笑道:“紀青雪你這是在做什麽?”


    紀青雪抬手擦了擦汗水,頭也不迴地應了一句:“沒看出來我在找東西嗎?”


    南宮炎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看出來了,那你在找什麽啊?”


    紀青雪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床底下將東西給抓了出來。


    一隻長得綠油油的小蟲子,赫然出現在南宮炎麵前。


    南宮炎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東西?”


    紀青雪眼裏劃過一絲得意,將手中的東西在他麵前揚了揚:“不知道了吧,這是綠眼蟲,昨日我在你這摘星閣意外發現的。”


    南宮炎將眼前的手推到一邊,十分嫌棄道:“離本王遠點。”


    紀青雪將那蟲子丟到了一個瓷瓶裏,然後鄭重的對南宮炎說:“你可知這蟲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見南宮炎搖頭,紀青雪翻了個白眼,果然被她猜中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這蟲子的作用。


    紀青雪快步走到了桌前,然後指著瓶中盛開的梅花道出了真相。


    “這種綠眼蟲本身是無毒的,但它特別喜歡棲息在梅花樹枝上,它分泌的汁液若混合了梅花的香氣,就會成為無形的毒藥,長此以往聞到花香的人會精神異常,瘋癲不止。”


    南宮炎心中詫異,這女人仿佛要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厲害。


    紀青雪搖著手裏的瓶子,繼續說:“說吧,這花兒是誰送到這裏的?”


    很明顯,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南宮炎給除掉,而且這個人就在他身邊。


    南宮炎的手輕輕撫摸著梅花的花瓣,說話似有深意一般:“這人若是精心安排了一出好戲,不讓別人演下去,就沒意思了。”


    方才南宮炎假意裝作不知,隻是為了試探她,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又談何替他解毒。


    此話一出,紀青雪就明白了南宮炎的意思,合著他早就知道了此事,隻不過瞞著不說而已,害她白忙了半天。


    不過紀青雪還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香囊扔給了南宮炎:“這是我特製的,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戴在身上吧。”


    南宮炎看著手裏的香囊,心裏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來,她應該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吧?


    像是知道南宮炎的想法,紀青雪豪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感動了,我們現在是盟友嘛,保護你是應該的。”


    南宮炎看著她臉上得意的神情,忽然湊到了她的身邊:“王妃難道當真不知道,在大燕女子若送男子香囊,是向對方表達愛意的意思嗎?”


    居然還有這種習俗?


    但紀青雪麵上波瀾不驚,直接朝南宮炎攤開手:“十兩金,拿來。”


    南宮炎滿臉黑線,這女人莫不是想錢想瘋了?


    “紀青雪,你能不能再財迷一點?”


    紀青雪橫了他一眼:“我這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收你十兩金已經是友情價了,若是擱以前……”


    嗯?以前?


    南宮炎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個提錢就兩眼放光的女人,問:“換作以前又當如何?”


    紀青雪立馬反應過來,她急忙改了口:“若是換了以前我那性子,非得收你二十兩不可。”


    南宮炎心裏暗道可惜,這小女人居然中途反應過來了,沒有套出她的話,不過他也不著急,反正來日方長。


    紀青雪見他沒有起疑心,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好險,差點就說漏嘴了。


    紀青雪正想著呢,這邊南宮炎就開始脫衣服了,紀青雪趕緊用手護住胸口,一臉戒備:“你幹什麽?”


    南宮炎隨手將衣物扔在了屏風之上:“這是本王的臥房,本王脫衣服能幹嘛?當然是就寢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紀青雪卻氣得咬牙切齒:“那我呢,我睡哪兒?”


    南宮炎大步走到床邊,學著她先前的模樣,頭也不迴地甩了她一句:“隨你啊。”


    緊接著,南宮炎掀開被子的一角,朝紀青雪眨了眨眼睛,無比曖昧道:“或者,來與本王一起睡。”


    他是故意的吧!


    紀青雪後悔了,當初就應該在給他的香囊裏麵下一些毒藥,毒死他丫的!


    南宮炎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至於紀青雪則坐在了椅子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沒過多久,南宮炎就聽到了一陣悶響——某人的腦袋直接磕在了桌子上。


    南宮炎看向那邊,隻見睡夢中的紀青雪不停地咂著嘴,大約是夢見好吃的了,口水都快流了一地了。


    南宮炎掀開被子起身下床,雖然她的睡相他早已見識過,可是再見到時,他還是忍不住想笑。


    門外傳來木青的詢問聲:“王爺,影玄將人帶迴來了,您是否現在去見見他?”


    “好,本王亦有許久不見他了。”南宮炎伸手將紀青雪攬入懷中,小心翼翼將她放在了床上,順便十分好心的替她掖好了被子。


    此刻,他的眼神暗了下來,殺氣盡現。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是個好日子。


    王府的地牢,由於長年累月不見陽光,青苔已經爬滿了半麵牆壁。


    偶爾,有陰冷的風從小窗透進來,讓人不禁寒意四起。


    南宮炎去到了大牢最深處,那裏麵關押著影玄剛剛抓迴來的人。


    南宮炎在牢房外站了好一會兒,牢裏的人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渾身混合著一股子血腥味和酸臭味,十分刺鼻。


    牢裏的人像是知道他會來,聲音沙啞著,如同認識許久一樣與他打招唿:“你來了。”


    南宮炎麵無表情,說話聲音毫無起伏:“是,我來了。”


    那人靠在濕漉漉的牆壁上歎氣:“我知道,無論我再怎麽逃,終有一日,還是會落在你的手上。”


    最後他說,畢竟,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南宮炎不再言語,藏在廣袖裏的手卻早已攥握成拳,青筋暴起。


    是啊,裏麵關著的人是他的師父——玉真子,曾經的天山掌門人。


    當年他被送去天山習藝,拜於他的門下,成了他的關門弟子。他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傾囊相授,於南宮炎恩同再造。


    直到有一日,他敬愛的師父趁他不備對他痛下殺手,他甚至不清楚緣由。


    南宮炎緩緩解開腰帶,扯開衣襟,轉過身去,後背赫然有一條長長的刀疤,從他的肩膀一直蜿蜒到腰際,可見下手之人沒有半點留情。


    背對著玉真子的南宮炎,淡淡地開口:“師父,直到今天我也不明白為什麽。”


    他仍舊恭恭敬敬地喚他一聲師父,隻是這個中的情義到底還是變了,正是因為曾經毫無保留的信任過,所以才無法原諒背叛。


    玉真子不肯再說多一句,側過身子不再看南宮炎。


    他肯不說,南宮炎也無所謂,隻是慢條斯理地整理衣物:“當年這一刀,已經斷了你我之間的情分,你最好老實交待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否則這牢裏也有的是手段讓你開口。”


    南宮炎離開後,玉真子這才仰頭,喃喃道:“不知道真相,或許對你才是最好的。”


    天剛微亮,紀青雪感到一陣暖意,睜開眼一看南宮炎就躺在自己身旁。


    紀青雪氣極了,一記漂亮的絕命腳將南宮炎踢下了床!


    被擾了好夢的南宮炎憤怒地看著罪魁禍首:“紀青雪,你瘋了不成!”


    說到底,南宮炎覺得自己才是瘋了的那個人,竟一次又一次的縱容紀青雪那個女人。


    紀青雪毫不示弱的怒瞪迴去:“誰讓你占我便宜!”


    占她便宜?南宮炎怒極反笑,看來今天他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紀青雪這一腳。


    於是他一個鯉魚打挺,將紀青雪壓在了床上,因為距離太近有女子淡淡地幽香鑽入他的鼻尖,他故意輕薄似地蹭著她的臉,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你好香啊。”


    紀青雪被逼得反倒冷靜了下來,右手的金針早已輕輕抵上了南宮炎的致命穴位:“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敢亂動試試?”


    說話的字裏行間是掩飾不住的厭惡與威脅,她好像很討厭別人碰她。


    南宮炎騰出了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背後那隻手牢牢壓過了紀青雪的頭頂。


    南宮炎扯了扯唇角,就這點本事嗎?


    紀青雪也是笑得百媚傾城:“別再亂動了,否則你的下場會和今天那若水夫人一樣。”


    南宮炎低頭,這才注意到有一絲極細的金線纏繞在他的手腕之上,隻要紀青雪稍稍用力,他這手恐怕也得離身了。


    方才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事實證明,正如南宮炎先前所想,她確實還藏著些什麽,如同現在,那縈繞在身邊若有似無的殺氣。


    他的王妃啊,絕不像表麵那樣簡單。


    “解毒藥方,何時給我?”南宮炎撐起身子給她留了空隙,卻依然沒有打算放過紀青雪。


    對於南宮炎的思維跳躍,紀青雪倒很能適應:“先找到兩味藥再說吧。”


    “哪兩味?”


    “鳳尾草,魂玉果。”


    紀青雪悄悄收了金線,今日出了手,漏了底細,恐怕日後更要不得安寧了。


    聽了這話,南宮炎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他多少也看了一些醫書,藥材也略懂一二,這兩味藥他當真是聞所未聞。


    南宮炎翻身下了床:“起來梳洗吧,我帶你去找那兩味藥材。”


    “去哪兒?”


    南宮炎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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