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殿。


    吳雨昆帶著武優在外等候,得到允許後,跟著內侍往後府去。


    府殿前端莊嚴巍峨,後府卻是鳥語花香,桃杏爭放,鶯鶯燕燕穿梭。


    到了一處院子,白牆紅木青瓦,看著不算大,簡樸有質。


    花園內,一位清麗宮裝女子,衣袂飄飄,素顏娥眉,帶著一絲出塵,捏花輕嗅。


    此女正是武元甲第十八女武殊。


    在她身邊,一綠衣小娥輕聲嬌語,眉宇間朱砂醒目,粉黛略施,嬌小玲瓏,容貌並不比武殊差,甚至多了幾分稚嫩水靈。


    這名綠衣小娥名喚杏兒,是武殊從小陪伴的女婢,說是主仆,更像姐妹。


    下人來報,“夫人,武家吳雨昆武優來了。”


    聞言,武殊身子一顫,花枝輕彈,落英繽紛。


    武殊急忙挽起裙擺,目光搜索,急匆匆的往院門口走去,杏兒亦步亦趨跟上。


    “優弟。”


    見到武優,反而停下腳步,不敢相認。


    她嫁之時,武優尚且年幼,想來已有近十年,再見之時,武優也長大成人,青衣俊朗,容貌大變。


    可再怎麽變,記憶中的樣子還是那麽清晰,迴憶與容貌重合,血脈相連。


    此刻,親弟弟就在眼前,淚水奪眶而去。


    “姐。”


    武優一聲輕喚,也是激動不已。


    兩人同胞,自然比其他兄弟姐妹親近,這也是武元甲這次為什麽帶他來的目的。


    姐弟相擁,淚濕肩頭,


    一旁的杏兒也是霧氣彌漫,隻有她知道小姐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良久,姐弟分開,武殊才看向吳雨昆,叫了一句,“吳世叔。”


    吳雨昆點了點頭,這對姐弟近十年沒見,這種情形他也不好說什麽。


    院內,姐弟挨坐著。


    武殊拉著武優的手,不敢鬆開,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問著,淚水雖還掛在眼角,看的出來十分歡喜。


    待姐弟敘舊後,武殊也冷靜了許多。


    這時,吳雨昆才從身上掏出一塊玉碟,遞給武殊,“這是你父親給你的。”


    武殊貝齒咬著朱唇,怔住了。


    對她來說,母親早逝,父親弟弟是她最親的人,也是她最愛的人。


    她在眾姐妹中算是相貌最出色的幾個,從小武元甲對她就寵溺有加,嗬護備至。


    可同樣是這個男人,親自將她送入這高牆深鎖庭院幽幽的無邊地獄。


    終究是接過玉碟,靈力一催,武殊又是止不住的淚灑。


    武元甲玉碟內倒是沒說其他,隻是一些問候之詞,卻讓武殊情不自禁,肩抖抽泣。


    過了好一會兒,武殊抬頭,“吳世叔,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武殊自小便冰雪聰明,她很清楚,近十年來武家的人都不曾來看過她,現在來,必定是有事。


    吳雨昆朝武優示意,武優懂了,直接迴避。


    待武優走遠,吳雨昆才開口,道:“你弟弟差點讓人殺了。”


    武殊身子一顫,連忙問,“怎麽迴事?”


    “想必杏兒也告訴過你,火雲宗被寒玉門萬象洞天聯手所滅的事,你姐姐武鶯還有你姐夫南宮正以及他們的兒子南宮雨,都已經遭了毒手。”吳雨昆瞥向一邊的杏兒。


    杏兒是武殊的女婢,也是武家從小訓練的暗子之一,在府城細作中,有著特殊的地位,外麵很多情況她也有知情權,武殊從她口中得知消息一點都不奇怪。


    武殊鳳眉皺起,她跟武鶯並不是一母所生,關係也不是多親密,可畢竟是姐姐,也同樣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同病相憐,難免有所關注。


    吳雨昆:“現在整個青山府盛傳,這一切都是寒玉門的周騰一手策劃,連你那名義上的侄子南宮雨也是他親手所殺。”


    “那個尋迴靈獸的周騰?”


    武殊心念一動,她自然也聽過周騰的大名。


    “你父親的性格你也了解,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再加上火雲宗被滅,武家當然不會坐視。


    這次歲繳,你父親更是親自出馬,可是那周騰卻狡猾無比,更是差點連你弟弟都殺了。”


    吳雨昆又將這些天的事情,全部說一遍。


    武殊聽了暗暗心驚,一旁的杏兒也是臉色微變。


    這個周騰真是膽大包天,所做所為,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父親不該惹他。”


    武殊臻首輕搖,這個周騰一看就是非常難纏的角色,何況現在還成了火雲宗的宗主,更是得到府主支持。


    對於司徒鎮,十年了,她依舊不了解這個自己枕邊的男人,每每半夜都會驚醒。


    吳雨昆:“不是我們要惹他,而是他要跟我們武家作對。


    你姐姐姐夫都死在他手裏,他現在還成了火雲宗的宗主,一心要跟我們武家為敵。”


    武殊微微搖頭,不想爭辯,吳雨昆畢竟也算著她長大的,也是長輩,遂問道:“吳世叔,那你這次來是?”


    鋪墊了這麽多,吳雨昆也知道該說了,道:“周騰殺了你姐姐姐夫,更是與我們武家作對,就像你說的,這個人不是簡單之輩,萬萬留不得,否則他日必定成為我們武家的心腹大患。


    你父親已經決意要在歸途殺掉他,一來為你姐姐姐夫報仇,二來更是為了震懾宵小,揚我武家威名。


    但現在,那周騰得到府城的支持,司徒鎮更是派了兩位執事保護他,護他周全。


    我們這次帶的人手不夠,也根本不清楚那周騰何時離開府城,走哪條路。”


    武殊皺眉,已有猜測,可還是問道:“我能做什麽?”


    吳雨昆頓了頓,看向杏兒,“聽說府城守城宮的統領蔣震宦似乎對杏兒姑娘有意思。”


    也並非巧合,而是武家有意為之,讓蔣震宦與杏兒碰上。


    蔣震宦生性風流,最喜女色,作為府城守城宮的四大統領之一,掌有府城戌衛大權,自然是武家主要攻克對象。


    武殊臉色變了變,雙手微微顫抖。


    而身後的杏兒臉色煞白,身體緊繃。


    “這是父親大人的意思?”武殊深吸了一口氣,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吳雨昆卻沒正麵迴答他的問題,“武殊,我跟你透露個事,你父親修為隨時都可以突破金丹期,老祖已經承諾,等打下青山府,你父親就是一府之尊。


    如果你父親連一個周騰都解決不了,老祖會怎麽看。”


    “一府之尊。”


    武殊慘笑,質問吳雨昆,“吳師叔,難道我夫君就不是一府之尊嗎?”


    一邊是她丈夫,一邊是父親,自己的父親要殺自己的夫君取而代之,而自己的夫君又想鏟除自己的父親,永絕後患。


    夾在中間,這是一種煎熬!


    吳雨昆肅然道:“武殊,你要明白,你永遠都是武家的女兒,可未必永遠是司徒鎮的女人。


    武家之所以能在青山府立足,你弟弟之所以能這麽年輕就成為築基期,靠的不是運氣,而是武家兒郎拚死換來的。


    想當年,你大哥,還有你六哥七哥為什麽會死,還不是為了武家,你父親為什麽生那麽多兒女,還不是因為怕武家絕後。


    現在這種情況,武家遲早跟司徒鎮有一戰,如果贏了,你父親就是一方巨頭,武家就是青山府的霸主,如果敗了,不僅你父親,你親弟弟武優還有其他姐妹兄弟一個都別想活,怎麽選擇,我想你應該清楚。”


    “巨頭,霸主!”


    武殊臉色慘白,眼淚都下來了,有些西斯底裏,淒厲道:“靠犧牲女人當上霸主,他能安心嗎?他自己為什麽不來?他敢來麵對我嗎?十年了,你們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麽過的嗎!”


    吳雨昆默了默,歎了一聲,“武殊,你跟武優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不希望這樣。


    這次,武優不敵那周騰,你父親很失望,怕是要將他徹底邊緣化。


    而武優與那周騰已然結下死仇,如果周騰這次不死,下次再碰上,肯定不會放過你弟弟,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說完,起身,招唿武優離開了。


    武殊直接癱坐,失魂落魄。


    “小姐,讓我去吧。”杏兒輕聲道。


    “杏兒。”武殊抬頭看著她,無聲淚流。


    歲月館。


    周騰下了樓,左轉,進了靈獸宗所在的院子,剛要踏入,就被靈獸宗的修士攔住了,“周宗主,你這是?”


    周騰:“我想見你們火宗主。”


    護衛不敢怠慢,立刻前往稟報,很快又迴來,做了個請的手勢,“周宗主,請。”


    周騰直接跟在護衛後麵,進了門,出人意料的看到百花穀的花娘子也在。


    拱了拱手喊了一句,“火大哥,花姐姐。”


    花娘子一臉媚笑,卻盯著牛大力,“哎喲,周兄弟嘴真甜。”


    火烈卻沒這麽熱情,手一抬,“坐吧。”


    很快就上了茶,茗香四溢,火烈再次開口,“不知周老弟這次來有何事?”


    其他門派怕武元甲,火烈他們卻沒多大顧忌,靈獸百花金耀三派向來與武家係勢力不合,可三派依舊好好的,這就是底氣。


    周騰誠懇道:“我想請火大哥跟花姐姐幫我除掉武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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