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這會兒表麵上看著孔武有力,其實裏子已經憔悴的不行了。也就是仗著年輕硬撐著,才勉強讓自己沒有倒下去。


    精力上的不足,年幼的我和神經大條的阿伍可能是看不出來,但天天陪他跑步的花花還能看不出來麽?


    花花一直勸阿肆,讓他注意勞逸結合,讓身體也休息休息,別把自己練廢了。有時候,她還故意找借口不陪阿肆晨跑,實則就是想著讓他知難而退,從而能好好睡個懶覺。


    但求勝心切的阿肆哪裏聽得進這話?你不陪我跑,那我就自己跑。於是,每天早上,人們還是能夠看到一個穿著背心短褲的身影,在大馬路上不知疲倦地奔跑著。


    但凡事都講究一個過猶不及。長時間高強度的訓練,終究還是對阿肆的身體造成了損傷。


    一開始,他隻是覺得自己的膝蓋有些酸疼腫脹,跑完步用冰塊敷一敷,休息休息也就不疼了。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他發現自己的膝關節越來越疼、越來越脹,即使走路的時候都會產生明顯的疼痛感。


    但即使到了這時候,阿肆依舊隻是將每天的跑步距離從十公裏縮短為八公裏,但並沒有選擇好好休息或者盡快就醫。因為距離考試也就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他不想自己努力了這麽久,最終功虧一簣。


    直到九月底的一天早上,他在例行晨跑的時候,膝蓋突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阿肆整個人像是受到了電擊一般,隨著“啊”的一聲慘叫,應聲倒地。


    若不是有路過的清掃機器人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阿肆不知還要在那溫熱的地麵躺上多久。伴隨著“滴嘟滴嘟”的警笛聲,這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小夥子,就這麽被抬上了救護車,送去了公立第一醫院。


    “診斷結果下來了,膝蓋軟骨挫傷,就是我們常說的半月板損傷。要想不動手術的話,那就得保守治療,休養配合藥物,至少得歇兩到三個月。”


    聽到醫生的診斷說明時,阿肆兩眼一黑,差點昏死過去。若是按照醫生的說法,那他可能將會錯過年底的考試,即使勉強趕上,憑到時候的身體素質,也幾乎不可能過關。無論是哪種結局,都意味著自己三個月來的努力,將瞬間化為泡影。


    不僅如此,他心中那個日夜牽掛的人兒,也將漸行漸遠。見到她,成為一個遙遙無期的奢望。


    “醫生,有沒有什麽更快的辦法?吃什麽苦我都可以的!”不死心的阿肆,死死拽著醫生的手問道。


    醫生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動手術的話能恢複徹底一些,但可能會需要更長的恢複期。至少按照我們下城區的醫療水平來說,沒有什麽更快的辦法了。”


    在醫院躺了一周後,阿肆拎著一袋口服藥,像個行屍走肉般緩緩挪出了醫院。雖然走路時的疼痛感沒那麽明顯了,但隻要稍微加速小跑起來,那如噩夢般的痛覺便又會纏上他的膝蓋,告誡阿肆:別和命運抗爭,否則你將一敗塗地。


    不知道那時候的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打從出院的那天起,阿肆堅強了許久的意誌,又消沉了下去。


    出院後的第二天,從來煙酒不沾的他,竟然破天荒地買了半打啤酒和一條煙迴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借煙酒澆愁。


    本來,他一個人喝悶酒也不會有人發現。偏偏住在隔壁的阿伍,為了串門方便,就在給他改造客廳的時候,特意在兩家的客廳裏安了個門。


    這下好,濃烈的煙味透過門縫飄到了阿伍的家裏,讓正在玩黑幫vr遊戲的他,還以為是遊戲出了新的嗅覺擴展包了呢!


    直到遊戲裏切換了場景,但煙味還時不時地竄進他的鼻子裏,阿伍這才脫下頭盔,順著煙味開門來到了阿肆的家裏。


    “臥操哥們兒,你玩哪出呢?”看到桌上的一個空煙盒和四個空易拉罐,以及半躺在沙發裏的阿肆,阿伍臉上驚訝的表情,完全不亞於看到一隻老虎給雞舔腳,卻不咬下去。


    “結、結束了,”阿肆打著酒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都、都他媽結、結束了。。。”


    和阿肆做了十八年兄弟,這還是阿伍頭一迴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知所措的他,下意識地給花花打去了電話,跟她說了一下眼前的情況。


    沒過多久,提前下班的花花,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阿肆的家裏。


    “臥操,老娘兩天才抽一包煙,你他媽一晚上就幹了一包半,你是抽油煙機啊!”


    花花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從阿肆的嘴裏奪過抽了一半的香煙,塞進了空易拉罐裏。那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阿伍,也總算迴過神來,偷偷將另外兩罐啤酒從茶幾上拎走,帶迴了自己家裏。


    此刻的阿肆已經滿臉通紅,看著眉頭緊皺的花花,說話都結巴成了大舌頭:“你。。。你不是在上、上班麽?怎麽來、來這裏了?”


    “還不是因為你他媽自己作死麽?你不作死,我怎麽會過來?!”花花撕開那條劣質香煙的外包裝,把剩下的幾包煙統統塞進自己的皮包裏,沒好氣地反問道。


    “我。。。我以為你是饞、饞我的煙呢。。。”阿肆不知是在發酒瘋還是在開玩笑,借著酒勁憨笑著甩了甩手。


    “神經病!”花花白了他一眼,將茶幾上那亂七八糟的煙頭和易拉罐,一股腦兒地掃進了廢紙簍裏。


    然後,她去衛生間洗了洗弄髒了的手和胳膊,將皮衣掛在衣架上,坐到了沙發上。


    “阿肆啊,”花花把阿肆的頭往懷裏一抱,“姐問你,你到底想不想見到那個晴兒?”


    “想、想啊,當然想。。。”


    雖然阿肆的嘴裏蔓延著和那些客人一樣的、讓人感到惡心的酒精味,但花花並沒有鬆開手,而是紅著眼眶接著問道:“既然你想見人家,那幹嘛還這樣糟蹋自己?!你越糟蹋自己,你就越見不到她,明不明白?!”


    “花花,可是我沒機會了呀!我沒機會了。。。”


    那一晚,阿肆久違的哭得像個孩子一般,直到躺在花花的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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